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鳳軍:河北唐山的燉年肉


苗鳳軍:河北唐山的燉年肉


  2020的春節豬肉由於受非洲豬瘟的影響,價格高居不下,即使是在鄉下,也達到了將近三十元一斤,但是為了過好年,我還是打了十幾斤肉。春節前夕,老婆將肉用大鍋燉,那種濃郁的香味,一個勁地鑽鼻子,頓時感覺到,這春節果然到了眼前。

  肉很香,也勾起了我小時候過年時的無數回憶,那時候我才幾歲,家裡過年吃肉都是生產隊分,一到過年,大人帶著孩子高高興興地去生產隊分肉,那裡有好多人,生產隊殺幾頭豬,一家也就分三四斤肉。歡天喜地帶回家,母親將肉用大鐵鍋燉了,我巴望著肉鍋,嘴裡總有好多小蟲子在蠢蠢欲動,那眼光看著肉鍋久久不願意離開。母親看著我,然後拿出一個碗來,從鍋裡撿出一塊邊角料,讓我品嚐,那時候我心裡好興奮,吃到肉了,乃至我會興奮地跳起來。

  燉好了肉,剩下的肉湯子和幾根肋條骨仍放在鍋裡,母親又切了一大鍋白菜幫子和鹹菜,然後就用這油鍋炒,這就是正月沒有客人時,家裡唯一享用的美味。

  來客人了,母親將一碗蒸熱了的年肉端上桌,我們幾個孩子是不能上桌子的,那時候的孩子與現在的孩子不同,家裡的大人根本不會寵著他們,來客人吃飯,到一邊站著去,等客人走過飯,才能夠上桌子。即使是上桌子,那年肉早已經端下了桌子,因此每當客人來,我們都要扒著門簾悄悄地張望,客人吃肉了嗎?那時候的客人相當守“規矩”,都不吃肉,即使主人一個勁地讓,他們也說不吃,說給孩子留著吧,過個年,孩子更有念想。過年燉得那碗肉,來客就端上,客人走了就端下,從初一端到十五,再看那碗肉,由原來的紅潤潤的顏色,用鍋蒸了多次之後,又黑又皺巴,肉又肥,碗裡全是油,就是這樣的一碗肉,最後的結果是,也是即將出了正月,肉上都要長一層白毛了,吃起來都有一些怪味了,才肯得一家人分多次享用,那一家人也吃得高高興興。

  如今現在的生活好了,過去的人們都喜歡打肥肉,當油吃,現在的人都喜歡打瘦肉,說不會長胖,而到今年,由於非洲豬瘟疫情存在,豬肉缺少,沒想到,豬肉卻是肋板貴了,即使是這樣,廣大百姓依舊每家每戶打上十幾斤,也有打上幾十斤的,日子好過了,過年多花上幾塊也是捨得的。

  燉年肉依舊在,只是母親已經去世了,燉年肉的主角也變了,同時年肉再吃起來,或許也沒有原來的味道了,過節讓人過得有更多的思念和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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