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雞:豆花泡饃

豆花泡饃

生於斯,長於斯,食於斯。寶雞這片熱土充滿了歷史的餘味,流淌著千年的飲香,發掘發現一座城市的味道,首先要感受這座城的歷史過往,我十分相信在中國這個飲食之國裡,每一個特色鮮明的美食座標都成就其歷史,地理,物產和風俗的影響。而寶雞坐落於中華歷史發源的頂端,周風唐韻洗刷渲染,中華文明之源渭河穿城而過,龍脈秦嶺俯仰大地,這裡自古就是富庶之地,米糧之倉,沃野千里,天府之地也。寶雞盛產小麥,主食小麥,也就自古流傳下做小麥的手藝,寶雞最負盛名的小吃的主要原料都是小麥,一樣麥子千樣吃,是寶雞飲食文化的基礎。

寶雞:豆花泡饃

豆花泡饃作為寶雞人喜愛的一種美食,也離不開這座城的饋贈,豆花泡饃顧名思義是豆花和饃的一種組合,豆花泡於饃中,寶雞人口中的饃一般指鍋盔,厚過寸,鍋形,敲之有聲,俗稱“鍋盔”,對火候、口感要求嚴格,色金黃,外脆內韌,嚼之勁道麥香醇厚,用快刀削成薄片,形似金葉,寶雞人對鍋盔的情感不言而喻,家家會做,巧婦尤能,將它當做主食來吃更體現了鍋盔在寶雞老百姓生活中的地位,鍋盔管飽,鍋盔瓷實,鍋盔是過去對抗繁重體力勞動的必備品,90年代後期還有人出遠門懷裡揣塊鍋盔趕路,鍋盔對他們來說就是踏實,是心安。豆花用品質上乘的黃豆土法做成,鮮嫩爽滑,形似白玉,煮而不散,豆花自漢代開始走上國人餐桌後,因為其廉價好和方便加工的特點成為古代中國肉類蛋白缺少的替代品,豆漿,豆乾,豆皮也是當今非常受歡迎的食材。豆花泡饃的起源被寶雞人公認為在寶雞鳳翔縣,至今流傳著豆花泡饃的形成和大文豪蘇軾有關,東湖柳姑娘手,瓊漿玉液難捨口算是對豆花泡饃最高的讚美,豆花泡饃是否和蘇軾有關並無文獻考證,興許是後人揣測這種美食和作為美食家的蘇軾應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必定蘇軾在鳳翔有過任職,美化豆花泡饃的出生卻無可厚非,其實我更願意這樣猜想豆花泡饃的起源:當年做工一天的鳳翔人士某某飢腸轆轆,巧遇一家賣豆花的小攤,要了一碗食之過半雖覺美味但不能飽腹,隨即拿出妻子早上包好的鍋盔,掰碎混合在豆花裡,賣家見狀舀一瓢豆漿加入,有湯有水暖暖和和,舒舒服服,既嘗得豆花的鮮嫩又有鍋盔的踏實,食後再喝半碗豆漿,真是爽快曼妙。這種新式吃法將兩種最常見的食材巧妙的融合,揚長避短天衣無縫,回味無窮,一來二去其他人紛紛效仿,豆花泡饃的雛形就這麼誕生了,美食的誕生都是巧合中顯現出必然,如果不是鍋盔泡到豆花裡,也許是麵條泡到豆花裡或者其他什麼泡到豆花裡,千變萬化。

寶雞:豆花泡饃

近幾年走了很多的地方,嚐了眾多的特色美食,很少地方可以像寶雞一樣把輔食(餅)當主食來吃,我經常向外地朋友推薦豆花泡饃,他們無不驚訝懷疑,豆花?泡饃?從形式上就不能理解這道美食的存在,所以更無從理解它的飲食內涵。我認為豆花泡饃的精髓一言以蔽之,謂之巧,幹食和溼食的組合是巧,營養和奈飽的搭配是巧,軟綿於厚重的結合是巧,巧天下之難事,奪尋常之造化。豆花泡饃展現了寶雞飲食一動一靜,一虧一補的文化道理,取彼之長彌己之短,大有學問。所以我自己有一個觀點:現在能保留下來並一直在民間經久不衰成為城市味覺的美味,都是窮人創造的,他們化腐朽為神奇,不負神火,寶雞的豆花泡饃,重慶的火鍋,北京的滷煮,東北的血腸比比皆是。

時至今日,豆花泡饃已將成為寶雞必不可少的美食名片了,寶雞人從先輩的手中接過豆花泡饃的接力棒後銳意進取,不斷創新,每家都有不同的口感,都有家傳的絕招,全憑不外露的調料潑一手別家沒有的辣椒油壯膽,鳳翔老王家豆花泡饃,扶風早味居豆花泡饃代表了寶雞豆花泡饃兩種口味風格,前者豆花多且老,後者豆花較少且嫩,前者放精鹽調味,後者熬煮大料,前者麻花不放或者少放,後者麻花和鍋盔對半,前者豆香四溢,甘甜爽口,回味無窮,後者湯濃味重,辣油紅亮,酣暢淋漓。而且現在豆花泡饃質量也比以前有了極大的改觀,豆花泡饃供應也成為產業鏈,從業人數逐年增多。我更是尋遍寶雞好味道,探訪狀元第一家,走街串巷不錯過每一個值得期待的美食,現在無論在寶雞哪個街邊來一碗正宗的寶雞豆花泡饃,看著白嫩的豆花上撒上碧翠的蔥花,金黃的榨菜,脆鹹的炸花生米,紅亮滿足的辣椒油圍在碗邊,活生生美色誘人,最後還不忘記囑咐老闆:“辣子多來點,要底辣!”吃泡饃配爽口小菜,開胃解膩,早餐來一碗真是賽神仙!我想寶雞人是幸福的,是愜意的,程曦微亮,渭河靜謐的漩渦還未破裂,路邊房簷下一口白豆漿鍋,爐火正旺,一對夫妻店,忙裡忙外,美美的咥一碗,一整天都是舒坦踏實的,豆花泡饃是穩重的,不苟言笑,不嬉皮笑臉,卻凝結了寶雞人的智慧,滋養了寶雞人的一生,豆花泡饃是厚重的,像寶雞人腳下的黃土,不知地有多深,心存敬畏。我食豆花泡饃長大,對此驕傲鼓舞,對此感激至極。

寶雞:豆花泡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