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春:文字研究接近一半是猜謎

我們每天幾乎都會接觸漢字,很多我們熟悉的字,背後可能有著我們不知道的含義和典故。《見字如來》是臺灣作家張大春寫的一本有關說文解字的散文集,書裡不僅寫了漢字含義的演變,還記錄了作家與文字之間的故事。在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張大春談了他對文字研究的看法。

張大春:文字研究接近一半是猜謎

張大春說,想要把某一個字寫成一篇文章,首先你要學會怎麼查工具書,同時,你在平時的生活中也要有所積澱,這些積澱應該來自你對某個字的印象,尤其要對那些非同尋常的解釋有印象。他舉了“牙”這個字,表面上看,“牙”就是我們嘴裡的器官,但“牙”這個字也有“中介”的意思,“市集交易的經紀人自唐、宋起便稱為牙人、牙儈、牙郎,以中介生意為業的商行就是‘牙行’,這就牽涉到這個字的序列”。因此,張大春認為好奇心對他的寫作很有幫助,有了好奇心,就可以在平時積累一些一個字不常用的解釋,或者不常用的意義。

其次,張大春說,每一代人追求的都是漢字的固定意義,或者說大家都使用的意義,一個是從眾,一個是從俗,意思是說,固定化了之後,我們就不會寫錯字,用錯字,不會被認為沒學問。但張大春的習慣是,在查一個字或者一個詞的時候,他不會只從字典裡查他想要的意思,而是會從頭到尾都查一遍。在這種習慣下,他越來越發現,過去他以為很熟悉的字不一定是真的熟悉,有時候一個字在一千年前是一個解釋,到了八百年前,又是另一個解釋,到三五百年前,又換了個解釋,這中間的流變就是文化的積累。不管哪個意思對,哪個意思錯,也不管哪個比較早,哪個比較晚,都是文化的痕跡。

張大春認為,學術研究對文章字詞意義的解釋,有時候太重視正確性了,在他看來,文字學接近一半都是猜謎,“因為在文字學裡,對和錯是遊動的,有的時候你會覺得這樣解釋是千古不易的,但兩年以後就有新材料告訴你錯了”。張大春說:“比如‘家’這個字,我們認為寶蓋頭下面是豬,但你從甲骨文裡找,是一男一女對著坐。有時候你沒辦法找到那麼多材料去驗證,所以你只能去解釋,那個解釋你也不能說符合了某個字形就是對的,不符合就是錯的。”他覺得,用對文字的好奇形成的種種想象,開發對世界的認識情趣和好奇心,是一種很好的能力,要大膽去猜,不要怕錯。

以上就是作家張大春在文字研究方面的一些心得,希望對你有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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