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星文學【每週好詩】第15期

高端 純粹 唯真 創新

北極星文學【每週好詩】第15期


【每週好詩】第15期

楊宏利 鶴軒

流泉 韓文戈 王芥

《每週好詩》長期約稿,作品將固定於週三推出,歡迎精短意深力作和自帶點評作品。來稿註明“每週好詩”。

稿郵 [email protected]

《每週好詩》聘詩歌簡評老師,有意者請聯繫本欄目。

評論老師 靈川 顧志峰 特霞

欄目主持 陽坡牛 蘭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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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星文學【每週好詩】第15期


楊宏利,女,大學教授。寫詩評詩。作品散見於《詩刊》《綠風》等,多次在國內詩歌大賽中獲獎。電視作品《詩歌之王》獲大賽二等獎。《中國好詩》十佳女詩人。

詩觀:最少的字表達最自由的靈魂。

這是一個動態的數字標題

01

醉在隆冬

抵達心裡的冷

仿若晨鐘

一聲一聲

都是冰

遺忘是朵隔世的花

是藏在雪下的刃

手一碰

香就來了

一個把傷口打開的人

在燈下 縫補回音

沒有一片月光 可以止疼

靈川點評

喝酒的人都有這種感覺,外表的醉,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或疼痛,也就是說,當一個人醉了的時候,最容易觸動心底深處的一些人或陳年的舊事,並且會以醉酒的感覺和神態,自覺或不自覺的說出來。詩人用形象而又逼真的語言,撓開醉言醉語的通常寫法,而是直抵醉者的內心,很詩意的展現了這樣一個過程:“抵達心裡的冷/仿若晨鐘/一聲一聲/都是冰”,這些冰是堅硬的,足以捅破已經遺忘了的“傷口”,這個“傷口“一經捅開,痛楚是肯定的,於是,詩人很形象的寫道:“沒有一片月光 可以止痛”,詩人把“晨鐘”“隔世的花”“迴音”“月光”這些看似與醉酒無關的詞彙,很巧妙的組合在一起,很好的提升了這首小詩的信息量、彈性和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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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軒,河南焦作人,一頹廢又熱烈的女子。

她說:“我是西西弗斯推著的石頭,永遠不會到達終點;我是偏執狂,請寬恕我。”…

02

一塊巨石在荒野中

一塊巨石在荒野中

沒有煙熏火燎磕長頭的人

奔向它。

它沒有被雕刻,不知道邪惡與疾苦。

顧志鋒點評

一塊巨石在荒野中,如同詩者自己的簡歷,“我是西西弗斯推的巨石”在路上不知年,不計數,難道一生就在這樣永無止境的荒廢中渡過?

巨石是沒有情感的,因為它沒有被雕刻過。沒有塑造就不需要打磨,就像沒有信仰也不需要被崇拜。這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寂靜的聲音,內心順從於自然的安排,屬於自己的靈魂。祖先把它留在這片土地上,而它擁有的不止是風暴來臨之前的寂寞和絕望,它擁有的是夢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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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者個人簡歷:顧志鋒,騰訊微博筆名幽幽馬,中國微體詩歌協會常務理事。作品發表於《人民日報》《流派詩刊》《中國微博詩選刊》《中國詩鄉》《詩歌週刊》等刊物雜誌及網絡平臺,有多次獲國內詩歌比賽獲獎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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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泉,本名婁衛高,60後,浙江龍泉人,祖籍湖南婁底,現居麗水。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電影家協會會員。曾先後在《詩刊》《星星》《北京文學》等國內外報刊雜誌發表各類文學作品,多次入選各種年度選本。

03

赦免

每一次寫日記

似乎都是留給人世間的墓誌銘

而每一天的醒來,又彷彿

是奇蹟

傷病中的忍辱負重

並非,生命中的偏見不可調和

現在,安於消解

未完成的掛牽,再次寬宥所有的荒廢

為此灑落淚水,源自

內心的渴望

救贖,是一種撕扯

赦免,是一種釋放

好好活著,是我與這個塵世達成的

惟一的契約

特霞點評

在鋪天蓋地的“全球化”“現代化”車輪碾壓下,我們無一倖免地被“斷奶”,剝離“原鄉”,沉陷於功利與喧囂的熊熊烈焰灼燒的“傷病”中摸爬滾打,掙扎撕扯。當我們越來越強烈地意識到一種不可饒恕的“荒廢”時,我們怎能原諒自己?又怎樣完成生命的“救贖”?是“寫日記留下墓誌銘”然後尋求解脫?是忍辱負重“堅守”“生命中不可調和”的“偏見”?在“撕扯”中“醒來”,發現這些實在都是於“傷病”無補,難以“救贖”!而人類何曾放棄過生命的渴望?文明何曾停止過前行的腳步?所以,現在,讓我們在“消解未完成的掛牽”中暫安,讓我們在淚水中寬宥、赦免這負重前行的塵世和我們自己。

