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談“趣讀”系列第一篇——為什麼讀書,你有更好的答案嗎?

讀書只是一種個人選擇,無關高下


健談“趣讀”系列第一篇——為什麼讀書,你有更好的答案嗎?

讀書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個人選擇而已,不存在高下之分。


張元濟說:“天下第一好事,還是讀書。”他就喜歡讀書,我有朋友覺得天下第一好事,是喝酒,他也沒錯。


我尊重愛讀書的人,也尊重人有不讀書的權利。


我認識一些人,對讀書毫無興趣,進入社會以後,再沒有看完一本書。這並不影響他們在人生與事業上取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就,獲得社會的認可。有句話說,“劉項原來不讀書”。說的是劉邦和項羽。


我也認識一些人,是書蟲,真的就愛讀書,讀書是讀書的目的,讀書是生活方式。我父親,還有幾個朋友就是這樣,真的是吃書,每天都得吃,吃厚厚一本。


新讀書時代


移動互聯時代,年輕一輩,愛讀書的人在減少。


原因可能是信息爆炸的噪音干擾,也可能是信息獲取方式的多元化,抖音、微信、小紅書,這個時代的閱讀與過去已大不同。


不能認為只有讀紙質本的字才是讀書。


看電影也是閱讀世界與人生。


這是一個新的讀書時代。


腹有詩書氣自華,未必


不讀書的人不見得沒有修養,讀書的人不見得就有氣質。


我接觸過一些氣自華的人,未必是因為腹有詩書。

他們的氣質可能來自基因遺傳、性格特質、童年習得、人生閱歷。

也許基因與性格中有祖宗的讀書修行,無法考證。決定一個人氣質的,可能是幾代人的沉澱,所以,才有“三代出一個貴族”的說法。


我也見過讀了很多書的人,待人接物並不知書達理,狹隘、猥瑣、粗魯,似乎並沒有被他們讀的書所改變。


而且,改變氣質也不一定要靠讀書,藝術審美、熱愛生活、體育運動,都有作用。

蘇東坡的朋友黃山谷說,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語言無味。也未必。


電影明星不讀書,顏值擺在那,一出場就有粉絲尖叫,不會覺得面目可憎。三天不洗臉或許面目可憎,讀書又不是抹化妝品,讀書和顏值如果真有正相關的關係,書的價格一定會高於化妝品。


至於不讀書就語言無味,這個判斷也過於武斷,我既見過胸無點墨的人,口吐蓮花;也見過學富五車的人,語言乏味。這可能與表達能力有關,也可能前者雖然讀書不多,但會利用有限的知識儲備,讀了一,就能舉一反三,後者雖然讀書多,但把書讀死了,讀了一百,也只能說出百分之一。


勸人讀書的名人名言很多未必正確


健談“趣讀”系列第一篇——為什麼讀書,你有更好的答案嗎?

古人勸子弟讀書,說書中有顏如玉、有黃金屋。這種規勸過於功利。


古代科舉,靠讀書考試就能當官,學而優則仕。現代雖然也有考公務員,但讀書只是其中的必要條件之一,主要考察一個人的知識運用能力。


有些人雖然學富五車,但並非才高八斗,因為不會用,有知識,沒文化,決定一個人能力的不是讀書量,而是知識轉化量,不在於寫八股文,而在於解決實際問題。


書中沒有顏如玉,除非是言情小說。而且目前的虛擬現實、增強現實、混合現實技術,還不能讓你打開書本就看到一個美女亭亭玉立的坐在那兒。未來的技術突破有可能。


書中也沒有黃金屋。固然讀書有可能讓人獲得知識,改變思維,形成超越他人的觀念,觀念能夠讓人致富。但是,從讀書到致富之間的距離,和唐僧從長安出發去印度取經的距離是一樣的。如果有本書告訴你,讀完就能迅速致富。趕快把這本書當廢品賣,這樣你至少能回收幾毛錢。因為,財產是稀缺資源,如果真有一種致富方法被廣而告之,大家都來,誰都不會致富。


培根說讀書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長才。其怡情也,最見於獨處幽居之時;其傅彩也,最見於高談闊論之中;其長才也,最見於處世判事之際。


現在看來:足以怡情最見於獨處幽居之時,未必對。新冠疫情,我們在家幽居的時候,王者榮耀日進斗金,愛奇藝會員數量猛增,培根當年沒玩過電子遊戲、沒看過電影,不知道獨處的時候,怡情的方式很多,很多人不覺得讀書是怡情最好的方式。中國人人均讀書數量相對世界發達國家很少,但,我們手機微信的閱讀量不少。


