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比錢更重要”

像巴菲特一樣,索羅斯對錢的興趣就像雕刻家對黏土或青銅的興趣一樣。它是他的工作原材料。像雕刻家一樣,他關注的不是原材料,而是成果。

他對金錢本身不感興趣。在談到父親對自己的影響時,他說:“我懂得了一個道理,為賺錢而賺錢是無益的。財富可能成為累贅。”

但索羅斯的主要投資動機與巴菲特不同。巴菲特說投資是一種樂趣,但索羅斯不同意這種說法。“如果你得到了樂趣,你可能一分錢也賺不到,”他說,“好投資是令人苦惱的”。

與巴菲特不同的是,投資不是索羅斯的“理想”。在上學的時候,索羅斯夢想成為一名像凱恩斯、波普爾甚至愛因斯坦那樣的著名知識分子。這種雄心至今仍是他的動力。

他把自己作為對沖基金經理的早期職業生涯描述為“一段非常刺激和戲劇性的時光”,因為他就是在那時候開始在現實世界中檢驗他的哲學觀點的。“就是在那時,我開始完善我的反身性理論。就是在那時,我將哲學應用到了現實中。”

正如他在《金融鍊金術》一書中所寫:

在我的商業生涯的頭10年中……推銷和交易證券是我玩的一種遊戲,我並沒有表現出真正的自我。

在成為一名基金經理後,一切都變了。我把自己的錢投到了賴以謀生的地方,不能再讓自我脫離於我的投資決策。我必須用盡我的全部智力資源,而讓我驚喜的是,我發現我的抽象觀點發揮了很大作用。說這些觀點是我成功的原因可能有些誇張,但它們無疑給了我一種優勢。

他發現投資市場是檢驗他的觀點的絕好舞臺。他夢想通過在現實世界中證明自己的觀點而成為一名萬人景仰的哲學家。

這是(而且一直是)一種徒勞的幻想,原因很簡單一大多數理論界的哲學家根本就不承認現實世界的存在!在現實世界中檢驗哲學觀點不是能引起理論界關注的做法。

當然,由於索羅斯的一些著作(比如《金融鍊金術》)非常晦澀難懂,沒幾個人能真正領會其中的思想,學者們完全忽視他是不足為奇的。就連職業投資者也沒多少人能搞懂他想表達些什麼。

但巴非特也沒能“享受”理論界的更高禮遇,儘管他的著作淺顯易懂,他的投資方式遠比索羅斯簡單,而且他的哲學來自歷史上最著名的投資學者:本傑明・格雷厄姆。

公平地說,像今天的巴菲特一樣,格雷厄姆的觀點在他那個時代也沒引起理論界的太多注意,儘管他有傲人的學術背景。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像索羅斯一樣,他的投資哲學來自現實世界 —— 而且在現實世界中得到了檢驗驗是成功的。

像大多數已經聚斂了大量財富的人一樣,索羅斯將部分財富返還給了社會。但他的方式是獨一無二的。他並漫有寫一張支票給慈善團體或簡單地向一個基金會捐錢。他把他建立的開放社會基金當成在政治和社會領域應用他的哲學觀點的工具。“作為一個富人,”他曾說,“我有能力做一些我真正關心的事情。

不管他是積聚財富還是還富於民,他的動力都是觀點。正如他所說:

我與其他富的主要區別在於,我感興趣的主要是觀點,錢對我個人來說用處不多。但沒有錢的後果是我不願看到的,我的觀點不會發揮太多的作用。

他也承認,如果他沒有獲得“擊垮英格蘭銀行的人”的赫赫威名,人們對他的任何一本書可能都不會有太大興趣,比如《全球資本主義的危機》( The Crisis of Global Capitalism)成為像凱恩斯和波普爾這樣的不朽思想家的兒時夢想至今仍是他的動力。“我希望我能寫一本只要人類文明存在就有人讀的書。”他寫道。

如果我能對人們理解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有所貢獻,如果我能對保住這個讓我作為其中的一員獲得成功的經濟和政治系統助上一臂之力,我會覺得這比任何生意上的成功都要寶貴得多。

素羅斯和巴菲特能積累如此多的財富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賺錢從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如果錢是動力,他們早在成為億萬富翁之前就停步了。事實上,巴菲特曾說過他在1956年就可以帶著足夠多的錢退休了,那時候他甚至還沒有開始投資生涯。

當索羅斯在1981年被壓力折磨得筋疲力盡時,他已經有2500萬美元的財產了。但這不算什麼,因為他的人生理想還沒有實現。

在過去激勵巴菲特和索羅斯不斷前進的“遠離”和“追求”動機組合,今天仍在激勵著這兩位年過八旬的投資大師。作為副產品,他們積累了驚人的財富。對他們來說,賺錢並不是終點,只是通向終點的道路。

“我的存在比錢更重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