詩人巧用對比,把“現在”與“日前”串接,在詩情的交纏與跳躍中,深層開掘出自己,也是當代人“彷徨”“追尋”中“撕扯”“疼痛”的集體潛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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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戈,1964年生,河北豐潤人。1982年開始詩歌寫作,先後出版詩集《吉祥的村莊》《漸漸遠去的夏天》《晴空下》《萬物生》《巖村史詩》等。現居石家莊。

04

開花的地方

我坐在一萬年前開花的地方

今天,這裡又開了一朵花。

一萬年前跑過去的松鼠,已化成了石頭

安靜地等待松子落下。

我的周圍,漫山搖晃的黃櫨樹,山間翻湧的風

停息在峰巔上的雲朵

我抖動著身上的塵土,它們緩慢落下

一萬年也是這樣,緩慢落下

塵土託舉著人世

一萬年託舉著那朵塵世的花。

靈川點評

這首看似平淡而又隨意的詩,因為“今天”“又開了一朵花”而聯想到“塵世”這朵花,使這首小詩具備了哲學的意味和啟示。詩人在從容而又練達的語速裡,用聚焦的方式,把一萬年的清晰度,形象的展現在一朵花上,讓讀者很輕鬆的就穿越了萬年的時光,在這裡,一種時光的縱深感被高度濃縮的距離感所替代,於是,我們看見開花的地方,“一萬年前跑過去的松鼠,已化成了石頭”,周圍是“漫山搖晃的黃櫨樹”,唯獨那朵塵世的花,已被“託舉”了“一萬年”,沉靜的詩意裡,透出了一種塵世的蒼茫感和目光的犀利感,同時,又在“開花“的時間向度裡,詮釋了一種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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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芥,河南鶴壁人,寫詩近萬篇,留存三四百,無業績,無名譽,無信仰。

05

有時我想像,大漠孤煙

便是一面舉在徵人手中的鐵旗

硝煙最終黑漆黑漆地擰在一起

直刺蒼天

有時我想,炊煙裊裊

早晨的房子像個潔白的女孩

炊煙便是她手中的一款娟秀的風箏

染盡了魚米與煙雨的水靈

而我最終的聯想會落腳於北方

煙,便是一柄握在手中的鐵犁

犁開秋水,牽出長長的黛影

影子上楷書:大地如此堅硬

而耕耘,如此柔情而壯美!

鳴之點評

阿芥十幾年前在網易玩博客時,就是公認的情歌王子,常常把自然流露和信筆飛揚的筆觸,把蘊藏許久的真摯緩緩地淌出來更有品味的餘香,又似諾多閃著不同光澤顏色的珠子,在真情幽靜的主線上,巧妙而精緻的穿引起來,一如作者陽光奔放的釋懷,坦誠,真摯,熱烈,那些散文一樣語言的詩歌,透徹而含蓄。

作者通過自己馳騁的思緒,時而凝重,時而輕靈,繼而滄桑的感懷,抒發了作者隱喻而湧動的焦苦與期待。通篇看作品的意象和語感的運用,雖不似纏綿糾葛的情詩般溫情細膩,但可看出作者的心有不甘和奮爭精神。第一節中的大漠孤煙,讓人想起王維的詩句通過描寫大漠的風光,表達出詩人仕途遭排擠落寞孤寂的心境。而此節的畫面感又恰似在詮釋出《使至塞上》中的邊塞、荒漠、征戰、激憤,並藉此抒發出自己的情緒。而這裡的“我想象”也不只是憑空想象,是“我要”、“我就是”的內心呼喊。第二節裡的炊煙裊裊,撩動了真實中的冥想,感受到原始衝動的起始來自對於那個空靈中美好的期寄。第三節所展現的戀舊情懷和作者的信念,應為作品的主題,也即拋開那些若即若離的虛幻,最該做的還是腳踏實地的耕耘和鍥而不捨的韌性,用汗水湮沒塵封的舊夢,才能到達嚮往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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