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我父親不是土匪

“萬人喜”走進“萬人恨”的營盤

張作霖個頭不高,北人南相,眉清目秀。他雖然只念過三個月的私熟,卻很會說話,屬於人見人喜歡的類型,所以曾有“萬人喜"的綽號。走村串鄉賣貨時,人們稱他“小貨郎”;在大車店打零雜時,人們稱他“小夥計”;與人合夥開獸醫樁時,人們又叫他“小獸醫”。一個親切的“小”字,道出了人們對他的喜愛。

張作霖的髮妻、張學良的生母趙氏,就是在張作霖當貨郎時看中他的。在趙氏的眼裡,這個小貨郎長著一副討人喜歡的面孔,有著一-張甜和人的嘴巴, 而且人也正直,賣貨時童叟無欺。雖然他吃的是跑腿兒飯,從衣著上看也挺窘困,但一打眼就知是個本分人。所以,只要小貨郎的撥浪鼓在村頭響起,趙家這位二姑娘的心就也跟著撥浪鼓的節奏歡快地跳起來。

張作霖當然明白姑娘的心思,人叢後那雙熱辣辣的目光時常看得他臉熱心跳。但他知道自己的斤兩,- 張嘴都喂不飽的生活,哪裡還敢娶媳婦呢。

直到當兵回來,有了“轉業兵”的身份,走到街上,時常也能聽到老伯老嬸們的誇獎,張作霖才壯起膽子託人去趙家提親。趙氏的父親趙佔元見張作霖一身戎裝,豪氣滿胸,英姿勃發,很是打人,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結婚後,為了生計,張作霖重操舊業,在營口大高坎村自己辦起了獸醫樁。那個年代,交通不發達,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獸醫樁接待的顧客,多是騎馬的或是趕大車的。騎馬的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軍人,也有的是土匪。就這樣,一來二去,張作霖也認識了不少土匪,並且由於為人隨和,行事仗義,他很得各路土匪的喜歡。盲談話語中,時常有土匪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兄弟,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亥出去闖蕩,幹-番事業,總守在這拴馬樁前,掰馬嘴,摳馬屁股,有啥出息?”

從小就心有抱負的張作霖本就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不滿意,雖是新婚燕爾,他卻始終高興不起來。

土匪的話在張作霖的心裡掀起了波瀾,經與妻子商量後,他決定離開這死水般的生活,走出去,闖出一個新生活,闖出一個新天地。

經人介紹,張作霖投入廣寧董大虎匪幫,當了“鬍子”。入夥後,由於他粗通文墨,即被安排充當“蘭把子”,負責看“小箱”,就是負責看守綁來的人票的小頭目。在看守人票的過程中,張作霖很負責任,他不許幫內的人隨便接觸女人票。同時,他對董大虎搶劫婦女肉票很不滿,多次勸解無效後,張作霖離開了董大虎匪幫。從入心到離開,張作霖在這個幫夥內僅僅呆了兩個月的時間。

提起土匪,往往與“月黑風高”“殺人越貨” “劫掠四方” 這些詞連在一起。張作霖當土匪的這兩個月,沒有搶過人,沒有傷過人,甚至連槍都沒開過,並且還因為看不慣匪首的“純土匪行徑”而憤然離去。然而,就是這短短的如白駒過隙般的兩個月經歷,卻讓張作霖把“土匪”的帽子戴了一生一世,直到死後近百年了,報章雜誌上,一提到他,仍不忘先把“土匪”的標牌給他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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