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朝的酒文化:"腐敗"了政治而開啟了禮制

文化一詞,向來給人的是一種厚重和沉澱之感。酒文化是因為酒的存在,在幾千年的歲月變遷中,孕育出來的對過去關於酒有關的一切用文字記載下來的一種方式。這種方式,伴隨著文字的產生而產生,伴隨著文字的發展而發展。


商王朝的酒文化:

朝歌


商朝,是世人在探索酒文化的進程中,較為重要的一個時間節點。因為這個時期,在現有的文獻資料中顯示,是酒文化產生的最初階段,也是中國釀酒業處於萌芽和逐步發展的重要階段。儘管那個時候的物質基礎並不豐富,生產力極為低下,但商朝留給後人的酒文化卻是異常豐富和值得借鑑的。

談到商朝的酒文化,就永遠也繞不過商紂王這個人。在後世人眼中,商紂王就是一個沉迷於酒色,魚肉於人民,亂敗厥德於下的殘暴的君主。《史記》卷3《殷本紀》記載紂王“好酒淫樂”,甚至“以酒為池,縣肉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間,為長夜之飲。”

商王朝的酒文化:

電視劇中的商紂


但是,就我個人而言,紂王能成為一國之君,絕不可能像很多文獻資料描述的那樣一無是處。據一些史料記載:紂王年輕時天資聰明,口才過人,行動敏捷,接受能力也強。而且力氣大,據說能空手與猛獸打鬥,是一個能文善武的強人。在繼承王位後振奮精神,設法把國家治理好,致力改革,發展生產,不殺奴隸,改變陳舊的觀念。他把中原一些先進的文化帶到了淮河、長江流域一帶,這為後來中華民族的統一打好了基礎。


商王朝的酒文化:

仿商代建築


在商朝,酒的屬性除了它本身的飲用功能和祭祀功能之外,它的背後,更折射出來那時的政治和經濟狀況。用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學觀點來看,商朝的釀酒業那麼發達,各種酒器層出不窮,反映出來那時候的經濟狀況良好,人民生活也很幸福。不然的話,不會有那麼多釀酒所需要的原料用於釀酒。那個時候的經濟狀況之所以好,得益於商湯到帝乙歷代帝王的勵精圖治,也得益於商紂繼位前期(那時的紂王勵精圖治)的國家治理。這些政治和經濟方面的因素加速了釀酒業的快速發展。

然而經濟基礎決定了上層建築,決定了商朝人對酒的喜愛程度。可能是因為物質條件太好,讓商紂驕奢淫逸,排斥異己,對國事疏於治理,對人民強徵暴虐。《尚書·酒誥》指出:商人“庶群自酒,腥聞在上,故降喪於殷。”


商王朝的酒文化:

電視劇朝歌


在商代末期,酒已經不再是帝族王公手中特有的奢侈品了,也不再是特權社會的產物,就連一些中上層的平民也深染好酒之風。據1969—1977年殷墟西區墓地發掘材料來看,平民墓中有陶爵和陶觚。在總數為939座的墓葬內,出有這種陶製酒器的墓達508座,另有67座墓出土過銅製或鉛製的爵與觚。這足以說明,商代末期的釀酒業發展到了何種程度,飲酒之人何其之多,飲酒之風何等盛行。


商王朝的酒文化:

酒池肉林


甚至在1976年小屯村北發現的17號(一座末流貴族的的墓葬),墓內排置的三件銅器,左邊為盛酒之觚,中間為飲酒之爵,右邊是盛食物用的鼎,從這個排序上不難看出,墓主人身前對飲的喜歡,超過了對食的喜歡。在盤龍城李家咀M2商代前期墓中,酒器大都置於槨內,炊食器都放在槨外。槨內近棺,槨外遠棺,這種遠近親疏的擺置方式,證實了商朝人在酒與食之間的主次選擇。這些足以說明商代,社會各個層次的商朝人對酒的喜歡程度。


商王朝的酒文化:

商代的釀酒作坊遺址


然而在酒器上,那時的平民手中的酒器以陶製品為主。它分為飲器和盛儲器兩類:前期飲器有爵、斝、盉、觚、杯等,商後期又多了卣和觶等器形,陶斝銳減。就是陶製酒器也有兩極分化的的製作走向。一般的平民百姓使用的陶製酒器,造型簡單、工藝粗糙,只講究實用性,器型也不豐富;中上流所使用的陶製酒器不僅品類眾多、製造精良,而且帶有很強的美化裝飾。


商王朝的酒文化:

象形銅尊 長26.5釐米 高22.8釐米 .商代晚期


青銅器仍然屬於帝族王公的專利。這些青銅器不但器型豐富,而且製作精良,紋飾大都以雷紋作底,上加饕餮紋、夔龍紋飾及鳥獸圖案。它們的功能分為釀酒器、貯酒器、盛酒器、送酒器、溫酒器和飲酒器六大類,其中部分酒器功能兼用。


商王朝的酒文化:

銅爵 高16.4釐米、流尾間距20.5釐米


從上面我們不難看出,商代的釀酒業已經是一個非常成熟的行業,能夠為上層的王公貴族、中等階層的的平民提供足夠的飲用酒。到了末期時,甚至還有酒在市場上開始流通。譙周《古史考》載:“呂望常屠於朝歌,賣飲於孟津。”,那個時候姜子牙就在孟津開始賣酒了。這同時也說明,在商晚期,只要有錢,就可以在市面上買到酒喝了。


商王朝的酒文化:

賣酒酒肆


酒器從陶製向青銅器的發展和不同等級酒器的出現,也讓我們從裡面看到的不再只有經濟的繁榮與蕭條以及政治的興衰,更讓我們看到了商朝人已經把酒開始上升到了“禮”的層面,賦予了酒更多的文化含義。


商王朝的酒文化:

君臣飲酒圖


商代的釀酒業的成熟發展與商人飲酒成風的現象,客觀地反映了商代的政治、經濟和人民對飲酒的態度。商代的酒文化也是因為有商紂王的存在而讓人世人詬病。然而一個國家或一個政體的消亡不是單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實施暴政與魚肉人民才是商朝滅亡的重要原因。後世過分地誇大了酒對於政體的瓦解,這是周王朝治理國家的一個重要手段。這種誇大,成就了酒作為一種飲品和祭祀功能之外新的社會功能,而這種被賦予的新的社會功能又反過來推動了酒文化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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