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張學良一生的悲劇 竟然是因為一枚硬幣!

1928年6月4日晨5時許,皇姑屯附近京奉、南滿兩鐵路交匯處橋洞的一聲巨響,奉系軍閥首領張作霖身受重傷,當日逝世,享年53歲。

張作霖逝世後,他的兒子、人稱少帥的張學良,在奉系一幫老臣的擁戴下,出任東三省保安總司令,接過了父親留下的權仗。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奉系老臣都真心擁戴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帥。比如楊宇霆。

祝壽現場的尷尬一幕

1929年1月7日,瀋陽小河沿楊宇霆公館。

奉系元老、時任東三省兵工廠督辦的楊宇霆,正在自己家中為父親祝壽。

一時之間,楊公館門庭若市,冠蓋如雲,東三省的達官顯貴,均是親身前來,熱鬧非凡。身在外地的閻錫山、白崇禧及各地實力派人物也都派來代表,專程赴瀋陽祝賀。就連貴為一國元首的蔣介石,也派來了祝壽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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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東三省兵工廠督辦,也就是個生產槍枝彈藥的廠長而已,哪來這大的面子?

其實,楊宇霆並不僅僅只是個廠長而已。

楊宇霆,字鄰葛,奉天法庫縣人。早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歷任奉軍參謀長、東北陸軍訓練總監、東三省兵工廠督辦,奉軍第三和第四軍團司令,江蘇軍務督辦,安國軍參謀總長等職。

一句話概括楊宇霆在東三省奉系的地位:張作霖當東三省老大時,他是老二,同時還是張作霖對其言聽計從的頭號“智囊”;現在輪到張學良當東三省的老大了,楊宇霆雖然只擔任東三省兵工廠督辦這一個職務,但仍然是頭號的父輩老臣,隱然還保持著東三省老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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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實力派人物,哪方勢力敢不尊重?特別是在少帥張學良剛剛就任東三省保安總司令才剛剛半年的時候。

少帥張學良當然也很尊重這樣的老臣。這天也偕夫人于鳳至驅車前來楊公館,親至壽堂三鞠躬,然後進入客人云集的客廳。

客廳裡的人們,正沉浸在熱鬧氣氛之中,對於少帥張學良及夫人的到來,並未特別留意,只有少數幾個人站起來向少帥伉儷致意,並招呼他們坐下。

然而,僅僅幾分鐘之後的一幕,讓少帥張學良目瞪口呆:

在張學良夫婦之後幾分鐘,楊宇霆也進入了客廳。頓時,好象有人下了口令似的,客廳全體人員除張學良夫婦外,居然全體起立,肅然致敬!

楊宇霆本人當然習以為常,而且神色如常地招呼大家自便,然後就和離得最近的客人們寒暄起來,全然沒有顧及身側射來的兩束陰冷的目光。

此時的楊宇霆並未意識到,就是這個風光一刻,要了他的命!

老虎廳的槍聲

三天之後,1929年1月10日下午,楊宇霆、常蔭槐一起來見張學良。他們兩個人一致要求張學良,立刻成立東北鐵路督辦公署,並提出由常蔭槐擔任督辦,以便將極易引起外交糾紛的中蘇合辦中東鐵路納入管轄範圍。

張學良毫無思想準備,只是表示:目前東北剛安定,涉及外交之事應慎重考慮,不能草率從事,希望從長計議。

楊、常二人不依,堅持應該立即決定。二人還取出早已擬好的文件,要張學良立刻簽字。這就是逼宮了。

張學良只好採取緩兵之計,推說到了晚飯時間,待飯後再定,並約楊、常二人共進晚餐。楊、常二人推說回家用飯,飯後再來,隨即揚長而去。楊、常二人不知道,在他們回家用飯之際,張學良卻沒吃晚飯,他在幹什麼?拋硬幣!張學良連續拋了三次“袁大頭”,三次的結果都一樣,都是他心中的最想的那個選項。於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下午五點半左右,他打電話叫來警務處長高紀毅,吩咐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高紀毅領命而去,作了周密安排。大約兩個小時以後,楊、常二人如約而來,坐進了帥府老虎廳的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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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剛剛落座之際,警務處長高紀毅和侍衛副官譚海就率領六名衛士,闖了進來。霎時,六支手槍同時對準了楊、常二人。高紀毅大聲宣佈:“奉長官命令,你們反對易幟,阻撓國家統一,著將你們二人處死,立即執行。”

楊、常二人聞言,頓時臉色蒼白,一句話也還沒來得及說出,就分別由兩名衛士按住,另一名從頭部開槍,結束了兩人的性命。當夜,楊、常二人陳屍老虎廳。

現在可以揭曉了,張學良當時拋硬幣,就是在決定殺不殺楊、常二人。而三次拋硬幣的結果,居然完全一致,正面均朝上,那就是:殺!

於是,楊、常二人的命運,就這樣輕易地決定了。而他們也真的就在五分鐘之內,毫無反抗地被槍殺了。

張學良此舉,震驚奉系。

楊、常二人當中,張學良主要是想殺楊宇霆。常蔭槐只是點兒背,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雖然張學良自登上大位以來,與楊宇霆的矛盾由來已久,但大家真的沒有想到,張學良會這麼快,以這麼決絕、這麼非法的手段,將楊宇霆殺了。

事實上,張學良在去年6月,以不到30歲的年齡,接任父親張作霖東三省一把手的位置,並不服眾。除了楊宇霆、常蔭槐以外,奉系看不起這位年輕公子哥兒般少帥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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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張學良把楊、常二位老臣一殺,“立威”的目的是實實在在地達到了。

估計張學良殺人之後,看到眾位部下再次面對自己,一反楊公館客廳的態度,表現出聳然聽令的狀態時,只怕自己心中也會有當年劉邦的感覺: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

但是,威斷只是俄頃,矇蔽則在日後。爽過之後,只有空虛。

客觀上說,楊、常二人特別是楊宇霆,並非犯有必殺之罪。唯一提得上筷子的罪過,無非就是功高震主和不尊重自己這個少帥。然而,這是殺頭之罪嗎?

楊、常二人一殺,從此以後,東北軍內部只剩下了唯唯諾諾的奴才,人人唯恐自己惹得少帥動怒而被一槍了事,再也無人從東北軍、張學良的事業和前途著眼,去思考問題,並提出中肯的甚至是逆耳的建議。

楊宇霆有如此眼光與才幹的人物,被張學良殺了,從此就堵住了言路。

而堵住言路的後果,是嚴重甚至致命的:張學良本人少年得志,知識說不上豐富,才幹又不夠,眼光也談不上長遠,加之性格之中的衝動因素,所以才有了此後中東路事件的貿然動用武力、九·一八事變中的一籌莫展坐失河山、西安事變中的左右遊移輕入虎口,最終導致了他自己說的一生“只到三十六歲,以後就沒有了”的人生悲劇。

幾乎可以說,張學良人生的悲劇,追根溯源,都種因於他初登大位時非法槍殺楊宇霆,都種因於他那天拋向空中的那枚硬幣。

如果那天,拋硬幣的結果是不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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