足以傅彩,最見於高談闊論之中,也未必對,讀書越多的人越知道自己不知道得多,所謂知不知。一般不願意高談闊論。一場酒宴中,最高談闊論的往往不是讀書最多的,而是地位最高的或者請客做東的。


足以長才最見於處世判事之際,就更不對。判事更多靠一個人的生活閱歷、思考能力與決斷能力,讀書多了的人有時候反而缺乏決斷,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房玄齡善謀、杜如晦善斷,說明思考與決斷本來就是兩種能力。而且,讀書並不能提供判斷時事的足夠信息。


至於處世,書呆子說的就是讀書人的處世,讀書多了,束縛也多,待人處世的時候,反應就會慢半拍。腦海中有一本書告訴自己此刻要誇讚領導,但另一本書又告訴自己這樣太肉麻。一猶豫,錯過了最佳的鼓掌叫好的時機。即使,再誇出來,味道已經變了。不讀書的,倒更容易百無禁忌,天然去雕飾,處世的效果要好得多,錯了也不怕,天真爛漫。我見過很多女演員就以不讀書不懂事為武器,戰無不勝。


視覺、聽覺與觸覺的三種學習方式


培根還說過一句話:知識就是力量。我倒覺得會用知識是力量。知識是水,靜水深潭,不動,勢能無法轉為動能,是沒有力量的。


即使知識就是力量,但,讀書也不是獲得知識的唯一方法,甚至對有些人來說都不是最有效的方法。


人的大腦生而不同,習慣運用的感官系統不同,有人靠眼睛洞察世界,有人靠耳朵聆聽世界,有人用觸覺感受世界。因此,人的學習類型也有差異,分為視覺學習型,聽覺學習型和觸覺學習型。


視覺學習型適合閱讀,對看過的事物記憶深刻,對別人說的話容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種人適合通過讀書來學習。


聽覺學習型,容易記憶並複述別人的說話,擅長學習方言,口頭表達能力強,和人聊天就能吸收知識。前面我們說過有人不讀書,也不會語言無味,就是這種人,我接觸過的很多演藝界的人都是這樣,說話就是這麼幽默生動,還不乏精闢。


觸覺學習型,生命力強健,具有創造性,喜歡與別人近距離接觸、身體語言較多,喜歡活動,在活動中就能學習。往往就是小學、幼兒園裡的淘氣包,這種人如果不被教育體制扼殺,其實是最擅長學習的人,在自己的動手實踐中就能直接獲取知識。


經濟學有一個觀點叫“幹中學”,我深有體會,很多事不用學,上去就幹,幹著就會了。過去的十二年,離開管理崗位,寫字為生以後。寫過話劇、小品、快板、歌詞、政策報告、產業規劃,每一個任務都是突如其來,沒幹過,也沒看過任何一本指導書,只能幹中學,也都公演了、傳唱了,作為政策頒佈實施了。如果先去讀書,瞭解了體系、規則與標準,可能反而不敢做了,無知者無畏。


這就不難理解,有些人從不看書,靠著在社會和人聊,像海綿一樣,博聞強記,也很淵博,是聽覺學習的作用。改革開放初期,有些廣東的創業家,沒讀過書,也從沒有做過家電,從香港買過來一個家電,拆開來,鼓弄幾下,就能改裝,就能建廠生產,原來是觸覺學習型的人。


有知識與用知識


所以,我接觸過的明星、企業家,官員,很多人不怎樣讀書,也很有知識,很擅長運用知識。原來,他們不是通過讀書獲取知識的。而且,對於這些從事實務工作的人而言,知識不在多,在存乎一心,運用之妙


有些更智慧的人甚至都不獲取知識,直接用有知識的人就好了。


孟嘗君門客三千,就是用三千個知識分子,包括雞鳴狗盜之徒這種另類知識分子。劉項原來不讀書,劉邦確實不用讀書,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不如張良,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而不絕糧道,我不如蕭何。將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我不如韓信,我能用他們,所以我取得天下,集天下之智,則無不可御。讓別人去讀書好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讀書?!

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為樂趣讀書


我會說讀書固然用處沒這麼大,但,樂趣不少。


你會認為我是叫囂不讀書的人嗎?恰恰相反,我是喜歡讀書的,雖然讀得不多。我確實以為讀書有用且有趣。


一個愛讀書的人往往不會問自己為什麼要讀書。你愛吃海鮮,你會問自己為什麼要吃海鮮嗎?


