一般來說,一家店生意越好,賺的越多。
但在日本卻有這樣一家“網紅餐廳”:
開業21年,天天爆滿,但每天都在虧錢。在群馬縣桐生市,有一家小小的鄉民食堂:初醬小店(はっちゃん)。
從外觀上看,它只是一間路邊隨處可見的老舊倉庫,怎麼看都不會和美味的食物聯繫起來。
但它確實是當地貨真價實的人氣館子。
踏進這間只有9坪的初醬小店,迎面而來的是一種巨大的反差感。
冷清的街道與店裡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店內31個座位擠滿了老老少少,大家邊吃邊聊,有說有笑,像家人一樣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這間小食堂的主人名叫田村初慧。自稱“有著波瀾萬丈人生經歷的窮人”。
田村奶奶今年已經83歲高齡,但當地人更喜歡稱她為“初醬”。
“初醬”奶奶在62歲之前,一直在當地的魚店工作。後來因為喜歡料理辭職開了一家総菜屋,平時煮點東西賣給街坊鄰居。
後來在常客的慫恿和鼓勵下,田村奶奶改裝了自己的舊倉庫,開起了小食堂。
“初醬食堂”沒有固定菜單,提供的是自助餐。菜品按時令不定期更換,每天都會有15-20種菜品供客人選擇。
“初醬食堂”的菜品都是家常樣式,但在客人中非常受歡迎。每天中午11點半一開門,等候多時的食客們便湧入店內,選取自己中意的菜品。
因為每天都爆滿,座位不夠時大家就會選擇拼桌,如同家人一般幾人圍坐一起 。
大家邊吃邊誇奶奶的菜好吃,量有多還便宜。
按理說這樣一家餐廳應該很賺錢才是,但開業21年來,“初醬小店”每天都在虧錢。
虧錢的原因在於“初醬”奶奶堅持只收每人500日元(約30元)的餐費,還不限時間,不限飯量。
而且“初醬”奶奶還規定,幼兒和85歲以上的老人免費吃 ,外地人看的順眼的也統統免單。
普通人也有“優惠”,飯量大的還會看心情“打折”。
最最最關鍵的是,開業21年,500日元的飯錢,就沒漲過價。
“初醬”奶奶說,這個價格現在不會漲,到死為止也絕對不會漲。
這些舉動在街坊鄰居眼裡,大家都說“初醬”奶奶腦子不行,不會算賬。
連她自己也說,餐廳這麼搞能賺到本就有鬼了。
但為什麼“初醬”奶奶要堅持開這樣一家天天赤字的食堂呢?
這其實和她家中一面記載著“波瀾壯闊”的人生的牆有關。
在初醬10歲時,母親去世。繼母就讓小學還沒上幾天的她出去做保姆賺錢。
稍微長大一些,繼母甚至把她踢出家門,讓她去鎮上的手工廠打工。
在初醬工作了一個月後,僱主卻告訴她繼母早已預支了她3年的工資。絕望的初醬只能在這裡免費打了3年工,償還家人預支的借款。
這便是奶奶20以前人生的全部。
在23歲的時候,初醬嫁給了鋼鐵企業的社長,但她的日子並沒有因此好過起來。
那時候鋼鐵企業的社長賺的並不算少,但老公卻仗著自己“吃香”在外頭先後養了6個情人。
初醬一個人帶著3個孩子過著清貧的生活。
孩子們長大一些後,光靠老公的工資已經不夠補貼家用了。初醬就白天去魚店打工,晚上去紡織廠做兼職,總算把三個孩子拉扯成人。
從早到晚都在工作的她,一年到頭也都是無休。所以當孩子能夠獨立時,她便決定給自己放一週的假,出去走走看看。
這個時候的初醬奶奶已是57歲,她把這趟旅行成為“修學旅行”(和春遊一個意思)。這是一輩子沒怎麼讀過書的奶奶,人生第一次的修學旅行。
奶奶揣著工作攢下來的500萬日元,打算騎摩托車周遊日本一圈。
也就是這趟絕對“硬核”的修學旅行,改變了奶奶的後半生。
沒出過遠門的奶奶不可避免的遇到一些麻煩。
途徑九州的時候摩托車沒了油,附近也沒有找到加油站,甚至連周圍的旅店房間全都滿客。原本打算露宿街頭的田村奶奶卻被好心的當地人主動邀請去家中留宿一晚。
“收留素不相識的人,很難做到吧?”
幾乎沒被人溫柔對待過的初醬奶奶,因為旅途中陌生人的熱心相助,使她對人生有了新的認知。
“因為收到了別人親切的對待,所以也想親切的對待別人。”
初醬奶奶一路上受到了各種各樣的幫助,也幫助了各種各樣的人。500萬的旅費被奶奶捐掉的300萬日元。
“我就是想幫助他們。”
這趟旅行也為田村奶奶經營“初醬食堂”埋下一顆堅實的種子。
在花104天時間走完10000km的第五年,奶奶辭掉了工作,花光剩下的170萬存款,開起了“初醬食堂”。
“像放屁似的把錢用的乾乾淨淨。”
奶奶這樣形容自己當初“敗家”開食堂的。
即便已是80多歲的高齡,但田村奶奶的身子骨依舊爽朗,準備起食材來手腳也格外麻利。
每天早上6點便起床開始準備一天的食材,料理的調味都是由田村奶奶一人來完成。
為了買到便宜一些的菜,奶奶每天都要騎40分鐘的摩托車去隔壁鎮上購買。保證自己的食堂既能吃的便宜,又能吃的乾淨健康有營養。
初醬奶奶每天都要準備差不多20種菜品,所以還僱了一個阿姨來當幫廚。鎮上的爺爺奶奶們也會在空的時候來當“志願者”,不收取任何費用。
因為初醬奶奶的善良,她在這裡的人氣特別高,店裡永遠都是歡聲笑語。
沒有人會說她的壞話,大家都誇她的食堂是鎮上元氣的支柱。
對於桐生市的老年人來說,初醬奶奶的食堂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他們的支柱。
常客中的很多人雖然不愁吃穿,但大家就是願意聚在這個小小的食堂裡。
來的久了,大家也就有了一種默契。
老人們在這裡相聚、談笑,吃上一頓不那麼貴卻能飽腹的午餐。互相關懷、照料,再孤單的人也能從這裡感受到人世間的溫暖。
但奶奶自己卻說
“明明咱也不是啥大好人的說。”
儘管有著大家的幫助,“初醬小店”還是每月都在虧錢。
食堂每月的支出包括食材費在內大約為57萬日元,而收入卻只有50萬日元左右。然而初醬奶奶並沒有任何讓食堂關門的想法,只是默默拿出自己的養老金來維持食堂的經營。
曾有人問過初醬奶奶,“為何不稍微上調自助餐的售價”。
但奶奶覺得自己已經不那麼需要錢了,自己的人生這樣過完就挺好。
在經歷過“波瀾壯闊”的人生後,奶奶覺得對命運不公的那些恨也都釋懷了。
“被人親切對待的事情,總能想起來呢~”
“所以儘可能的對人親切吧,尤其是遠方來的人~”
哪怕是在修學旅行結束後的二十年多里,奶奶都沒有忘記過當初一路上好心人心靈的溫度。
現實世界不是童話,不是每一個“灰姑涼”都能等來王子的水晶鞋。
但哪怕是生活再糟糕,也要記得善良的對待別人,溫柔對待生活。
相信人心的柔軟,你也會被世界溫柔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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