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說男子濁臭逼人,為何與琪官互換汗巾?曹雪芹:送的是襲人

作為《紅樓夢》中的“男一號”,賈寶玉著實像個怪人。曹雪芹曾藉著冷子興之口,轉述過這位頑童的奇談妙論:

“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

​每每讀到此處,那個終日廝混於內帷的少年形象,便躍然紙上了。仗著賈母的寵溺,賈寶玉終日和姊妹們嬉鬧,絲毫不知避諱,身邊的丫頭們更是願意和他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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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將男子形容為“濁臭逼人”的少年,並非一概排斥同性,有時甚至做出些不合禮數的荒唐事。今天要和大家講的,便是賈寶玉同琪官互換汗巾一事。

琪官這個名字,是蔣玉菡的小名,大抵是權貴們對這位優伶的稱呼。賈寶玉初識蔣玉菡,是在馮紫英府上。當時,馮紫英邀請薛蟠、賈寶玉等人同飲花酒,除了青樓女子云兒,還有一位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王府戲班中的琪官——蔣玉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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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識蔣玉菡前,第一個讓賈寶玉萌生好感的人,是秦可卿的弟弟秦鍾。自秦鍾之後,雖然書中數次提及賈寶玉和北靜王之間的往來,卻都是一筆帶過。從某種程度上講,蔣玉菡算是繼秦鍾之後,另一個走進賈寶玉內心的男子。

曹雪芹所生活的時代,蔣玉菡這樣的優伶身份極為卑微,即便是“馳名天下”,終究也被視為下九流。正因如此,後來賈政得知寶玉私下結交琪官,才會大為惱怒,險些將這僅存的嫡子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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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對身份懸殊的蔣玉菡,賈寶玉非但沒有疏遠,反而有意接近,甚至主動將玉珏扇墜送給了蔣玉菡,接下來兩人又互換了貼身汗巾:

琪官接了,笑道:“無功受祿,何以克當!也罷,我這裡得了一件奇物,今日早起方繫上,還是簇新的,聊可表我一點親熱之意。”說畢撩衣,將系小衣兒一條大紅汗巾子解了下來,遞與寶玉,道:“這汗巾子是茜香國女國王所貢之物,夏天繫著,肌膚生香,不生汗漬。昨日北靜王給我的,今日方上身。若是別人,我斷不肯相贈。二爺請把自己的解下來,給我係著。”寶玉聽說,喜不自禁,連忙接了,將自己一條松花漢巾解了下來,遞與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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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互換汗巾的情節,看似是琪官主動,但實則是由賈寶玉挑起的。當時,賈寶玉起身如廁,蔣玉菡隨著便跟出來,為席間不甚提到“花氣襲人”而賠罪。可是,這麼一獨處,賈寶玉不禁發現蔣玉菡“嫵媚溫柔”,進而“心中十分留戀”。所以,賈寶玉主動將自己的扇墜送給蔣玉菡,而蔣玉菡才又和賈寶玉互換汗巾。對此,曹雪芹用了四個字來形容賈寶玉的態度——“喜不自禁”。

琪官這條汗巾,原本是北靜王所贈,是茜香國女國王的貢物,自然是寶貴無比。賈寶玉的那條汗巾,雖算不上是什麼寶貝,卻是襲人所贈,倒也是件貼心的物件。正因如此,當賈寶玉回府後,襲人發現他和別人互換汗巾後,心中十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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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善用曲筆,喜歡設伏。第二十八中寶玉琪官互換貼身汗巾一事,實則是再次暗示了襲人的判詞:

“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嘆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此前,第五回中,賈寶玉神遊太虛境,翻閱“金陵十二釵又副冊”時,讀到的這首判詞,所講的便是襲人的結局。這裡所講的“優伶有福”,指的就是襲人嫁給了琪官,也就是蔣玉菡。當然,有人解釋稱“蔣玉菡”便是“將玉含”,暗示著蔣玉菡便是賈寶玉的某種化身,正如前文中的“秦鍾”,暗示著賈寶玉的“情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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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次所講的話題中來,賈寶玉和琪官互換汗巾後,晚上又將琪官所贈這貼身之物,繫到了襲人身上,無形間成了他們二人的“媒人”。在高鶚所續的後文中,襲人出嫁後,琪官打開箱子,再次見到這條汗巾,算是照應了前文互換汗巾一事。

作為榮國府賈政嫡子,賈寶玉私下結交優伶,做出與之互換貼身汗巾的荒唐事,無疑是不合禮數的。可是,賈寶玉又偏偏不是個循規蹈矩之人。在和林黛玉相處的日子裡,賈寶玉多次說要去做和尚,算是暗示了自己的結局。而此處,他與蔣玉菡互換汗巾,所贈出去的松花漢巾,代表是便是他的紅顏知己——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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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不少紅學家也指出,賈寶玉雖然不及賈璉、賈珍等人風流下作,但由於受生長環境影響,平日裡也免不了漸染不少劣習。在賈寶玉接觸的那些人中,賈璉“外有孌寵”,薛蟠有“龍陽之癖”。由此聯想,秦鍾、琪官等人的出現,尤其是和琪官互換貼身汗巾一事,顯然暗示著令人臉紅的隱情——賈寶玉與賈璉、薛蟠類似,同樣有著這方面的癖好。


本文資料引自:《紅樓夢·脂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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