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登湖》經典摘抄(2)

在梭羅的作品中,有一個思想貫穿始終,這就是人生的目的與達到目的的方式之間的關係。

在《瓦爾登湖》中,他再三強調,所謂真正的美國,就是你能夠在這個國家,無羈無絆地追求自己的生活。

1845年7月4日,他離開康科德鎮,來到附近的瓦爾登湖,這一天剛好是美國獨立日。有人認為,這是他向世人發表他的個人獨立宣言,獨立於社會。

超驗主義思潮,他到瓦爾登湖既不是為了生活的便宜,也不是為了生活的奢侈,而是從事自己的私事。

《瓦爾登湖》是作者對業已丟失的現實世界的追尋,也是對清純的追尋。

詩人賀爾德林說過:“在這漫漫長夜,詩人何為?但你告訴我,詩人是酒神的祭司,他要走遍大地。”梭羅就是這走遍大地的祭司。

《瓦爾登湖》經典摘抄(2)

瓦爾登湖

我們的發明往往會是些漂亮的玩具,將我們的注意力從嚴肅的事情上吸引開去。

少數人在火車上,其餘的被火車碾壓。

這種用大半生最美好的時間掙錢,為了在生命最沒有價值的部分去享受靠不住的自由的行為,使我想起一個英國人,他先到印度去發一筆財,為的是可以回到英國過詩人的生活。

與其說人在看守牛群,不如說牛群在看守人,牛群比人要自由得多。

人不僅為內心的牲畜幹活,而且作為一種體現,他還要為外界的牲畜幹活。

人類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們常常捱餓,不是因為缺少必需品,而是因為缺少奢侈品。

傢俱這類東西,你擁有的越多,你就越是貧窮。我們為什麼要搬家,不就是為了拋棄我們的傢俱,我們蛻下的皮殼,最終離開這個世界,到另一個備有新傢俱的地方,讓這些老傢俱被燒掉嗎?這就彷彿一個人把所有的捕獸夾子都拴在自己的腰帶上,他無法在我們撒下了繩索的野地裡經過而不拽動它們——拽動他的獸夾。

我的快樂的蝴蝶就纏在蜘蛛網上了。

《瓦爾登湖》經典摘抄(2)

我很可憐他,不是因為這就是他的一切,而是因為他需要揹著這一切。

信任和經驗使我深信,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我們過簡樸明智的生活,養活自己不是件苦事,而是個消遣;正如較為純樸的民族從事的工作對於崇尚人造物質的民族只是娛樂而已。

我重視的主要不是人的正直和善意,這可以說是他的枝葉。我需要的是人的花朵和果實;希望有芳香從他那裡飄向我,給我們的交流增添成熟的風趣。他的善良不能是局部的、曇花一現的行為,而是持久不斷的、大量充足的,他不需為此付出代價,而且是一種自己沒有意識到的行為,這是一種掩蓋了萬惡的慈善。慈善家總是用回憶他自己已經丟開的悲傷作為一種氣氛將人類包圍起來,並稱之為同情。我們應該傳播的是我們的勇氣,而不是我們的絕望,我們的健康舒適而不是我們的疾病,並且要注意這病不會傳染開去。

我們的舉止在和聖賢交際過程中被破壞了。我們的讚美詩集迴響著對上帝悅耳的褻瀆和永遠的忍受。人們會說,就連先知和救世主們都寧願撫慰人的恐懼而不願加強人的希望。

一個人能夠放得下的東西越多,他就越是富有。

只要可能,就過自由自在的、不受約束的生活。為獻身一座農場而禁錮自己與禁錮在監獄裡沒有區別。

我們必須學會重新醒來並保持清醒,不是通過機械的方式,而是通過對黎明的無限期待,即使在睡的最沉的時候它也不會拋棄我們。

《瓦爾登湖》經典摘抄(2)

我到林中居住,因為我希望生活得從容一些,只面對基本的生活事實,看看是否能夠學到生活要教給我的東西,而不是等到死之將臨時發現自己沒有生活過。

我們的生命消磨在了瑣碎之中,作繭自縛。

欺騙和謬論被尊為最可靠的真理,而現實卻成了虛構。

如果我們尊重的只是不可避免和有權存在的事物,音樂和詩歌就會響徹街巷。

我們只有終身滲入並完全浸透在包圍我們的現實之中,才能夠領悟什麼是崇高和高尚。

不論生死,我渴望得到的只是真實。

智力是一把切肉刀,它分辨清楚後,從縫隙一路切下去,直切到事物的秘密所在。

我們必須踮起腳尖,將我們最機敏最清醒的時光貢獻給它們的,才是閱讀。

人應該從自身尋找自己的需要。

比起那些不得不到外面去,到社交界和劇院去尋找消遣的人來,我的生活方式至少有這個好處,即我的生活本身成了我的消遣,而且永遠都是新奇的。

我只知道自己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可以說是產生思想和情感的現場,我意識到自己具有雙重性,因此我對自己可以像對別人一樣超然。

