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武漢的櫻花(2019)

很幸運生活在這個號稱有百湖的城市,不僅有湖,還有江,因而水氣豐沛,滋潤著萬物,造就出萬紫千紅的春天;其中櫻花為最,一入三月便是櫻花時節,那鋪天蓋地的花兒扮美了整個城市。

這櫻花最為集中處在武漢大學,每逢一年一度的花節來到,武大人總是張開博大的胸懷來接納海內外的賞花客。這座中外馳名的象牙塔坐落於武昌珞珈山,不僅有大師名教,更有美麗風景,就似一個宏大的公園,故坊間曾有戲言“愛在華師,玩在武大”。而武大櫻花更是佳天下尤其佳於武漢所有高校,故亦必令人心生愛意;倘若挽一美女流連於櫻花樹下,豈不能使兩情相悅更進一層?!

上世紀我在桂子山華師讀研時,曾於春日攜老鄉同窗齊往武大看櫻花。那時從武大正門進去,經過左側一排低矮破舊的房子,一直往前走,迎面便是一棵粗壯高大的櫻花樹,只見其枝頭早已掛滿白色的小花,周圍看客摩肩接踵,我們便於樹下合影留念,而後於櫻花便再無印象了。這許是男兒青春年少的緣故吧,非女生可比。總記起武大正門古色古香的牌坊,其上工整刻著“國立武漢大學”六個楷體大字,它是歷史的見證;而櫻花也是歷史的見證。傳言武大的櫻花是日軍佔據武漢時從日本運來栽種的,我就一直認為,櫻花是日本的國花,日本有櫻花歌曲,櫻花就是日本特有的。櫻花與侵略者有如此的關係,這讓我心生莫名的不爽與煩惱。於是,我就不願去親近武大的櫻花了。

時光荏苒,一晃二十多年過去,期間去過武大數次,但從未專門去觀賞過那裡的櫻花,細想起來,五味雜陳。近些年來,武大櫻花的名氣越來越大,而我已成家立業閒暇養花,於是也開始關注起櫻花。通過多種途徑瞭解,我才知曉,櫻花原產雄偉的喜馬拉雅山下,二千年前已在我國種植培育觀賞;到了唐代,日本人把櫻花運到其島國並移栽成功,很快就瘋狂地喜愛上櫻花,最終封其為國花。原來這寶貝我國古已有之,根在華夏,還是我神州物華天寶。我長長出了口氣。

眼下,櫻花正豔豔地盛開在蜿蜒起伏的珞珈山,那裡已然成了櫻花的世界。遠遠望去,最具民族特色的飛簷碧瓦粉牆與櫻花相映成趣成景,令人怦然心動,流連忘返。那花其實很小,傘狀的小花朵聚成一簇,一簇一簇掛滿枝頭;一樹一樹形成規模,浩蕩地湧起,象雲象霧又象潮,使人震撼。花分兩色,白似雪,使人如臨冬日雪後的武大校園;粉如霞,象羞怯的朝霞初露又似一抹淡淡的晚霞在燒。走在櫻花大道上,彷彿漫遊在花的海洋;那花兒的香味沁人心脾,微風拂過,有些許花瓣無聲地飄落,叫人心生絲絲愛憐。有學生站在樓宇高處賞花,也在觀人,但路上的人卻顧不得去看他們。有女生站在樹下與花合影,與花比美,但我敢說美女再美也必定不會令櫻花羞怯的。花美還靠綠葉襯,這校園的櫻花之美離不了四處或大或小的綠樹,前人栽樹,後人賞花乘涼,感謝前人吧,他們功德無量。待你登臨高處,往下俯瞰,這櫻花美景便盡收眼底;這哪裡是人間凡塵,這簡直就是天上仙境;在這裡讀書深造才稱得上天之驕子。據說那些賞花者中,有不少是既為花又為子女的前程而來沾仙氣靈氣與才氣的。在滿是知識氛圍的武大校園,被櫻花薰陶後,我心如止水,雜念全消,不再浮躁,身輕如燕飄下山去。

其實,在大江南北廣闊的地域都能尋著櫻花的蹤影,只是我們先前不在意;據說北京有、南京有、西安有、昆明有,櫻花成了城市美容的上品;除了花期有早有晚有長有短外,那花色那花香大抵無異。而在武漢三鎮,江邊湖畔河旁小區裡到處都有櫻花盛開。在漢陽四新地區,在我供職的公司新辦公大樓對面,自西向東橫臥一條小河,河兩岸植滿各種花草樹木。春節過後,樹木萌發新葉,各種花兒次第開放,但都並不異常引人。近幾日,忽而發現那河旁的樹上掛出白亮亮的花兒,起初並不繁盛,但也著實誘惑了我,走近前去細看,確信是櫻花。很快每天不一樣,每棵樹盛開更多的櫻花,更多的樹盛開成片的櫻花,有了氣勢,雖比不得珞珈山的櫻花,卻也足以吸引著甚至攝去了過往人的魂魄。清一色純白的櫻花無比的燦爛,彷彿無數盞小小的白燈點亮了一棵棵大樹小樹,也點亮了陰雨綿綿的春日。

櫻花時節也有別的花開放,譬如桃花茶花等,它們都陪伴著櫻花,為春日增色添美,為遊人送來愉悅;不過顯然古人讚頌桃花的詩多過別花。而今,我多想讚美櫻花啊!她玉潔冰清,她壯觀可人,她傾國傾城。櫻花開處,美好和諧;櫻花看過,心靈淨化。

趕緊出門賞櫻花吧。

(2019.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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