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人的大散STYLE|青島啤酒節,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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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人的大散STYLE|青島啤酒節,乾杯!

1994年我去西藏,路上經常有藏民問我哪裡來的,我說青島,一般他們會說,啊,青島啤酒!還有的說,海牛!足球!大海!我記得很清楚,一個磕著等身長度頭,衣衫襤褸的虔誠藏傳佛教徒,站起來對我們大聲說,青島啤酒!

青島啤酒是真正的歷史悠久。經常聽到國外有人說,提到青島,很多人會陌生,但一說“青島啤酒”,人們會伸大拇指。

青島人彷彿與啤酒有不解之緣,每個人對啤酒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記憶。這當然是歷史原因。德國人1903年在青島建起了中國第一個啤酒廠,如今已經115年了,青島的建制才多少年?

青島啤酒質量好,名氣大,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建廠時德國紮實的技術和設備,德國人科學嚴謹的管理,加上著名的嶗山水,想不出名都難。

後來德國人走了,民國時期的青島啤酒繼續乘風破浪,逐漸風靡全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青島土著,從小就養成了喝啤酒的習慣。

青島人的大散STYLE|青島啤酒節,乾杯!

我萊西的農村親戚沒出過遠門,他到我家看見我鄰居喝啤酒,敲打著旱菸袋,忿忿不平地說,青島人洋相,他們喝的什麼東西?顏色跟馬尿似的!白酒才是酒,味道也地道!

確實,啤酒在農村沒有市場。特別是前些年,在貧困的農村,地瓜乾白酒,似乎更能給平淡無奇的日子注進滋味。

我倒覺得,紅酒和啤酒才是帶著貴族氣息的佐餐飲料,杯子也適合碰杯。啤酒的泡沫洋溢,大杯子叮叮噹噹,嗅覺觸覺與味覺聽覺共同享受。白酒呢,手一握就見不到的小酒盅,碰起來很彆扭,嚥下去辣吼吼,一般女士齜牙咧嘴,全沒了優雅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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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鮮啤酒,也就是散啤酒(從工藝上區分也叫生啤酒),30年前我好像腸胃不太適應。據說生啤酒為了新鮮度,用的是活酵母,沒有高溫殺菌,保存期也短,打開桶必須喝完,不能過夜,這也是區別於成瓶熟啤酒的地方。後來我很快適應了散啤酒,慢慢喝上癮了,欲罷不能。

每次我從外地回來,最想的就是青島散啤,特別是夏天,坐在樹底下,涼風習習,散啤酒大桶擰開,前幾杯幾乎都是雪白的泡沫,啤酒特有的香味兒四溢。第一口的時候,口腔裡滿是大麥芽和啤酒花植物的清香,舌尖上有微微的“煞頭”,那叫一個爽啊!純粹的沁人心脾,毫不誇張。

記得有一次我參加朋友組織的爬嶗山,下來後在仰口海邊聚餐,一個開車的朋友帶了大桶散啤,海灘上很多陌生遊客拿燒雞、火腿腸來換我們的酒。我們那一桶散啤,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我們分發了許多,引發了陣陣歡呼,點燃了此起彼伏的熱情。

我想,能帶著大桶啤酒郊遊遠行的,恐怕非青島人莫屬,南方人一看那麼個大桶,全是酒,思前想後,放棄吧,健康和安全第一。可是青島人沒想那麼多,熱熱鬧鬧,造一爬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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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老哥們,網名叫大廟山,關於啤酒的故事很多,他從青島出產散啤酒時就愛上了,幾十年如一日。最早島城散啤還限量,賣散啤的奇貨可居,顧客必須搭配買菜。一次他在中山路的廣東飯店,一箇中午喝了20多碗!過去的碗都很大,粗瓷。他為了散啤買的幾個菜餚,成了點綴。

