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龍游 河西街情思

每條老街都是歲月留給城市的念想:百年龍商的滄桑變幻,歷史在河西街沉澱下了延綿數里的商業印記。歷史厚重的老街巷陌,足以記錄純粹真實的市井生活,更別說米糊、饅頭、發糕等獨特正宗的地方美食代代相傳。 一年中也只有春節這幾天,繁華的河西街才有難得的空寂。正月初四上午,趁著拜年的閒暇,我漫步河西街,追尋往日的記憶。今天在另一座城市指點商業風雲的我,突然發現這裡不僅流淌著家鄉的時光和記憶,河西街呈現給我的,竟然還有可以觸摸的商業肌理,並且無不浸透著古老與濃厚的人情味,讓離家的人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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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街雖然名不見經傳,但卻是很多龍游人離不開的去處。時至今日,老街依然是縣城裡最繁華的商業去處。這裡原生態的商業佈局以街道為南北走向發展,兩邊緊挨著近百家店鋪以及市場,不僅是縣城最接地氣的商業空間,也是人們商業交往的主要場所,經過百年的發展和積澱,形成極具縣域特色的空間形象。這裡不僅是縣城商業的主要集中區,也是小鎮文化的主要集中區,位於祝家巷2號的餘紹宋故居紀念館越園故居已修繕完畢。河西街曲曲彎彎,五、六米寬街巷兩側的建築大多隻有一層,親切宜人的商業空間,使這裡成為保留龍商曆史和地方文化的極好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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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少年時期,就是在這裡度過的。那時的河西街入口處,有一幢4個單元的縣管公房,我家所住的河西街1號408室在最北面的單元,因為是東西朝向,夏天傍晚西曬的太陽讓頂樓的我家像一個火爐。不過在30年前,我卻以為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更不曾有搬家換房的奢望。我家東面陽臺就在河西街上方,每天凌晨4點菜場早市就熱鬧地開始了,年少的我在喧囂裡照樣睡得香甜。懵懂的暑假裡,少年從東面耀眼的陽光中醒來,然後穿著短褲背心,端著一隻白色搪瓷杯跑到樓下河西街國營飲食店,買一碗米糊後再回到樓上享用。那時候我經常想象,可以用一隻竹籃從樓上陽臺放下來,買了米糊後再吊上去,因為河西街的人頭攢動,這個臆想總歸沒有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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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碗米糊的滋味,就那樣留在小鎮很多70後的記憶裡。也是在那個年紀,初戀女友端著另一隻搪瓷杯,每天在龍游劇院門口的早餐店裡來回,揉糊的嘰喳婆腰如水桶,分明卻是那個年代的龍游大廚代表。多年以後,我和她都離開了龍游,離開了家鄉,但那些小鎮生活的記憶,卻深深地融進我們的血脈。他鄉與故鄉,30年的時空轉換之後彼此都有了迥然不同的生活,不曾改變的卻是最初的三觀。古今的對峙、歲月的差異、新舊的交替,都在春節過年這一刻從四面八方趕回來,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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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河西街1號出來,曾經的定秤店已不見蹤影。約莫是現在龍游信用社門口綠化帶位置,曾經就是龍游小鎮最熱鬧的十字街口。那裡的食品店貨架上堆滿了紅棗、花生、黑木耳,每到年關總是擠得人山人海,對面的紙張店有我眼饞卻買不起的乒乓球拍、文體用品。滋福堂這邊是一家國營理髮店,往南有一間小小的門臉,木器社的師傅永遠在那裡吱吱咯咯把木料車出各種花樣,也記載了我少年的落寞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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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河西街往北,我發現門牌號變成了小北門巷。以前這條巷弄一直通往赤步堪頭的大樟樹,是北鄉民眾進城的第一站。我永遠不會忘記,母親帶著我從赤步堪頭下車,同車的人群拎著大包小包,沿著小北門巷、河西街進城,在十字街口四散而去。因為緊鄰著縣城最繁華的十字街口,我家幾乎成了農村親友的進城驛站:求醫看病,商品買賣,那時都在我家吃飯甚至過夜。母親每天下班回家,往往家門口已等著各路親戚。恍若時光流轉,我看見母親騎著那輛海獅自行車下班歸來,街口留下匆匆奔波的身影。而我總喜歡翻她的揹包,雖然難得會有好吃的食物,但每週五那一份電視報泛著的墨香,現在我還能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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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街的鋪面年年翻新,老街的店招也有了英文,歷史留下的諸多痕跡,深深烙印在老街舊鄰的心中。是龍游版的清明上河圖吧,在這裡,我們可以找尋到龍商曆史的蹤跡,發現小鎮居民的初愛與歡喜。這些年我遊歷過多少名山大川,也曾踏足許多異國商圈,可靜靜回味時,腦海中記憶深刻的還是家鄉的河西街。多姿的市井百態,追尋著龍游商幫的遺風。時代的更新變化,把老街依存的生氣喚醒……河西街不似西塘的精緻,也沒有烏鎮的飄渺,但彌足珍貴的是這裡處處瀰漫著生活氣息,讓人忍不住想停下腳步,試著融入其中,傾聽這座江南古城穿行在歷史與現實之間的鏗鏘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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