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公:舊時代的殉葬者

公元前643年,齊國大亂,齊桓公餓死宮中,宋襄公履行齊桓公生前的託付,帶領衛、曹、邾四國聯軍擁立太子昭回國繼位,平定齊國內亂,宋襄公從此名揚天下。

宋國是公爵,而且宋國是“與周為客”,理論上並不是周的臣子。那麼按照傳統政治地位,除了周天子,就應該輪到宋襄公了。加上宋襄公剛剛平定齊亂,這樣看起來,“霸主”地位理所當然就該是宋襄公的了。宋襄公也是這麼做的,然而獲得的結局是稱霸失敗,傷重而死。那麼,宋襄公究竟錯在哪了呢?

宋襄公:舊時代的殉葬者

第一,宋襄公錯在沒有看清現實。楚國大夫成得臣評價宋襄公“好名而無實”,宋襄公過於注重名位,而忽略了現實情況。現實情況是,西周變成了東周,周天子權威衰落,失去了話語權。那麼在周王室框架內的公爵,又能有多大的實際號召力呢?天下諸侯連周天子都快要不放在眼裡了,單憑一個公爵又怎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呢?

公爵這個頭銜,更像是一張證書,擁有強大實力的情況下,擁有這張證書,就會讓稱霸更有說服力。但這張證書只是錦上添花之物,而不是決定性的雪中送炭。宋襄公有強大的實力嗎?宋國的實力並不弱,但也看跟誰比,想要稱霸天下,顯然是有差距的。

第二,宋襄公篤信的仁義。仁義二字,恐怕是宋襄公一生的堅持,貫徹一生的信念。泓水之戰前,宋襄公曾說:“楚兵甲有餘,仁義不足;鄙人兵甲不足,仁義有餘”。宋襄公篤信,他堅持的仁義,是可以戰勝兵甲的強大武器,是足以稱霸天下的根本力量。也許可以說宋襄公食古不化。他這一套思想,在西周時期是沒有問題的,但在禮崩樂壞的春秋,只能說他老古董了。用現在的話說,都9020年了啊,大哥!

宋襄公:舊時代的殉葬者

宋襄公的問題,就在於他對禮教傳統的迷信和對時代變遷的誤判。他認定傳統的禮樂制度和文化傳統仍在發揮巨大的作用,因此他才屢屢強調自己的公爵身份,以及堅持貫徹仁義原則。

然而春秋時代已經開啟了大變革,因循守舊已經是過去式了。鄭莊公冒天下之大不韙,迎戰擊敗了周天子,將周王室尊嚴踩在腳下;曹劌不按照“擊鼓出擊”的規矩,一鼓作氣擊敗齊國,將軍禮制度視若無物;就連宋襄公的兄弟子魚,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說,指出宋襄公的迂腐。可惜宋襄公“眾人皆醒我獨醉”,對時代誤判,並堅持到底。

宋襄公始終沒有意識到,他所堅持的信念,已經落後了時代。之後的泓水之戰,宋襄公用宋國的戰敗,宣告了“禮義之兵”的破產。“兵者詭道也”的時代正式來臨了。

宋襄公:舊時代的殉葬者

宋襄公是一個執著於舊時代的禮義仁義、高傲的、不屑於耍弄心機的舊貴族。當他將強大的楚國召來會盟,鄙夷不屑地稱呼楚為蠻夷,理所當然地要做盟主時,結局就幾乎註定了。宋襄公最終成為了殉道者,為舊時代的落幕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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