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里的媒婆是怎樣大力推銷西門慶的

現在流行婚戀網站,都是網站根據年輕人的需要自動匹配。古人可沒這麼方便,他們交往圈子窄,需要媒婆去起到交友中介的作用。

古代有所謂三姑六婆之說。這三姑是指尼姑(佛教)、道姑(道教)、卦姑(算卦),六婆則是指牙婆(買賣中介)、媒婆(說媒拉縴)、師婆(畫符施咒)、虔婆(妓院老鴇)、藥婆(串街藥販)、穩婆(專門接生)。在明清小說裡,這三姑六婆基本上沒有好名聲,《金瓶梅》中尤以對媒婆、尼姑和藥婆最為憎惡。

《金瓶梅》裡的媒婆是怎樣大力推銷西門慶的

在《金瓶梅》裡,著墨最多的媒婆是王婆、薛嫂和馮媽媽。

這媒婆的第一特點就是言辭誇張、巧舌如簧,只要辦成事,不惜蒙死人;第二特點就是乘機敲財、大撈小摸,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你看王婆是怎樣推銷西門慶的:“這位官人,便是本縣裡一個財主,知縣相公也和他來往,叫做西門大官人。家有萬貫錢財,在縣門前開生藥鋪。家中錢過北斗,米爛成倉,黃的是金,白的是銀,圓的是珠,放光的是寶,也有犀牛頭上角,大象口中牙。”其實,那時西門慶不過是隻有一家生藥鋪的小老闆,距離王婆描繪的場景還有幾千裡地。但為了得那近二十兩銀子(價值近1萬元人民幣,夠當時的家庭近一年的吃喝了)、三匹綢緞,她是不惜昧著良心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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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嫂在這方面也不輸王婆,她先是大力推銷孟玉樓:“手裡有一份好錢,南京拔步床也有兩張,四季衣服插不下手去,也有四五隻廂子。金鐲銀釧不消說,手把現銀子也有上千兩,好梭布也有三二百筒”,說起玉樓本人,也吹得是“生的長挑身材,一表人物。打扮起來,就是個燈人兒。風流俊俏,百伶百俐,當家立紀,針指女工,雙陸棋子,不消說”。

向孟玉樓推銷起西門慶,又鼓吹西門慶是“清河縣數一數二的財主,有名賣生藥放官吏債西門大官人。知縣知府都和他往來,近日又與東京楊提督結親,都是四門親家,誰人敢惹他?”得出的結論是:“不嫁這樣人家,再嫁甚樣人家!”搖動三寸不爛之舌,把雙方都哄得心旌搖盪,這就是媒婆的基本功。

這薛嫂不僅銀子要掙,小便宜也要佔,她見孟玉樓先夫的姑姑送來滿滿一盒子點心臘肉,就湊上前去:“姑奶奶家送來甚麼?與我些,包了家去與孩子吃。”玉樓給了她一塊糖、十個艾窩窩,她方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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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西門慶,薛嫂說是指望說成這門親事,“典兩間房住哩”,那大致就是十兩銀子(5000塊錢)的行情。薛嫂還翻起去年的舊賬,“你老人家去年買春梅,許我幾匹大布,還沒與我。到明日,不管一總謝罷了。”看來西門慶平時也是能賴賬就賴賬,這下用得著薛嫂,只能說道:“這不打緊。”

到西門慶死後,吳月娘發賣春梅,只要當初買她的十六兩銀子,周守備因為極為滿意,就給了薛嫂五十兩銀子。而薛嫂對月娘則說人家壓到了十三兩銀子,又要了月娘五錢的中介費,這一來一去就賺得三十七兩五錢的銀子,全家人一年都使不完,可見這媒婆兼牙婆的生意是多麼“無本”也“萬利”了。

而媒婆馮媽媽原是李瓶兒的貼身僕婦,李瓶兒嫁到西門府後,她就在李瓶兒原先在獅子街的房子裡住著,兼做些媒婆的勾當。當年李瓶兒許嫁蔣竹山時,就是拉著馮媽媽來做的媒證。後來蔡京的管家翟老爹讓西門慶尋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做妾,西門慶把這個任務又交給馮媽媽了。馮媽媽最終挑選的是韓道國、王六兒的女兒韓愛姐,愛姐的衣服首飾妝奩和彩禮都由西門慶包辦了,最後只給了馮媽媽一兩銀子做中介費,夠摳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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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韓愛姐一事,西門慶看上了王六兒,“一客不煩二主”,就又使馮媽媽去從中拉皮條。馮媽媽勸說王六兒:“你若與他凹上了,愁沒吃的穿的,使的用的?走熟了時,到明日房子也替你尋得一所,強如這僻格剌子裡。”

這王六兒一點頭,就有得馮媽媽忙了,忙得就是銀子。西門慶先是給她一兩銀子去置辦酒菜,一般五錢銀子就辦得滿桌酒菜了,給一兩肯定就有犒勞馮媽媽的意思。西門慶出資四兩銀子,幫王六兒買下個十三歲的使喚丫頭,裡面肯定也有抽頭。

馮媽媽這陣子那叫一個忙,西門慶隔三差五過來光顧王六兒,她也必來忙著伺候西門慶,忙著弄些酒菜,所以李瓶兒幾天都見不著她人影,尋來後就問她為何忙成這樣,那馮媽媽說:“寫字的拿逃兵,我如今一身故事兒哩!賣鹽的做雕鑾匠,我是那鹹人兒?”連吳月娘給錢讓她買蒲甸都沒顧上,只有等到第二年再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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