人和書是有緣分的。如果一個人問這個問題,說明和書還沒有結緣。


我認為:

爬山,因為山在那兒。讀書,因為書在那兒。

讀書最好是一種自然而然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讀書。讀書對我是一種自然而然,或者習慣自然。


我記不清是什麼時間開始讀書了。那時我還小,不記事。所以,我也不記得我讀的第一本書。我猜應該是一本小人書,或者是《岳飛傳》、或者是《說唐》,或者是《楊家將》等等。或許是因為遺傳,我父親就愛讀書。但我認為更重要的是薰陶。對於三歲的孩子,做父母的不用教,他自然會去模仿,做父母的不愛讀書,孩子喜歡書的難度就大得多。


三歲時,我就會聽廣播書場,劉蘭芳說書,相當於現在的聽喜馬拉雅,一邊聽岳飛傳,一邊就會看父母給買的小人書。小人書相當於現代的電視劇或電影,是一種娛樂。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說的那是考試的時候。如果一開始讀書,就以辛苦為前提,多半不會形成終身讀書的習慣。


記憶中,爸媽不忙家務的時候就都看書。在我的思維中,閒下來的時間看書,是最普遍正常的生活狀態。不需要說服自己調動心智去讀書。所以,與其逼孩子讀書,不如自己多讀書。


大概認字多一點,吃字的速度越來越快,小人書上的字少,不夠吃,就開始看沒有圖的成人書。當年兒童讀物少,大體都是從四大名著開始的。上小學以前就開始看《西遊記》、《水滸》,小學以後看《三國》,《紅樓夢》被家長限制等到了初中。最初讀的時候,一小半的字都不認識,也懶得不查字典,囫圇吞棗,一知半解。讀著,讀著就能大概猜到意思,還是“幹中學”。但也落下病根,現在有些字,我還是讀一半的偏旁部首,因為小時候就是這麼蒙著讀的。


清風不識字,所以亂翻書


我覺得讀什麼書都沒有關係。越是不知道,越是要亂翻。沒有嘗過麵條、米飯、包子,你很難說自己喜歡吃包子。


我上小學以前,主要看三俠五義、隋唐演義、岳飛傳、楊家將。改革開放的大門也帶來更多的閱讀可能,小學以後,港臺武俠小說、日本偵探小說,梁羽生、金庸、森村誠一、後來還有來自西方的名字:馬克・吐溫、儒勒·凡爾納。


八十年代,文學繁榮,記得每本雜誌、每張報紙都有小說連載,所以,早期主要是看小說,還有二三十年代一批作家的散文,魯迅、林語堂、郁達夫、梁實秋。小說和散文的好處,是確實可以獲得一種純樂趣。“好讀書,而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小時候,確實忘了吃飯的點,要等到媽媽叫。


宋太宗每天讀《太平御覽》等書,說: "開卷有益, 朕不以為勞也。” 我以為有了樂趣,才會有讀書的習慣與後面的讀書方法。


讀書的習慣


有了習慣,黃山谷所說的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語言無味,便又對了。因為,不是別人覺得你面目可憎,語言無味,而是你自己的內心關照。


在社會上忙忙碌碌,辛苦奔波,哪有時間讀書?但真的形成習慣了,一段時間不讀書,就真覺得心靈乾涸,於是,有意識甚至無意識的會擠一點時間,拿出一本書來給心靈一點滋養,這種就是真的對讀書有樂趣,有習慣。


年輕的時候,沒高鐵,火車票難買。回家鄉的時候沒座位,盤腿坐在車廂過道上,一本厚書,0.25平方米,可以一夜坐到家。人在書裡,周圍的汗臭、孩子的哭聲不見了。不是獨處幽居的時候最適合看書,而是看書可以讓你抽離出環境,更好的獨處,一路心情愉悅。當然,在火車上,我不會讀教材。


所以,讀書從有趣開始。


在下一篇,我們繼續聊聊如何找到這種與書的有趣的緣分。




彭健

博士,中國傳媒大學文化產業管理學院碩士生導師,兼任大連市創業導師、中國-貝寧共和國合作委員會顧問、國家工信部中國中小企業促進中心特聘專家、大連中以英飛生物醫療創業投資基金投資決策委員會委員、中國電影家協會電影產業研究中心特約撰稿人。

著有:《創業投資的邏輯》,2016年、中國戲劇出版社。

《文化眾籌---從興趣到信任》,2015年、知識出版社。

《城市文化品牌》,2003年、中國戲劇出版社。

合著有:中國電影家協會產業藍皮書、《中國電影產業2012年度報告》、《中國電影產業2013年度報告》《中國電影產業2014年度報告》《中國電影產業2015年度報告》《中國電影產業2016年度報告》《中國電影產業2017年度報告》《中國電影產業2018年度報告》《中國電影產業2019年度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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