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導讀: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是中唐詩人劉禹錫的傳世名作。看似簡單的一首詠懷之詩,其背後所隱藏的卻是一場改變南北朝格局的動亂。從東晉開始,王謝兩家就是名滿天下的門閥大族,可為什麼卻變得落寞了呢?其中奧妙只源於一場叛亂,而這場叛亂不僅對王謝兩家影響巨大,甚至直接影響了南北朝的大格局。使得原本佔有優勢的南朝,在經歷了這場戰亂之後,整體實力嚴重受損。從此之後,南朝已無力再度發動有效的北伐,而南北朝紛亂的格局也被楊堅所終結。這場動亂就是侯景之亂。

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侯景,本名侯骨,山西朔州人,憑藉鎮壓葛榮起義而起家。先後追隨過爾朱榮和高歡。高歡死後曾試圖投靠宇文泰,因宇文泰對其早有戒心而未被接納。轉而便投向了南梁的蕭衍,後因南梁與東魏交好而心存不滿,故此起兵叛亂。歷時四年,終被平定,可就是這一場發生在南朝的局部動亂,竟然會影響到整個南北朝的大格局。眾多門閥大族也在這場動亂中慘遭屠戮。自此南朝的經濟、軍事實力大幅度下滑,逐漸被北方所超越。

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 侯景之亂的爆發,意味著庶族勢力的崛起,門閥勢力開始走向沒落

侯景是一個有些心理畸形的人,在侯景叛亂後,殺戮了眾多門閥士族之人。而究其根本原因,只是因為一場求婚的失敗:

景謂左右曰:"我知吳兒老公薄心腸。"又請娶於王、謝,帝曰:"王、謝門高非偶,可於朱、張以下訪之。"景恚曰:"會將吳兒女以配奴。"

這是一場失敗的求婚,侯景之所以會叛亂或許並沒有人們說的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因為梁武帝與東魏交好,侯景完全沒有必要對士族展開屠戮。要知道,士族在南朝的影響力一直是有著一種無可替代性。如果想迅速的掌控南朝,那麼只需要控制好士族的力量就足夠了。即便門閥大族會因侯景出身低而對其鄙視,但這些門閥大族們最為腐化與怯懦,根本沒有勇氣去反抗暴力。以侯景的頭腦不可能看不明白這一點。可在他發動叛亂之後竟然接二連三的搞屠殺,實在讓人有些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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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景至,便望克定京師,號令甚明,不犯百姓。既攻城不下,人心離阻,又恐援軍總集,眾必潰散,乃縱兵殺掠,交屍塞路,富室豪家,恣意裒剝,子女妻妾,悉入軍營。

我們從這裡可以看到侯景這個人確實非常的殘忍。在順利的時候尚可以號令嚴明,不犯百姓,而一旦遇到阻撓,就縱兵殺戮,尤其是那些富室豪家。雖然說普通的百姓也不見得幸免,但侯景所針對的其實主要就是門閥大族。

景募人奴降者,悉免為良;得朱異奴,以為儀同三司,異家貲產悉與之。奴乘良馬,衣錦袍,於城下仰詬異曰:“汝五十年仁宦,方得中領軍;我始事侯王,已為儀同矣!”於是三日之中,群奴出就景者以千數,景皆厚撫以配軍,人人感恩,為之致死。

這一段的歷史記載中我們可以看到,對於奴隸,侯景還是有寬和的一面的。無論是為了收買人心也罷,或者是因為自己也出身低微而相互理解。不管怎樣,對這些社會的底層,侯景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了寬容。侯景發動叛亂之初,只有八千多人,可後來能迅速的發展到二十餘萬,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侯景很大程度上藉助了底層奴隸的力量。但是門閥就沒有這樣的命了,凡是侯景所到之處,遇到的那些世家子弟,尤其是以王謝為主的門閥士族,侯景無一放過。而侯景之所以這樣做,除了他本身殘忍的個性外,或許更多的是他要為自己所謂的“尊嚴”而進行報復。

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正是他的這種報復行為,士族階層在這次混亂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從魏晉以來,士族階層一直作為社會政治力量的主導者存在。大的名門望族甚至能決定一個朝代的走向和延續。東晉之所以能夠站穩腳跟,並使得搖搖欲墜的司馬王朝得以延續,說到底離不開王導的支持。而後來,東晉在與北方少數民族的較量過程當中,出力最大的又是士族中的謝安一族。可是侯景的這次叛亂,使得很多的世家大族都付出了全族的代價“汝南王大封、尚書左僕射王褒一下併為俘以歸長安。乃選百姓男女數萬口,分為奴婢,小弱者皆殺之\u000f”這是一整個家族的覆滅。隨著叛亂的影響越來越大,侯景也變得越來越殘忍,更多的士族都成了他刀下的冤魂。

