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7 莊子《天下》: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方與圓,常與變,生與死


莊子《天下》: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方與圓,常與變,生與死

莊子《天下》篇是中華民族歷史上最早的一篇學術論文,其地位和重要性不言而喻,可見一斑。整篇文章行雲流水,磅礴彭拜,肆意汪洋,層次分明,鞭辟入裡,抑揚頓挫,神來之筆,宛如天籟,讀來酣暢淋漓,令人愛不釋手。

春秋末年,戰國時代,百家爭鳴,皆自說自話,自圓其說,都認為自己學說登峰造極,可以解人類倒懸之苦,給人生提供了終極解決方案,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但在莊子看來,專家沒有靈魂,縱慾者沒有心肝。好比人的五官,眼耳口鼻舌,雖各有所用,但若各自為政,不能融通,那也是盲人摸象,廢物一個。百家爭鳴,吵吵嚷嚷每一家都高舉自己的學說,分道揚鑣,搖旗吶喊,殊不知都是迷途羔羊,亂人亂己。長此以往,道術成為了方術,後世學者必將眼花繚亂,難以分辨孰是孰非,不見天地之純,不識古人之大體,道術將為天下裂!


莊子《天下》: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方與圓,常與變,生與死


墨家主張兼愛非鬥,禁攻寢兵,高度自律,嚴以律己,絕不寬以待人,要求普天之下勤苦節儉,苦體絕甘。以腓無胈脛無毛沐風櫛雨的大禹作為最高精神領袖,奉為大聖。生前不享受,死後不厚葬,不聽靡靡之音,不可紙醉金迷,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下手要狠,慎獨自律,制定標準,不差毫釐,對人對己,苛刻無比,絕不手軟,絕不姑息。

墨子死後,其弟子又分宗別派,自立門戶,內訌頻起,遙相指摘,不一而足。但墨家各分支,有一點是相同的,都在選自己的老大,在選老大的過程中,又開始分派站隊,紛紛爭爭,綿延不休。

如此憋屈的活著,墨子能夠做到,但天下普通常人做不到,這是背離了人性,遠離了王道與大道,莊周不屑一顧,不足為取。


莊子《天下》: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方與圓,常與變,生與死

宋榮子吸收了墨家的精華,依然是嚴於律己,但是主張寬以待人,每個人做好自己,別人做不到也不去抱怨和指責。提倡容忍,反對爭執和鬥爭,都在“忍”字上下功夫。忍辱後能負重,一心為人民服務,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遇到盛情難卻的時候,也一再交代,少做一點米,不要鋪張浪費,我吃一點點就夠了。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可每天還是心甘情願地喊著口號:要做救世主,解放全人類!

莊子認為宋榮子的學說,精神可嘉,方法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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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代比較盛行法家思想,彭蒙,田駢,慎到是當時法家思想的倡導者。他們主張摒棄主觀意識,不發表任何意見,一切隨大溜。但主張制定律法,一切按法律辦事,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考慮什麼人情因素。法官判案,要做執法的機械手,一切按法律文字辦事,按程序走,就不會犯錯誤。慎到主張人就要象一塊土坷垃一樣,撥弄一下動一下,安分守己;象風中飄蕩的羽毛,不要用力,不要用智,隨著風旋轉就是了。

天下豪傑都恥笑說:“慎到的學說,不是活人之道,而是死人之理。”


莊子《天下》: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方與圓,常與變,生與死

無為主義大師老子主張空虛不毀萬物,處弱守拙,知其白,守其黑;知其雄,守其雌,謙虛低調,無遺其咎。致虛極,守靜篤,無為而無不為也。

老子的濡弱謙下為表的思想並不符合莊子的風格,這也是老子和莊子學說的區別所在,把老莊混為一談,或許是今人的一廂情願。但莊子對老子給予高度的讚揚,稱之為“古之博大真人”。


莊子《天下》: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方與圓,常與變,生與死

莊子的思想如水無常勢,變化無形,將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常與變,方與圓,生與死的問題都一網打盡了。莊子提倡身心解放及高度的精神自由: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於萬物。能出世也能入世,能從群眾中走出來,還能走到群眾中去。

莊子學說可望不可即。“天下沉濁不可與莊語”,莊子只能用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其中也儘量使用了民間故事,民家諺語以及古代聖人的對話方式述以論之,世人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全看他的造化了。


莊子《天下》:道與術,取與予,利與害,方與圓,常與變,生與死

最後出場的還是莊子一生的辯友——惠子。莊子對於這個又愛又恨的老友可沒有客氣。他認為惠子的學說就是捨本逐末,打個嘴仗,過個嘴癮而已,沒有任何益處。列舉了惠子的一些觀點,無非就是一些悖論或二律背反的文字遊戲。比如“我在說謊”“萊茵瓶”“莫比烏斯怪圈”等等一些奇談怪論。莊子批評惠子是“弱於德,強於物”,惠子思考的問題都是分崩離析的無機思維,這就是“強於物”,而莊子提倡的是有機思維,迴歸到人的天真和本性,天真的本性裡面包含著直覺、潛意識、第六感等有機思維和全息論的整體思維。

惠子的思想是緣木求魚,是在山谷裡用大聲呵斥回聲吵著自己了,是在陽光下用快步走擺脫影子的跟隨,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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