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汪曾祺,借酸甜苦辣鹹說盡人生百味

“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汪曾祺,借酸甜苦辣鹹說盡人生百味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生於江蘇高郵,著名小說家、散文家、戲劇家,是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被譽為我國“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憑藉小說《受戒》《大淖記事》和平淡質樸、娓娓道來的汪氏散文,將“日常生活審美化”的命題踐行到了極致,也由此俘獲了大批讀者。

汪曾祺百年誕辰,學界開展活動紀念

2020年3月5日是汪先生誕辰百年。據揚州發佈客戶端3月4日消息:為紀念汪曾祺誕辰100週年,高郵市委、市政府圍繞“聚文化人”、“聚才創新”工程,研究決定建立汪曾祺文化特色街區項目,藉以擴大高郵“名城、名人、名片”效應,豐富高郵城市文化名片元素。

汪曾祺文化特色街區項目東至傅公橋路,南至傅珠路,西至竺家巷,北至人民路。該項目規劃用地面積約7558平方米,總建築面積9541.35平方米(含保留建築695平方米),其中,地上建築面積4905.60平方米,地下建築面積3940.75平方米。該項目由汪曾祺紀念館、汪迷部落、汪氏家宴以及汪氏客棧四部分組成。

“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汪曾祺,借酸甜苦辣鹹說盡人生百味

同時為了緬懷汪老、激勵後昆,由高郵市委、市政府主辦的“紀念汪曾祺誕辰100週年座談會”於誕辰當日在九龍灣汪曾祺書房舉行,來自汪曾祺家鄉的文化學者、作家代表、汪迷和汪氏親屬代表、學生代表薈聚一堂。

從3月5日起,市委宣傳部製作的《汪曾祺》系列專題片將分十期在揚州發佈推出,還將與人民文學出版社、新京報書評週刊,以及全國十餘家出版發行機構,一同發起紀念汪曾祺先生百年誕辰系列直播活動。

吃遍天下美食,品盡生活百態

汪曾祺從1940年開始發表作品,創作生涯歷經半個世紀,在小說、散文、戲劇、文論、新舊體詩等方面皆取得很高的藝術成就。他的散文沒有結構的苦心經營,也不追求題旨的玄奧深奇,平淡質樸,如話家常。以個人化的細小瑣屑的題材,使“日常生活審美化”,讓真與美、讓日常生活、讓恬淡與雍容迴歸散文。

汪曾祺曾被業界人士評為散文界最懂吃、美食界最會寫的人。他懂吃、好吃、會吃,愛吃知味會做而精於此道才能稱好吃,特色往往在吃一方土宜,譬如《異稟》王二攤子上的熟食切得“薄可透亮”《雞鴨名家》從鴨胗到“拙蛋/巧蛋”。

“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汪曾祺,借酸甜苦辣鹹說盡人生百味

《活著就得有點滋味兒》講述各地美食的精髓和有趣的見聞,借酸甜苦辣鹹說盡人生百味。《家常酒菜》裡普普通通的拌菠菜、拌蘿蔔絲、松花蛋拌豆腐、芝麻醬拌腰片,經他筆下細細寫來,竟能勾起夜讀之人的轆轆飢腸,讓人恨不能直奔廚房依樣照做。《昆明食菌》裡一句“入口細嚼,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讓多少讀者從此迷上了這種“像一個被踩破的馬蜂窩,顏色如半乾牛糞,亂七八糟”的乾巴菌——他的文字彷彿真的有某種魔力,讓人相信再平淡的日常瑣細,經由他下筆熬製醞釀,也能成為回味綿長的醇酒佳釀。縱使經歷坎坷艱困,經由他溫情脈脈的文字洗禮,也能化苦難為一笑。

從古至今,寫“吃”的文人與文章太多了,常見的有兩類:一種是寫文化,缺少煙火氣,作者像是得了胃病沒胃口,寫到的吃食都像脫了水,放進了真空包裝袋裡;另一種相反,寫得太實,作者一臉饞相,油膩膩的。汪先生文章超乎兩者之上,既有典故、風俗、文化,又活色生香。

