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是男人最好的春藥

每讀一遍《挪威的森林》,就深覺有必要再讀了一遍《了不起的蓋茨比》,又會忍不住想起《泰坦尼克號》。形同此類:你來到鄭州,就要去順河路嚐嚐逍遙鎮的胡辣湯,喝胡辣湯必須要配著油條,而且是把整根油條摁進胡辣湯裡吃。這沒什麼道理和邏輯可言,就是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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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不起的蓋茨比》是2002年夏天,我住在房租廉價的北京香山四合院,每天找工作、看書、聽歌,巴巴地活著。那天,下午陽光毒辣,我翻開《挪威的森林》,把曬得皺巴巴的自己扔進去,像是放一塊陳皮。永澤出場了,他說“若是通讀三遍《了不起的蓋茨比》的人,倒像是可以成為我的朋友。”

初識永澤,都會給他判“渣男緩期執行罪”。不得不接觸數次後,你或許會收回成見,感覺他是《肖申克的救贖》銀行家安迪那樣的人物,不失為一個有理想的“紳士”。永澤說過很多“大逆不道”的話,對“孔孟之道”很有嗤之以鼻孔的挑釁姿態。比如“所有的迷惘痛苦,都可以都過訓練來減輕!”“不要同情自己,那是卑劣懦夫的勾當!”“那些傢伙為什麼不知道努力呢?不努力何必還牢騷滿腹呢?”……如果永澤有朋友圈,他必須是蟬聯閱讀量1000W+ 的網絡大V,他的“活思想”我都替他想好題目了——《你弱你有理!你窮你叨逼!你到底有沒有努力?》《考東大,吞蛞蝓,學西班牙語,我從不仰望天空等蘋果掉嘴裡!》《光努力有個P用,沒有正確方法,生活還是要每天摑你臉!》《面對這樣一個美好的女人,我為什麼還在竭盡全力暴露著我的渣男屬性?》《我並非真正的快樂!見面、幹、分手,只落得疲憊不堪、自我生厭罷了!》

永澤還說自己對死後不足三十年的作家都不屑一顧,對他們的書他持有的態度是“不足為信”,但《了不起的蓋茨比》作者菲茨傑拉德除外,面對死去僅僅只有28年的菲茨傑拉德,他給的解釋是:“像菲茨傑拉德那樣的傑出作家可以網開一面嘛!”《了不起的蓋茨比》這本書,到底有多了不起,由此可見一斑。與此同時,我覺得很有必要重申或者贅述一下:蓋茨比,不是比爾·蓋茨。

為什麼之前我連《了不起的蓋茨比》讀後感都不敢造次去寫,這次卻硬要《泰坦尼克號》也扯上一塊寫?你全當我今晚修煉到了“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的境界上去了。

我還是以電影為藍本寫這篇吧,畢竟很多人看過電影但不一定會去看書。沒空閒、沒心情、沒錢買書,都是為不看書找出來的絕佳理由。如果硬要說因為不識字的人,你太皮咯!

《了不起的蓋茨比》和《泰坦尼克號》電影都是由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中國人親切稱之為“小李子”)主演的。事實上,之所以有可能把《泰坦尼克號》和《了不起的蓋茨比》的故事拼接成一段,而且前後都能很容易地講得通,恰恰是因為傑克—羅斯—卡爾和蓋茨比—黛西—湯姆在角色關係,人物背景、社會階級等方面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故事情節類似,尋找美國夢的男屌絲愛上英國貴族白富美,他們最終為愛情而死。

不可否認,如果泰坦尼克號裡的傑克是“波士頓道森家族”的貴公子,他和羅斯情故事可能根本無法發生。即使發生了,也不過是“布爾喬亞們互相誘姦彼此的妻子”,這種橋段實在是現實而又普通,根本無法作為“藝術”滿足渴望屌絲逆襲的觀眾心理需求。所以,傑克必須是窮小子,這段故事才談得上“衝破階級壓迫的曠古絕戀”。對此,我心裡是有一千隻烏鴉呱呱叫著飛過的。記得《紅樓夢》里老太太在大觀園聽戲時,曾批判過官宦家小姐私通窮書生那是不可能的,第一,富家小姐除非口味刁鑽,不然看不上書生的窮酸相;第二,閨閣小姐都是宅女,窮書生壓根沒機會;第三,即使是私奔了,生存成本那麼高,小姐早晚還要回到員外家。“腦洞”大到這裡,我戛然而止。想必,這兜頭涼水會讓一些沉迷於愛情本身的“童稚型觀眾”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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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我覺得《了不起的蓋茨比》的創作原型和架構更尊重現實和觀眾。綜合全劇,蓋茨比已然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但他在追求黛西,尤其是面對“情敵”湯姆的時候,始終是緊張、浮躁缺乏自信的。第一次是在紐約酒吧,初次見面他就逃之夭夭;第二次是與湯姆圖窮匕見針鋒相對時,蓋茨比第一個沉不住氣,當著黛西的面宣洩完積壓多年的怨恨,又首先退縮服軟。因為在這個時候,佔有慾已經僭越了愛情,黛西淪為了蓋茨比和湯姆兩個男人競標的一件奢侈品。誰贏得黛西,誰才能證明自己在金錢地位上的優勢。而在湯姆這個根深蒂固,甚至能夠左右新聞輿論(把自己的情婦硬說成是蓋茨比的情婦)的豪門貴胄面前,蓋茨哪怕擁有再多的財富,也是富而不貴,仍然覺得自己低人一等,覺得自己還很“貧窮”,畢竟自己並不是純正血統的英國鄉紳貴族後代。

