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食救贖

幾天前看了一篇文章,叫做《我的美食救贖》

這段時間到客串了一把美食評委,發表了一些個人觀點,居然有網友以一年要吃六十萬的帳單為資本來和我叫板,老實說真讓人啼笑皆非,也不禁感慨“美食”一詞濫觴。

我不止一次說過美食不是指吃得好,更不是指吃得多。

我的美食救贖

“美食”究竟是什麼?除了具體的菜式之外,我不反對這是一種能力,包括消費的能力和鑑賞的能力,也不拒絕這是一個時尚標籤。

但我固執地堅信,美食說到底是一件讓自己快樂重要過人前賣弄的生活方式,因我們自身的認知而存在,沒有標準,也沒有從屬關係,甚至是一種向生命表達善意的舉動。

美食可以是習慣,在任何條件下儘可能讓自己有滋有味,怡然自樂。

幾年前回老家,我姨父已退休安安靜靜地做一個看門老頭,就在人來人往的值班室裡,姨父擺開小方桌,點上煤油爐,自己張羅了幾個小菜和我一道喝酒。這頓飯我一直記憶猶新。三毛錢買來幾個青椒,用滾油淋了,加點醬油,做了一道虎皮尖椒;兩個皮蛋六毛錢,一塊白豆腐兩毛錢,用麻油拌了就是道皮蛋拌豆腐;從桌下的小罈子裡撈出幾片泡菜切成絲,再把掛在窗臺上的老臘肉切下幾片,一炒,又成了道泡菜臘肉;最後炸上幾粒花生米,從櫃子裡拿出一瓶四塊錢的“二鍋頭”,一頓逍遙自在的豐盛晚餐有著落了。加上酒,這頓飯的成本不過八塊錢,但姨父就在那種半醺半醉慢慢咀嚼的過程中享受了一個美好的傍晚。可能他今生未必有機會知道鮑魚是什麼味道,但足夠讓我反躬自省。

我的美食救贖

美食還是一種德行,飽含對生命與自然的敬畏,歷練達觀人生。

蔡瀾先生有次和我聊天時講過一件事:珠三角某位大佬慕名請蔡先生吃一頓飯,席間極盡奢侈殘忍之能事,大佬飯畢還特意讓賓客來評價這餐價值十七八萬的盛宴,蔡先生當面只好感謝對方盛情招待,私下卻搖頭嘆息,“此君如此飲食,作孽太深,須防日後報應”。

對我來說美食還是一種塵世的救贖,讓我欣然為人。

當年我還是文學青年的時候,曾莫名認為人生不過是在焦慮和困頓中無望地等待死亡降臨,生與死之間的短暫空白是那麼無足輕重。這份思維枷鎖使我一度憂鬱,直到有一天在大學宿舍裡無聊地咀嚼白米飯時,忽然嚐到了米飯的甘甜,想起印度最著名的苦行僧甘地說過人類不過是散落在大地上的鹽粒而已,不禁有了類似伊朗電影《櫻桃的滋味》中那種“忽遇大光明”的頓悟,悲欣交集,也就快樂起來。

美食作為一種方式讓我閱讀和體驗自己,乃是自我的成全,這些年來我不斷認識一些認真閱讀自己的“鹽粒”,只不過他們不停歇地歌唱、揮毫或者行走,我是在咀嚼,如此而已,但已然覺得豔陽天格外美好。

我的美食救贖

因為工作的便利,我可以品嚐到更多更好的美食,見過形形色色對味道痴迷的專業人士,這些經歷可以說彌足珍貴,也可以說一文不值,用來快樂的東西怎麼能勞心動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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