焦躁不安的承擔著義務的人們,時間都花在了謀生或者維持生活上。

一個人活著就永遠有死亡的危險,若他本是半死不活的,危險就相應的減少了。

非得到我們迷了路,也就是說,非得到我們失去了世界,我們才開始發現自己,才會意識到我們的處境,才會意識到我們之間關係範圍之無限。

我可以進行更強有力的反抗,可以“瘋狂”地反對社會,也多少會有一些效果,但我寧願社會“瘋狂”地反對我,因為絕望的一方是它。

談什麼天堂!你們侮辱了大地。

他們仍舊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勇敢地、竭盡全力地面對生活,沒有本事用任何鋒利的楔子來劈開生活的巨大柱子,一部分一部分地打垮它——只想著粗率地對付它,就像人們對付薊草那樣。

在年輕時記住你的造物主吧。在黎明起無憂無慮地起身,去尋求冒險。讓中午發現你在別的湖邊,黑夜追上你四海為家。沒有比這更大的田野,沒有比這更有價值的遊戲。按照你的天性無拘無束地生長吧,就像這些莎草和鳳尾蕨永遠也不會變成英國乾草。不要以手藝謀生,而以娛樂為生。享受土地的樂趣,但是不要擁有土地。

《瓦爾登湖》經典摘抄(2)

人們每晚溫順地從就近的田地或街上回到家中,那裡迴響著苦惱,他們的生命逐漸憔悴,因為他一再呼吸的都是自己的氣息。一早一晚,他們的影子所及之處比他們的腳步所到之處還要遠。我們每天都應該從遙遠的地方,從奇遇、危險和新發現中,帶著新的經歷和特性回到家中。

貪吃者就是處於幼蟲階段的人;還有整個國家都處於這種狀態的、沒有幻想或想象力的國家,他們巨大的肚子將他們引入歧途。

人們不聽從自己的天性去行動,卻在天性將他帶上歧途時聽從起來。

天堂在我們的頭頂上,也在我們腳下。

融冰的溫柔慫恿比雷神的錘子更有力量,一個融化,另一個只能擊碎。

它在宇宙中似乎沒有伴侶——獨自在那裡嬉戲——只需要清晨和一起玩耍的天空。它並不孤獨,而是使它身下的整個大地孤獨了。

我們需要看到自己的極限被超越,在我們從來沒有漫步過的地方,有生命在自由地生長。

萬物普遍都是無辜的。畢竟,毒藥未必有毒,傷口未必致命。憐憫是十分靠不住的。它必定是短暫的。它的懇求一旦成為老套,就失去了作用。

向自己開槍會是更為高尚的遊戲。

他們愛自己葬身的土地,卻對仍舊可能賦予他們軀體活力的精神漠不關心。

我擁有更多的神諭,他們擁有更多的路。

《瓦爾登湖》經典摘抄(2)

無論冬夏,無論日夜,無論日落、月落,直到最後地球隕落。

也許我感到自己有好幾種生活要過,不可能在這一種生活上花去更多的時間。(離開瓦爾登湖)

大地的表面很軟,人的腳很容易留下印記,心靈走過的路也是這樣。

人們喜歡的純淨就像包圍地球的霧,而不是霧外的藍色太空。

我們是否要費勁地在自己的頭頂用藍色的玻璃建造天空,儘管在建造好以後,我們凝視的肯定仍然是遙遠在上的真正的太空,彷彿前者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我們能夠給事物以外貌,但最終能使我們受益的只有真相。

不要費什麼神去得到新東西,不論是新衣服還是新朋友。改改舊的,回到它們那裡去。事物沒有改變,是我們變了。賣掉你的衣服,保留你的思想。上帝會看到,你不需要交往。如果我終生像只蜘蛛一樣,被禁錮在閣樓的一角,只要我有思想,對我來說,世界還是那麼大。

多餘的財富只能買來多餘的東西。靈魂的必需品,一件也不需要用錢去買。

如果可能的話,我願和宇宙的建造者通行——不願生活在這個浮躁的、緊張不安的、亂哄哄的、淺薄的19世紀,而願沉思地站著或坐著,任憑它逝去。

《瓦爾登湖》經典摘抄(2)

在我沒有打下堅實的基礎之前就突然開始建拱門,這不會給我以任何滿足。

有一個旅行者問一個小孩,他眼前的這片沼澤有沒有硬實的底。小孩說有。可是很快旅行者的馬就陷到了齊肚帶深的地方,他對小孩說:“你不是說這片沼澤有硬實的底嗎?”小孩回答說:“是啊,可是你連一半深都沒有到呢。”社會的沼澤和流沙也是這樣,但只有聰明人能瞭解這一點。

新鮮事物不斷注入這個世界,而我們卻忍受著難以置信的愚蠢。

這就是明天,那個緊靠時間的流逝永遠不會破曉的明天。對於我們,使我們的眼睛看不見的光就是黑暗。只有我們醒著的時候,黎明才會到來。會有更多的黎明。太陽不過是一顆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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