《泰坦尼克號》裡傑克是美國人,他當年跟無數歐洲的窮人一起渡盡劫波來到北美,為的就是實現財富和地位上的 “美國夢”。誰都不要不信,權勢是男人最好的春藥。而事實上1912年《泰坦尼克號》裡傑克的遺憾,已經被1920

年代一戰之後的蓋茨比們實現了,他們把諾曼底的城堡大門也拆了下來,安裝在自己宅邸中,無一不暗示著老歐洲的沒落和美國夢的崛起。

當然《泰坦尼克號》裡的露西和《了不起的蓋茨比》的的黛西是有本質區別的,比如露西作為沒落貴族的女主,她就喜歡光著腳亂跑,脫光了衣服給蹩腳的畫匠傑克畫裸體,跟著傑克學著下流社會人吐痰玩,還會拿著斧子去將要沉下去的船艙裡救傑克。而在《了不起的蓋茨比》裡黛西嫁給湯姆之後,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那麼蓋茨比要重拾舊情,就必須通過城堡噴泉鋼琴名車製造浪漫,從經濟實力上趕超湯姆,摧毀湯姆的所謂男人的尊嚴,提供給黛西更加奢華的生活。不能說傑克比蓋茨比運氣好,也不能說從露西到黛西姑娘們都變壞了,只能說《泰坦尼克號》裡的人設是有很大問題的,最起碼是邏輯太逆天!

《泰坦尼克號》結尾,握著海洋之星的羅斯對傑克的愛“只若初見、絲毫未損”,《了不起的蓋茨比》裡蓋茨比大廈將傾時,不僅黛西跟著湯姆逃之夭夭,蓋茨比生前那些對他趨之若鶩的人就像不認識他一樣,更別提送葬。相比之下,總覺得後者更符合人性和社會規律——“人除了自我塑造之外,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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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故事情節、邏輯架構、揭露現實、社會意義等各種角度來講,《了不起的蓋茨比》完勝《泰坦尼克號》, 但在描寫一戰前和一戰後那種宏大、喧囂、輕率和尋歡的場景上,兩者勢均力敵。就語言和文體本身,菲茨傑拉德將盎然詩意和揭露時代完美呈現的才華,別說是這輩子,你給我永生永世我都難以企及,那種落筆天成的本事讓我時而驚喜時而落寞。

“電影相對於小說的好處,就是更加形象,可以把作品想表達的思想用符號的方式表達出來。”這句話,應該是全篇最溫柔的話語,給不愛看書的人最好的臺階下。比如在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中,類似的隱喻比文字表達要形象一百倍:一個斑馬裝男人拿著一個巨型的香檳酒瓶往醉酒女人身上噴灑金銀箔紙。如果給馬克思機會發言,他大概會說:“金銀箔紙是資本的象徵,這隱喻了人的物化和異化,一部分人憑藉私有財產壓迫另一部分人。”但如果讓外國的陳獨秀——弗洛伊德去說,他大概會說:“香檳瓶象徵男人的陰莖,而金銀箔紙則象徵女人,這隱喻男人憑藉私有財產的優勢爭奪與女任的交配優先權。”

此刻,我敲著鍵盤,一個黑窩下去一個黑窩上來,每個字都會發出“咯咯咯”的清脆笑聲,這也讓我的情緒很受感染,是愉悅萬分的。我猜,40%的人沒耐心讀完我寫的,30%的人逐字逐句讀完後心裡再度質疑我“神經病女人不在家帶孩子做作業,半夜又寫東西發表(騷)”,30%的人囫圇吞棗知其大意後呼嘯而過。

知道這些,並不嗚呼哀哉,我已經習慣自己這個傻女人——經常對“不值得”和“無意義”的事情魂夢繫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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