雖說,侯景本人並沒有拯救奴隸這種崇高的政治理想。但是因為士族被殺,他們所控制的奴隸也就恢復了自由。因為侯景之亂的影響,又有一部分庶族的人有了發展自己的機會。越來越多的庶族為了謀取個人利益而加入到平定侯景之亂的隊伍當中。這些人中,有些原本就有政治地位,他們通過平定侯景之亂政治地位得以提升。更有甚者,有些人就是純粹的白丁,他們藉助這個危機,讓自己或許了一定的政治地位。庶族的地位逐漸的開始提高,並越來越多的進入到了管理高層,而且比重越來越多。可是,那些名門大族卻在這次動亂中損失慘重,比重越來越低。此消彼長,庶族的地位最終開始與士族持平,並呈現了超過的態勢。而這一局面的形成,都歸結於侯景對於士族的仇恨。那些“舊時王謝”之所以走向覆滅,只因為侯景求婚失敗後的報復。

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 侯景之亂對於南朝兵制的影響

侯景之亂之所以能夠迅速的爆發,並危及全國。有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就是南朝戰鬥力的下降。這種下降除了體現在訓練不足上,還有一點就是兵戶制所導致的。所謂的兵戶制其實很簡單,就是你是當兵的,那你們家就只能是當兵的,如果想改行,沒門。逃跑?想都別想,一旦被抓回來那就是死路一條。那麼問題來了,沒有人願意世代當兵啊。因為當兵就意味著面臨危險,衝鋒打仗士兵的重要性自是不必說。可是打完仗連自由都沒有,那是幾乎沒有人願意接受的了。於是,他們即便冒險也要逃離軍隊,或者想方設法去接觸自己的軍籍。這樣一來就勢必意味著軍隊的戰鬥力飛速下降。而就在這個時候,侯景之亂爆發了。

侯景之亂爆發後,各地所謂的勤王之兵紛紛開始發展自己的武裝力量。那些所謂的將領,還有地方的豪強都有了一個發展武裝力量的藉口,那就是鎮壓叛亂。可是擺在面前一個很明顯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兵源從哪裡來。還指望兵戶那是指望不上的啦,就是生下來孩子就能當兵,也生不了那麼快啊。於是,募兵制開始興趣。雖說那些地方豪強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可是人家也有錢啊。有錢就自然能夠募兵了,於是這些人趁著侯景的叛亂,加快自己的募兵速度。即便是一個小的豪強,往往也能募兵幾千。看到了募兵制的好處,不管是政府武裝,還是地方武裝都加快了募兵的腳步。慢慢的募兵制替代了兵戶制,成為之後南朝主要的兵役制度。

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 侯景之亂的最大影響——南弱北強的格局形成

在南北朝格局形成之初,雙方是沒有實力上的差距的。雖說作戰能力上北方強於南方,但是南方也擁有大量南遷而來的北人。不僅如此,雖然實際上南方一直在改朝換代,但畢竟他是作為東晉政權的一種延續政權。從某種意義上,他是正統政權的代表。有著很大的民間力量做基礎。而且南方在侯景之亂前雖然也經歷了多次戰爭,但是戰爭對南方的破壞遠不及五胡亂華對北方的破壞。

隨著時間的延續,南朝即便再怎麼更迭政權,但始終是一個統一的政權。可是北朝則不然,北魏後來分裂為東魏和西魏這就使得北朝的實力進一步的弱化。可是侯景之亂的爆發徹底的改變了這一局面,造成了南弱北強的最終局面。

侯景之亂對於南朝最大的影響除了是門閥士族的地位下降,兵制的轉變,還有一點就是人口的大幅度減少,據《資治通鑑》記載

“初,閉城之日,男女十餘萬,擐甲者二萬餘人,被圍既久,人多身腫氣急,死者十八九,乘城者不過四千”。


“梁都之時,戶二十八戶。西石頭城,東至倪塘,南至石子崗,北過蔣山,南北各四十里。侯景之亂至陳時,中外人物不迨宋、齊之半。”


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這兩段都是對侯景之亂後,南朝人口銳減的記載,由此可見,侯景之亂對南朝人口的影響有多大。而我們都知道,打仗是需要人的。如果沒有了人,想打仗的話,那就是無根之水,無本之源。連有效的兵源都沒有,就不要說妄談北伐了。

人口是一個政權發展的基石,沒有了人就不要妄談發展經濟。在農耕社會里,人是發展經濟的中堅力量。侯景之亂的爆發,導致人口大量減少。而戰亂所引起的負面反應就是人們為了躲避戰亂而紛紛逃亡,最後耕地無人種植,沒有人種地就會引發饑荒。

自侯景作亂,道路斷絕,數月之間,人至相食,猶不免飢死,存者百無一二。貴戚、豪族皆自出採穭,填委溝壑,不可勝紀。

看看吧,曾經一度繁榮的景象,經過了一場侯景之亂成了什麼樣子。就連原本富裕的家庭生存都出現了困難。

劉禹錫《烏衣巷》的背後:求婚失敗引起的屠戮竟改變了天下格局


不僅如此,北邊在侯景之亂也沒有閒著,人家一邊盯著南朝的動亂,一邊敲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在南梁平定侯景之亂,無暇顧及周邊郡縣的時候,把那些挨著自己近的地盤全都搶到了自己手裡。

此消彼長,南朝在侯景之亂後人口減少、經濟下滑、領土損失。而北方趁著這個機會開始相對穩定的發展,侵佔南方的土地,慢慢的南北差距越來越大,最終統一全國的大業,由北方的楊堅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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