前幾年他去歐洲,看到街上到處是酒吧,一般吧檯上都有扎啤,他路過忍不住就進去喝一杯。那裡的鮮啤酒非常好喝,只是價格有些貴。也是,歐洲人收入高,那裡沒有咱這兒的散啤,都是“扎啤”,和咱這兒星級賓館差不多,價格是大桶散啤的三四倍。

與大廟山同行的一些律師不解,說老李你一杯杯地喝下來,得花多少錢啊。

大廟山說青島人愛啤酒成癮,有些不計代價,你們去老佛爺購物,我就在酒吧裡喝鮮啤酒,慢慢等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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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廟山還有個外號叫“李一箱”。現在青島人飯局一般是“先來一箱”,北方人豪爽嘛,一桌人一箱小瓶一斤裝的,墊底,煞尾就難說了。我有個外號叫“最後兩瓶”,是在幾箱之後為喝不喝撤不撤的緩兵之計。

一桌人嘛,分攤之後壓力不是很大。

大廟山那一箱就不一樣了,他是自己完全徹底地一鼓作氣“砰砰砰”幹完。過去的青島啤酒內銷的都是大瓶,接近一斤半,每箱24瓶。你算算容積和重量吧,大廟山算不算島城啤酒壯漢?

不過,這幾年他雄風不再,好漢不大提當年勇了。在回憶往昔的散文裡唏噓慨嘆一番,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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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個朋友于寧,也是啤酒名人。他的特點是偏重散啤,他常說一生只愛散啤,別拿其它酒來虐待我。

遇到星級酒店沒有散啤,這夥計會跑出去用塑料袋提來。我們說他見了散啤兩眼放光,沒有散啤,再好的白酒紅酒,他也是無精打采,低頭耷拉角。

他自我介紹一般是這樣的:搞篆刻的書法老師,資深古典音樂發燒友,散啤愛好者。

他說最看重的是壓軸名頭,散啤愛好者,絕大多數人沒資格啊!有一次他想初步統計大約喝了多少桶,先從一百桶起步,最後他的十個指頭用不過來了,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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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跨界藝術家王音,其成就裡有一項是拍攝青島啤酒屋。他本人就愛喝散啤,幾乎喝遍了青島的大街小巷,深入進去拍起來如魚得水。

他說青島專門喝散啤的無以數計,那些酒客稱散啤酒為“大散”。

好多年了,他們見面一句“還是大散?”如同接頭暗號,彼此會心一笑。大散,精煉而含蓄,形和神都有了。

王音說,喝大散的老少爺們和年輕女將遍佈市區。一年四季不停歇,大雪紛飛照樣喝。各種場合,各種人物,狹窄的小屋,寬敞的院子,下酒的菜不講究,有買海貨來加工的,有眼前一小碟花生米的,不以餚饌論英雄,唯以散啤排寂寞。有從早晨喝到晚上的,有聚堆聊天或下棋打撲克的,散啤是媒介,是習慣,也可以說是他們的生活方式,不可或缺。

王音在青島美術館的攝影展《青島啤酒屋》,開幕式上人們端著散啤酒專用的大菠蘿杯,喝著散啤酒,看散啤酒的人物和故事。展覽場館牆上是神態各異的啤酒客,牆邊是一排排不鏽鋼鮮啤酒罐,銀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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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音影展那天,專程從北京趕來的作家狗子,喝得醉眼朦朧。

我說你們北京有散啤嗎?

他說有,雪花嘛,只是沒有青島的好喝。

狗子在青島住了幾天,幾乎天天晚上泡在啤酒屋裡,街頭巷尾,地上黏糊糊,屋裡聲音嘈雜。狗子有些虛腫的臉,酒糟鼻子,嘴裡也是剛學來的青島方言“哈了!”“擺叨叨!”其情其景,我分不出狗子跟那些青島酒膘子的區別。

有一次我問他,狗子你整天這麼喝,不怕身體嘩啦了?