從芸芸眾生瑣碎的日常,到花開花落爛漫的雅興

汪曾祺是寫中短篇小說的高手,名篇頗多。他的小說是散文化小說的代表,他本人一直認為短篇小說應該有一點散文詩的成分,堅信這兩種文體的“分界處只有一道籬笆,並無牆壁”。從他的代表作小說《受戒》、《大淖記事》,被文學研究者關注的熱度,被年輕讀者提及的頻率,相關圖書銷量、豆瓣評分,都可以看出,汪曾祺的文學世界,所具有鮮活強勁的生命力。

“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汪曾祺,借酸甜苦辣鹹說盡人生百味

汪曾祺小說人物智慧不是哲學,也不是現成思想,而是人物經驗浸透在深厚積累的文化中,自覺累積形成傳統卻不如儒道釋自明。所聚焦的都是凡俗瑣事與庸眾日常,而非廟堂國是宏大題材。小說人物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這些升斗小民芸芸眾生,組成了汪曾祺筆下的形象系列,他們的休慼痛癢悲欣榮枯,乃至一笑一顰一日三餐,都是汪曾祺小說表現的內容或主題。

他把靠情節取勝的小說上升到文化小說的層面,始終呈現出一種傳統文化意識和審美旨趣,用散淡的筆致展現至真至純的人性美,故事淡而有味,勾起人們純粹的感動。筆下的人物形形色色,故事妙趣橫生。

汪曾祺自1940年到1988年創作的經典小說66篇,其中包括膾炙人口的《受戒》《異秉》《大淖記事》《鑑賞家》《八千歲》等,也有早期名作如《復仇》《雞鴨名家》等,近日被集結收錄在新書《汪曾祺經典小說》中,即將於2020年4月由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上市。

才華早露,卻歷經無數苦難和挫折

汪曾祺一生經歷了無數苦難和挫折,受過各種不公正待遇,抗戰時期,家鄉淪陷,汪曾祺跑到昆明,進了西南聯大。因無錢吃飯而導致的飢餓,幾乎可以說是汪曾祺西南聯大學生生活的常態,也是絕大多數西南聯大學生的日常。

為了填飽肚子,汪和他的同學們想過一切辦法,挖過野菜,買不起麵粉,只能配上油鹽炒著療飢。為了解餓,他們甚至還吃過一種當地稱為“豆殼蟲”的昆蟲。儘管這種蟲子“味道略如清水河條米蝦。可是我若有蝦吃決不吃它。以後我大概沒有蝦吃時也不會有吃這玩意的時候了”。

他不算個好學生,常常逃課去泡茶館、翻閒書。有次作業畫一個地圖,老師的評價是:“閣下之地圖美術價值甚高,科學價值全無。”後來又因為外語不好沒能畢業,只好去鄉下學校當老師,生活捉襟見肘。

“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汪曾祺,借酸甜苦辣鹹說盡人生百味

1948年,正打仗的時候,28歲的汪曾祺到了北京。在沈從文的幫助下,在歷史博物館做辦事員,幹著檢查倉庫這類無足輕重的事情。才華無處伸展,不可能不愁悶。下班後就在故宮筒子河邊看人算卦、叉魚,來打發時間。

儘管如此,他始終保持平靜曠達的心態,並且創造了積極樂觀詩意的文學人生。將自己對生活、人生的態度盡收在文字中,讓我們在文字中也更多地瞭解如何去面對生活。在風雨飄搖的年代,保持初心不變,持續向前。

汪曾祺是如何熬過這一段苦悶抑鬱的灰色時光的?在所有關於他的研究中,這段灰色的苦難時間幾乎都被輕描淡寫地忽略過去,彷彿它只是一段可有可無的幕間插曲。很少有人意識到這段困苦經歷險些斷送了一位未來的文學大師。而晚年聲名鵲起的汪曾祺,似乎也刻意遮蔽了這段灰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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