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我膽小如鼠》: 膽小的人膽大的活著

導語

初讀文章時覺得楊高膽小的讓人覺得憋屈,心想怎麼會有如此膽小怯懦之人,後來再讀只覺得悲傷壓著抑著心頭。

餘華《我膽小如鼠》: 膽小的人膽大的活著

1.荒唐的膽小

文章開篇老師向學生解釋什麼是膽小如鼠,“比如楊高,他連鵝都怕……”“膽小如鼠說的就是楊高……”楊高膽小如鼠,六歲的時候不敢和別人說話,八歲了還不敢自己一個人睡覺,楊高怕老虎、怕狗、怕鵝、不敢爬樹、不敢去河邊玩,大家說他是膽小如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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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楊高的父親不敢開快車、不敢閉著眼睛開車,連說話都是溫柔細語的,不敢指責別人,連自己的妻兒都不敢說一句不對。大家說他也是膽小的,所以說楊高的膽小是遺傳的,這種定義看起來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可是別人都是這樣說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在這種無盡的恥笑中他沒有反抗,這讓他的名字聽起來也似乎沾染了弱者的氣息。

餘華《我膽小如鼠》: 膽小的人膽大的活著

2.沒有絕對的膽小和膽大,只有你想在這個扭曲的世界怎麼活著

膽小是什麼?書中那些珍愛生命不損害他人利益的行為成為了“膽小”的表現。膽小這是一種世間少有的善良,是一種勇敢,一種無所畏懼,也是一種無慾無求的生活理念。

餘華《我膽小如鼠》: 膽小的人膽大的活著

其實只要楊高按照呂前進說的去做就能收穫許許多多的好處,就能變成他們所說的膽大如虎,呂前進就是這樣做的,但是楊高卻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飯夠吃、衣服夠、房子夠住就可以了,這種淳樸的心態讓我覺得他有點像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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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高不會為了換工作大房子去威脅領導,因為他不是呂前進那樣的人,他在自己的小環境裡,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只做對得起自己的事情。楊高其實是勇敢的,敢在扭曲的時代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問心無愧是他畢生追求。

餘華《我膽小如鼠》: 膽小的人膽大的活著

“膽小如鼠”的他們是不是真的那麼不堪呢?“我覺得自己不是膽小,我覺得自己是喜歡這份工作。”楊高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車間變得整潔。“我父親從來不敢罵別人,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敢罵。”一位父親對自己的妻兒的愛和包容卻被那些人歸類到膽小,知足、為人隨和、有同情心這些明明是有溫度的詞,只是喜歡平淡無爭的生活卻被當作是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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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高和其父親他們覺得對方追不上自己才敢朝著車窗外的人大罵“你找死”,在短暫的謾罵中尋求一種心裡的平衡,把快要崩潰的心釋放,就像被逼迫著卻也想在艱難的日子裡喘口氣。

被擠壓被冷漠對待的父親在這種方式裡宣洩情緒發洩憤怒並把這種方式教給了自己的兒子。兩人像是在迷宮裡偶爾抬頭看一看太陽轉而繼續尋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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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去定義膽大和膽小的,你所看到的或許是別人只希望你看到的,所以沒有絕對的膽小和膽大,只有你想在這個扭曲的世界想怎麼表述想怎麼活著。

3. 藏在膽小之下的是膽大的活著

何為膽小,膽小的人亦是膽大的人,楊高和父親都是膽小的人卻也是膽大的人。閉著眼睛開車本身就是荒謬的,卻被用來檢測膽量。楊高希望父親能夠閉著眼睛開車一小段路,作為父親的父親這樣做了,差點撞上前面的拖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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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拖拉機追了上來十來個農民對父親一頓教訓,還把尿撒到父親的臉上和身上,作為男人的父親在兒子面前受到了不能忍受的屈辱失掉了尊嚴,他便不再有什麼可顧慮的了,父親開那輛給自己帶來底氣和神氣的卡車撞上了那輛載著羞辱自己的人的拖拉機釀造了一場悲劇。

有些東西是在生死之外的,國人的骨子和脊樑裡流動的是骨氣和堅韌剛毅,不是膽小隻是沒有觸碰底線。父親是勇敢的人亦是清醒的,用自己的方式求得自己心的安定,他知道自己所求知道自己要守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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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高父親的死對楊高來說像是透過裂縫看見了太陽,他也想像父親一樣所以他拿起刀想要去劈了呂前進,他猶豫又堅定的選擇了反抗。

可呂前進和那些農民不一樣,呂前進也曾善意的教過自己出人頭地,他的本質或是不是壞的,楊高知道與人交要看那人的最低處是否值得交,所以楊高最後在衝突中堅守了人性選擇了原諒,他妥協在現實,或者說他妥協在自己的那顆柔軟的心。

餘華《我膽小如鼠》: 膽小的人膽大的活著

有些人的謹慎被誤認為膽小,有些人的魯莽卻被誤認為是大膽。滿世界都是膽小的人,同時膽小的他們在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宣洩不滿充當著強勢,把膽小裹挾在魯莽裡。所以膽大膽小哪有什麼明白的分界線啊。

餘華《我膽小如鼠》: 膽小的人膽大的活著

現在的社會和二十年代末相比,乍一看像是改頭換面了,細細發現就像是一個人換了一套華服但是人卻沒變。呂前進這種人在現實生活中是何其的多,這種耍刀子不講道理自私的無賴卻被大眾捧成了膽大,多麼離奇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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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現在的生活中的“楊高”並不少見,不“敢”和別人爭和別人搶,其實他們未必真的是不敢,未必是真的膽小,而是他們知道想要在這個是世界相安無事的活著必得捨棄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們知道自己在這個社會的分量,這是一種生活態度,一種生活的智慧。

膽小的人是聰明的,他們知道生活多苦難,人生的最終生活還是不會給他們希望,只會給予人更大的苦難。所以他們不爭不搶,默默無聲用自己的方式宣告自己的生命要聽從自己的心。

膽小的人不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放在一些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上,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得過且過也就過了。其實他們是膽大的人,他們用自己方式和這個世界上孤獨的活著,憑藉著一己之力和趨炎附勢的種種殊死搏鬥,善良膽小的人認真熱切且膽大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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