他說,操,也許我不這麼喝,身體早嘩啦了。

在狗子身上,我突然對“不瘋魔不成活”多了理解。狗子率性而為,從央視離職,不裝逼,不做作,他寫了那麼多書,其中《一個啤酒主義者的自白》一版再版,如果沒有對啤酒的摯愛酷愛或者溺愛,哪有靈氣飛揚冒著啤酒沫的文字?書頁和字裡行間,恐怕就不會瀰漫著醉人的氣息。

酒氣逼人啊。我在書的空白處批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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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青島啤酒廠數次採訪,他們接待所有來賓都沒有茶水,只是啤酒,從流水線剛拿來的最新鮮的啤酒,喝起來還有點熱乎,雙方的話題裡洋溢著啤酒味兒,從生理感官上就不跑題。他們在老廠區搞了個啤酒博物館,門票裡就包含了一杯鮮啤酒,有的遊客不勝酒力,嗷嗷待哺的啤酒後備力量,綽綽有餘。啤酒博物館說從來沒剩下過鮮啤酒。

歲月浸潤,青島與啤酒互為表裡。各種包裝,各種顏色的青島啤酒,成了這個城市的標籤和符號。

特別是青島人發明的用塑料袋裝散啤酒,夏天的大街上成了一景,旅遊的外地人嘖嘖稱奇。據說還被評為“青島一大怪”,與其它城市的“怪胎”一起,廣泛流傳於旅遊界,類似於新民謠。

說起啤酒來,我真有點剎不住車了。曾經無數次暈頭漲腦,喝漲了肚子天昏地暗無計其數,胡亂在身上一按,能噴出一串串的故事,一片片的感受。

啤酒有生的熟的,度數高或低的,紅帖藍帖,出口或內銷,黃的黑的白的,乾的和溼的。喝完酒寫文字,寫下來的也是內容雜亂,亦莊亦諧,啤酒喝多了憋不住的感覺。

大散獨攜青島風格,價格低,親民,可是也得說一說痛風。這似乎是青島人特殊的“福利”,據說是喝啤酒吃海鮮帶來的。得天獨厚的青島既盛產啤酒,還盛產魚類海貨,可能是物極必反樂極生悲吧,兩相混合造成了人的體內嘌呤居高不下,痛風的發病率也全國最高。

有人談“病”色變,有人嘲弄青島是“痛風城”。對痛風病的權威說法,我一直心存疑慮。身邊好幾個得痛風病的,有的滴酒不沾,更妄說啤酒了。還有喝啤酒但從來不吃海鮮的。把啤酒海鮮弄一塊等於痛風的說法,不一定站的住。個體基因差別很大,主要原因不一定是必要原因。

再者,痛風病伸縮性很大,露頭了,躲一躲或者治一治,沒事了,好像多年前玩的遊戲砸地鼠,你手裡的錘子狠勁地砸,地鼠吱的一聲竄了。冒頭再砸!

我本人就有體會,常年喝啤酒吃海鮮,某一年某一天忽然發現腳趾頭腫了,有些痛,不用看大夫,周圍見到的太多了,文友管窺一見光柺杖就買了三副,好了傷疤忘了疼,丟了柺杖時間不長又犯了,找不著再買吧。

他經常在飯局上談起痛風病的症狀細節。他說,“怎麼叫痛風?連風颳過都痛!半夜痛起來,痛不欲生!” 我們對痛風病不敢說了如指掌,也是爛熟於心。多次犯痛風病的管窺一見,雖然也喝啤酒,但是他對海鮮包括河鮮,從小就一口不吃。

我發現自己有了痛風苗頭,謹慎幾天,飯局上暫時以其它酒替代,到腳趾頭不痛了,外甥打燈籠——照舊!誰能忘了親愛的大散!

我弟弟那一幫子喝大散的,至今沒見到誰患了痛風,他們吃海鮮比誰都猛,是不是基因或運氣?對於僥倖,我們只能雙手合十,看造化吧。

杜帝

2018年7月寫於青島

大 散 style

古來英雄都寂寞,惟有大散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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