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金瓶梅》的作者相信善惡果報,信佛敬神,序言就直言作者寫這本書的本意:生憐憫心者,菩薩也。吳月娘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是她一輩子好善看經,所以長壽善終。西門慶、潘金蓮一貫不信神佛,二人結局極為悲慘。

與之相反的是,作者看待和尚道士這些神職人員的態度非但不恭敬,還充滿了嘲諷。在他筆下“一個字便是僧,兩個字是和尚,三個字鬼樂官,四字色中餓鬼”,和尚是色鬼,尼姑在有錢人家宅院裡行走,只是為了騙銀子。道士看中了來上香的有姿色的婦女,騙到方丈中給有錢公子哥姦淫...和尚不是和尚,是色鬼,道士不是道士,是拉皮條的,這就是《金瓶梅》中的出家人。

《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和尚、尼姑和道士在全書中所佔的篇幅還很大,燒香、算卦、做法事是貫穿在西門家的日常生活中的。這為數眾多的出家人中,有沒有還算靠譜的呢?還真有。

西門慶死於縱慾過度,但最直接的原因是服用春藥過度。西門慶的藥不是在街邊藥店裡配的,而是一個雲遊的僧人給的。

第四十九回 請巡按屈體求榮 遇胡僧現身施藥,西門慶送走了來家裡打秋風的蔡狀元,在永福寺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和尚。

《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見一個和尚形骨古怪,相貌搊搜,生的豹頭凹眼,色若紫肝,戴了雞蠟箍兒,穿一領肉紅直裰。頦下髭鬚亂拃,頭上有一溜光簷,就是個形容古怪真羅漢,未除火性獨眼龍。在禪床上旋定過去了,垂著頭,把脖子縮到腔子裡,鼻孔中流下玉箸來。

這和尚相貌異於常人,西門慶一眼看出他是個有手段的高僧。兩人的相逢也算是一段奇緣,只可惜,西門慶心中所想全是酒色財氣,對著這個遠來的和尚,所求的也就是春藥而已。

“你問我怎的?貧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西域天竺國密松林齊腰峰寒庭寺下來的胡僧,雲遊至此,施藥濟人。官人,你叫我有甚話說?”西門慶道:“你既是施藥濟人,我問你求些滋補的藥兒,你有也沒有?”胡僧道:“我有,我有。”

《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胡僧雲遊四方,身懷絕技,他並無意害西門慶,不想西門慶求的卻是春藥。春藥可助興,但不能多用,西門慶在慾望的驅使下,淫亂無度,最終喪命。由此說來,也完全怪不胡僧。人家早就說了:

向褡褳內取出葫蘆來,傾出百十丸,吩咐:“每次只一粒,不可多了,用燒酒送下。”又將那一個葫兒捏了,取二錢一塊粉紅膏兒,吩咐:“每次只許用二釐,不可多用。”...臨出門又吩咐:“不可多用,戒之!戒之!”

胡僧只肯給藥,不肯傳方,也是怕用藥之人不知節制。單從胡僧藥的藥效來說,確實所言非虛,西門慶的使用感也十分良好。從這個角度來說,胡僧已算是個靠譜的了。

《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西門家的主子們生病了,看病流程一般是:熟悉的醫生—親朋好友推薦的醫生—縣裡其他醫生—和尚尼姑道士神婆神漢祈福做法,從西門慶的兒子官哥,到李瓶兒,再到西門慶無一例外。而這樣的治病效果顯然不怎麼好,三個人的命都沒保住。

在現代人看來,求神問卜顯然不可能有任何效果,可在《金瓶梅》中,還真有一位有點本事的道士。

第六十二回 潘道士法遣黃巾士 西門慶大哭李瓶兒,話說西門慶見李瓶兒服藥無效,求神問卜發課,皆有兇無吉,無法可處,瓶兒還日日見到前夫花子虛來找她算賬,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西門慶的好朋友應伯爵推薦了五嶽觀潘道士,他受的是天心五雷法,極遣的好邪。潘道士怎生模樣:

《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但見:頭戴雲霞五嶽冠,身穿皂布短褐袍,腰繫雜色彩絲絛,背插橫紋古銅劍。兩隻腳穿雙耳麻鞋,手執五明降鬼扇。八字眉,兩個杏子眼;四方口,一道落腮鬍。威儀凜凜,相貌堂堂。若非霞外雲遊客,定是蓬萊玉府人。

潘道士為李瓶兒建了燈壇,一番做法之後,真的顯了神通:

大風所過三次,忽一陣冷氣來,把李瓶兒二十七盞本命燈盡皆刮滅。潘道士明明在法座上見一個白衣人領著兩個青衣人,從外進來,手裡持著一紙文書,呈在法案下。潘道士觀看,卻是地府勾批,上面有三顆印信,唬的慌忙下法座來,向前喚起西門慶來,如此這般,說道:“官人請起來罷!娘子已是獲罪於天,無所禱也!本命燈已滅,豈可復救乎?只在旦夕之間而已。”

按照作者的說法,潘道士真的能通幽,且實話實說不虛言騙人。如此看來,也的確是靠譜的。

《金瓶梅》裡的出家人為什麼都是色鬼?

其實判斷書中的和尚道士是否靠譜非常簡單,不是看外貌,剛才說的胡僧形容猥瑣,潘道士倒是威儀凜凜,相貌堂堂,而是要看他們對待錢財的態度。

胡僧:那胡僧笑道:“貧僧乃出家之人,雲遊四方,要這資財何用?官人趁早收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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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道士:(西門慶)因令左右取出布一匹、白金三兩作經襯錢。潘道士道:“貧道奉行皇天至道,對天盟誓,不敢貪受世財,取罪不便。”比起書中其它一味求財,全無道德底線的和尚道士,這兩位真算是難得的異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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