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陳寅恪故居

探訪陳寅恪故居

陳寅恪先生,是一位才華橫溢,學貫中西的學者,也是一位命途多艱卻仍有風骨鬥士。卷帙浩繁的學術成就之外,他留給世人留下了最重要、最可貴的精神財富——“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一直激勵著我們。

陳寅恪故居在康樂園東北區,是中大著名古蹟,興建於1911年,先後有多位知名學者居住。整棟小樓被枝繁葉茂的大樹如忠誠的守衛一般掩蔭著,四周綠草如茵。紅磚褐瓦,拱頂大窗,中西合璧,古韻習習。往正門走近,籬笆門欄半敞,旁邊有大理石碑簡要介紹先生生平。小樓門口有一尊先生青銅坐像,神情自若,大師之風,傾刻可感。拾階越過門檻,故居一樓廳內寬敞整潔,有兩位女士坐在桌邊用毛筆寫著什麼,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到來而受影響。我們不由得地放低了聲音,放輕了腳步,安安靜靜地參觀。

信步至二樓,臥室面積不大,室內還留有陳先生用過的物品。牆上掛著一副陳先生與夫人唐篔的合照。唐篔女士亦是名門之後,曾做過魯迅夫人許廣平的老師。夫婦倆同甘共苦,彼此陪伴走完餘生。倚窗觀望,滿眼是一派清幽之景。微風拂面而來,帶著花草的幽香,沁人心脾。臥室旁邊是洗漱間,再一側則是書房。書房的玻璃展櫃裡,陳列著若干作品手稿。陳先生晚年臏足,且目盲,所有學術成就均是其口述,並由助手記錄完成的。故而手稿其實並非先生親筆,大概是先生晚年最得力的助手黃萱女士的手跡。俗話說“字如其人”,看筆跡,秀麗乾淨,也足見她的為人。

書房之外,是陽臺。陳先生身殘,行動不便,就在陽臺開課。小小的陽臺,拜了十幾張椅子,據說當年陳先生講課時,前來聽課的人裡,除了歷史系的學生,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教授,無怪乎有人稱陳先生為“教授之教授”了。

看到這個場景,眼前彷彿出現了陳先生的身影,他著一襲長衫,端坐在我們面前,身材消瘦,卻自帶氣場。時而平靜,時而激昂,目雖盲而心清,足雖臏而身正。想到這裡,我仿若受到了他的感染,心潮翻湧,久久不能平靜。只想到他在《清華大學王觀堂先生紀念碑銘》寫得這句話:“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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