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全英:「鄉愁」是那塊花卷饃

崔全英:“乡愁”是那块花卷馍

“鄉愁”是那塊花捲饃

饅頭在青海人眼裡不叫饅頭,而稱饃饃。“饃饃”又只是一個總稱。青海饃饃千姿百態,品種繁多,如花捲、油包、油餅、曲連、鍋盔、油香、爐饃饃、饅頭(祭祖用的大饃饃)、焜鍋、大月餅等等,情有獨鍾的也只有花捲和大月餅。

青海人的主食是麵食,這在西北地區,甚至整個北方,大概都是如此。我的祖籍在河南,生在青海,我不像青海人那樣對面情有獨鍾,但在我內心深處,確從未忘記青海的花捲饃。

青海人尤其是農家,吃的麵粉是自家種的小麥磨出來的麵粉,白嫩而細膩,聞起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青海的花饃饃更是青海的一種特產,把各色香料裹在發麵裡蒸出來。顏色鮮豔,它們是逢年過節串親訪友經常攜帶的傳統禮品,也是每頓飯難離的主食。

年幼時的記憶裡,我家居住在牧區,每天的主食就是黑黑的青稞面做的饅頭,吃上白麵饅頭只是奢望。至到我6歲那年才搬到縣城,家中姊妹多,生活條件不是很好,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能吃到白麵做成的饅頭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走親戚、串朋友的上好禮品便是那白麵饅頭,每到逢年過節才用白麵蒸點饅頭。而且只有家中來了貴客,才捨得拿出來。往往還是隻讓客人吃,主人則坐在旁邊象徵性的吃兩口。

崔全英:“乡愁”是那块花卷馍

青海人蒸出的“花饃饃”,腦筋都不用“轉彎”便就能想到青海大月餅和花捲,製作大月餅時,將發酵好的麵攤開,倒上適量清油,再逐層撒上色香具備的香豆粉、紅曲粉、薑黃粉等食色後,塗抹均勻,反覆摺疊,團成麵糰後上屜。蒸熟出籠後的大月餅就如“開花饅頭”,且不說花捲裡“鑲嵌”的五顏六色,光就開花的形狀,就足以一個“花”字形容。吃時將其用刀切片,便呈現出花色明豔的“千層饃”。

對於每一位生長在青海的人來說,大月餅是兒時每年八月十五,家家戶戶農家小院裡獻給圓月的“佳餚”,雖然都是充飢裹腹的饃饃,卻無不彰顯著青海人家做麵食的高超技藝,凝聚著青海婦女青出於藍的勤勞與付出,更蘊含著青海民間至純至樸、至真至善的生活智慧,大月餅不光是一道傳統的青海美食,它是一種記憶,也是一種鄉愁。

母親從河南老家來青海,起初,對青海人制作的花捲和大月餅不是很在行,也不嫻熟,朦朧記得有年八月十五家裡沒有蒸大月餅,我到同院的小朋友家去玩,小朋友家裡的大人都不在家,看到放在桌子上切開的大月餅,一層一層紅黃綠,深深吸引了我,從進門的第一眼看到,眼睛再也沒有離開過,緊盯著桌上的大月餅,嚥著口水,很想吃,但羞於開口,小朋友們都到院裡去玩,我就蹲在放月餅的桌前,捨不得離開,只到小朋友的父母回來,明白了我的意思,遞給我一塊月餅,我拿著那塊蒸的月餅,跑到無人的地方,未細細品味就狼吞虎嚥的吃完了,如同豬八戒吃人參果。

四十多年過去了,那塊濃香四溢、回味無窮的花捲饃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裡。雖然現在市場上、小店裡每天都能買到花捲饃、大月餅,製作花捲饃的面也比以前白了許多,但總覺得口感不順口。

崔全英:“乡愁”是那块花卷馍

婆婆是地道的青海人,製作花捲饃也可稱得上是能工巧匠,每次回家都有熱騰騰的花捲饃,我就和婆婆開玩笑說:我有好口福,每次回家都能碰上熱的花捲饃。弟媳婦悄悄告訴我,婆婆知道你愛吃,並知道你每個星期要來,特意為你做的,拿著那塊花饃卻感覺沉重無比,慢慢咬下去,我品出了愛的味道。

如今我生活在新疆,滿大街賣的都是新疆特有的饢,總覺得沒有花捲饃鬆軟、可口,缺少那麼一點點味道。有次去伊犁農四師市場,偶爾發現一家小店賣花捲饃,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趕緊賣了兩個,償了一口,遠不如家鄉做的好吃。

今年閨蜜回青海探親,回來時帶給我兩個家鄉的大月餅,說是自己家人做的,吃起來順口味佳,她也唯獨好這一口。我如獲珍寶,細細品味後,讓我吃著舒心,但終究再沒吃出兒時那塊花捲饃的味道。不是對它的鐘情,而是對那個時代的懷念,對那份濃濃鄉愁的無盡牽掛,這份醇香讓我珍惜,這份縈繞在舌尖和心頭的味道一直陪伴著我。

崔全英:“乡愁”是那块花卷馍

崔全英,漢族,祖籍河南,出生青海祁連,現在新疆伊犁工作。喜歡文學,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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