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我勸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麼味道都要嘗嘗!

汪曾祺:我勸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麼味道都要嚐嚐!​汪曾琪說:人生,除了吃,應該還有許多別的。許多東西,乍一吃,吃不慣,吃吃,就吃出味兒來了。

做菜,也是一種輕量的運動,要實踐。要多吃,多問,多看(看菜譜),多做。到了一個新地方,有人愛逛百貨公司,有人愛逛書店,我寧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雞活鴨、新鮮水靈的瓜菜、彤紅的辣椒,熱熱鬧鬧,挨挨擠擠,讓人感到一種生之樂趣。

一個人口味最好雜一點,耳音要好一些,能多聽懂幾種方言。口味單調一點,耳音差一點,也不要緊,最要緊的是對生活的興趣要廣一點。

做菜的人一般吃菜很少。我的菜端上來之後,我只是每樣嘗兩筷,然後就坐著抽菸、喝茶、喝酒。從這點說起來,願意做菜給別人吃的人是比較不自私的。

我勸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麼都要嚐嚐,不管是古代的還是異地的食物,比如葵和薤,都吃一點。一個一年到頭吃大白菜的人是沒有口福的。

一塊馬鈴薯畫完了,薯塊就再無用處,我於是隨手埋進牛糞火裡,烤烤,吃掉。我敢說,像我一樣吃過那麼多品種的馬鈴薯的,全國蓋無二人。

人間種種清香,好想嚐嚐!


汪曾祺:我勸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麼味道都要嚐嚐!​汪曾祺在他的散文作品《自報家門》中,他簡要地勾勒了自己的身世經歷。他寫道,父親是他所見過的最聰明、最有情趣的人,不但精通金石書畫、笙簫管笛、古琴琵琶,更是一個運動健將。父親性情隨和,有同情心,對待他的方式非常平等,十幾歲時的汪曾祺便已被允許與父親對飲。

童年的生活經歷和父親的教育,成就了汪曾祺如舊時士大夫一般的文化氣質,塑造了汪曾祺對待一切人生際遇的藹然之心,也培養了他對生活的種種閒情逸趣。

汪曾祺在散文《自得其樂》中寫道“這些年來我的業餘愛好,只有:寫寫字、畫畫畫、做做菜。” 汪曾祺以其清新自然的文風,描繪了世間百般食味,字裡行間都流露著對世界萬象濃厚的審美趣味,也飽含著達觀、平淡、隨遇而安的人生態度。事實上,汪曾祺的人生絕不是一帆風順的。

1939年,汪曾祺進入抗戰時期的最高學府“西南聯大”求學,在梅貽琦朱自清、馮友蘭、聞一多、金嶽霖等名師的教誨中學習,在小說創作方面更是得到了沈從文的悉心指導,被譽為40年代“大後方”最有希望的兩個青年小說家之一。 然而大學畢業後躊躇滿志的汪曾祺,在動盪不安中輾轉多地,決心以文墨謀生,生活卻一度陷入困頓。1958年夏,汪曾祺被下放勞動。隨後,又於1961年春被派到內蒙古沽源馬鈴薯研究站,期間汪曾祺用半年時間繪成《中國馬鈴薯圖譜》和《中國口蘑圖譜》兩巨冊,這便是“我敢說,像我一樣吃過那麼多品種的馬鈴薯的,全國蓋無二人”這一說法的由來。

1980年,經歷了多年風雨後,年逾六旬的汪曾祺終於結束了三十多年的創作空白期,一年內連續發表《異秉》《受戒》《大淖記事》等名篇,奠定了其在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沈從文與汪曾祺歷經人生起伏的汪曾祺,將自己的寫作聚焦在他所熟悉的平常人和事中,他在《泰山片石》一文中寫道:“我是生長在水邊的人,一個平常的、平和的人。我已經過了七十歲,對於高山只好仰止。我是安於竹籬茅舍、小橋流水的人。”這樣的心理便決定了汪曾祺文風中的淡泊、寧靜與隨和。

散文作品中的汪曾祺,像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循循善誘,“我勸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麼都要嚐嚐”、“最要緊的是對生活的興趣要廣一點。”如果說他坎坷的人生如同一杯苦茶,那麼在他文字中流淌著的,便是他獨自消化了苦澀後為讀者捧出的一絲甜。

只有真正品嚐過人生之苦的人,才會最終嚐到人間的清香。

汪曾祺:我勸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麼味道都要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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