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第一次讀《活著》時沒有讀完整本書,只讀了講述福貴與老牛之間的故事,就這部分已經知道了福貴這

“悽慘”的一生。

一直沒有勇氣再從頭至尾讀一遍,後來還是忍不住,幾次想去看,最後決定看一遍電視劇《福貴》,因為據說它高度還原了原著《活著》,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這一次再讀《活著》,難受的地方依然難受著,但是卻也有了一些之前沒有過的感受。

餘華在《活著》中描繪了一個來自於中國南方的貧苦村莊的農民為了生存的鬥爭。以福貴為典型代表講述了福貴的一生。從而為我們提供了如何生活,尤其是如何在困境中求生的理念。

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娓娓道來的第一人稱敘述

之前看的時候只覺得福貴的一生太過悽慘,人生除了慘還是慘;但是這次我想我明白了生活是屬於自己的感受,而不屬於別人的看法。“慘”是作為旁人的我們加在福貴身上的,而並非是福貴的感受。正如餘華在自序中所說:

《活著》裡的福貴經歷了多於常人的苦難,如果從旁觀者的角度,福貴的一生除了苦難還是苦難,其他什麼都沒有;可是當福貴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講述自己的一生時,他苦難的經歷裡立刻充滿了幸福和歡樂,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世上最好的妻子,他相信自己的子女也是世上最好的子女,還有他的女婿他的外孫,還有那頭也叫福貴的老牛,還有曾經一起生活過的朋友們,還有生活的點點滴滴......

我想這也就是餘華採用第一人稱敘述風格,以福貴的口吻來講述自己這一生的原因所在吧。

正如餘華在序中所說:

最初的時候我是用旁觀者的角度來寫作福貴的一生,可是困難重重,我的寫作難以為繼;有一天我突然從第一人稱的角度出發,讓福貴出來講述自己的生活,於是奇蹟出現了,同樣的構思,用第三人稱的方式寫作時無法前進,用第一人稱的方式寫作後竟然沒有任何阻擋,我十分順利地寫完了《活著》。


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小說以第一人稱的敘事手法,用福貴的口吻來講述自己的一生,全文以一種平靜的語調進行敘述,給讀者呈現的卻是福貴非常坎坷的一生。世間之事,生死本就是常人不會輕易談及甚至避諱的沉重話題,小說卻以《活著》命名進行展開,給讀者奠定一種嚴肅基調卻又在敘述上運用輕鬆的語言進行講述。

作者遇見福貴時,福貴已是一位歷經滄桑的老人,對人生也有著很深刻真切的體會。而文中安排福貴對自己的經歷進行講述,採用一種回憶式手法進行,可謂是福貴的“自敘傳”。畢竟福貴已經親身經歷過這一切,再次回首時他也能以一種很淡定從容的心態坦然處之。

正如文中

“我認識的人一個挨著一個死去”以及“孫子死後第二年”一筆帶過的背後是福貴的生平經歷造就了他如今的淡定從容。同時,安排福貴對自己的故事進行講述,所採用的語言自然也要符合人物身份。全篇在敘述結構的安排上運用敘述層的巧妙設置安排福貴這一人物進行敘述,採用自傳式手法進行自敘,也給文章奠定了一種真實可信的基調。

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畫龍點睛的比喻修辭

小說《活著》中運用了大量的修辭手法,其中比喻尤為突出。比喻是一種通過聯想,將具體可感的畫面呈現出來,以達到增強小說生動性的效果。餘華將比喻修辭穿插於福貴的敘述之中,可以有效增強作品的藝術感染力,增強讀者的感知能力。

如:

腦袋裡空蕩蕩,像是被捅過的馬蜂窩。 

過了一會,我聽到爹在那邊像是吹嗩吶般地哭上了。

好端端的一個家成了砸破了的瓦罐似的四分五裂。

那件綢衣我往身上一穿就趕緊脫了下來 ,那個難受啊 ,滑溜溜的像是穿上了鼻涕做的衣服 。

書中穿插了很多這樣的比喻句,這些比喻句的喻體又都是作為一個農民所熟知的,他們每天都能見到的一些東西。運用這些東西來做喻體一方面可以非常

形象,另一方面又非常符合福貴的身份

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面對了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使得福貴對“生死”有著更加深刻的體會。死的人固然死了,活著的人生活還是要繼續。所以福貴去買了牛,從此也好有個伴。“牛是半個人,它能替我幹活,閒下來時我也有個伴,心裡悶了就和它說說話。”

就這樣,這一人一牛相互陪伴著,相依為命地生活下去。

平鋪直敘中卻句句飽含深意,這時再適當地來一句比喻就如同為文章注入了新鮮血液一般瞬間能使文章充滿新鮮活力。一如文中“牽著它去水邊吃草,就跟拉著個孩子似的”福貴對牛有著很深的感情,他甚至於不視其為牛,而更多的是寄託著無限感情的一個伴兒,同時這也向讀者傳遞出瞭如今孤零零的福貴對於親人的渴求

大量的比喻手法在文中的出現可以起到一種畫龍點睛的作用,一方面這種穿插能夠將故事很好的銜接起來,另一方面又能使得描寫更加貼切,形象更加具體。

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修辭手法在語言風格中的融合

小說整體的語言特點是很平淡的,而在這樣一種平實無華的語言環境中又適當穿插比喻手法可以有效形成一種語言上的張力。這樣就可以使得小說的特點更加鮮明,可以更好地表達作者思想傳遞小說主旨

正是因為福貴對於生死有著深切的體會,所以才更加深刻的明白人對於生死的無可奈何。福貴早已看淡了人生生死,既然無可奈何,那便順應自然。隨時都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準備,同時活著時便就這樣活著吧。

“老人和牛漸漸遠去,我聽到老人粗啞的令人感動的嗓音從遠處傳來,他的歌聲在空曠的傍晚像風一樣飄揚。”老人的坦然,老人對待生命的態度,老人對於“活著”的深刻體會都能夠從小說的字裡行間中體會到。

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修辭手法與語言風格的關係就如靈與肉的關係一般,二者相互滲透,缺一不可。而在融合之後卻能夠發揮整體大於部分之和的效果,推動故事情節進展,昇華文章主旨。人對於死亡的束手無策與對於生命存活時間的不確定性。老人對於生死的看透是在他經歷了身邊親人的相繼死去之後而發展起來的。

《活著》以福貴對自己經歷的敘述來構架全文,運用平靜的口吻講述自己所經歷的種種,傳達出了他對生命的特殊體會。

小說以一種很“輕鬆”的語調傳遞出一種很“深沉”的思考。生死本是一種不能承受之重,文章卻運用一種“語言之輕”來傳達這一“生命之重”,使讀者在閱讀之後餘音未了,引起讀者對於生命的思考,對於活著的深思。

餘華《活著》:歷經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還該活下去嗎?

如果喜歡我的文字,希望能轉發收藏關注;如果都不想的話,那麼您的一個

點贊也是對我莫大的鼓勵。

我是木子小又又,很榮幸能在文字裡遇到您~~~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