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是如何趕高拱下台的?

風之眼


高拱與張居正的關係,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清,這篇長話,且分五段來說(宰輔內鬥,線索極多,還牽涉到閣臣與司禮太監的複雜關係,本文只能略說,詳細情形可參見拙著《大明那些九千歲》第三部《大太監衰亡記》,太白文藝出版社,2017年):

“腥風血雨”,這四字可說是嘉靖中期以來明朝中樞政爭的新特點,先是夏言、嚴嵩相軋,後又徐階報於嚴嵩,高拱報于徐階,張居正再報高拱,事皆類此

高拱這人頗有才幹,史書說他“練習政體,負經濟才,所建白皆可行”。他最大的政治資本,就是在裕邸(裕王府邸)九年講讀的經歷,在此期間,他與裕王,也就是後來的穆宗朱載垕(年號隆慶)建立了良好的個人關係。

嘉靖四十五年,通過首輔徐階的推薦,高拱拜文淵閣大學士,入閣輔政。

高拱為人恃才傲物,負氣性剛,他很快與徐階交惡,但二人相爭的結果,是高拱先被迫落官,然後徐階也因失帝寵而去位,由李春芳繼任首輔。這是隆慶初年的事。

(嘉隆之際的首輔大學士徐階/皇帝不稱朕)

在嘉(靖)隆(慶)萬(歷)之際,一個個首輔都像霸道總裁,為人得理不饒人,以快意恩仇為事,唯獨李春芳溫文爾雅,行政務求安靜,他夾在前後首輔當中,顯得與眾不同,同時也相當弱勢。李春芳對此深有感觸,徐階罷官時,他曾嘆息:“徐先生尚且如此收場,我何德何能,這個位置能坐多久?唉,早晚還是乞休去吧!”哪知張居正在旁遽然應道:“李先生早去也好,這樣才能保住先生的好名聲!”李春芳聞言愕然。

此時高拱還沒有回京,張居正也還保持著中立與低調的姿態,看似與高拱的風格大為不同,然而他的“威力”不時而發,亦令李春芳震驚,看破此人深藏機鋒,卻可能比高拱還可怕。

隆慶三年,高拱復起,他一回來就與閣臣趙貞吉展開內鬥,並將趙驅逐。此時的內閣已全成了裕邸講官的天下,李春芳深感難有作為,遂堅辭歸隱。他走後,高拱便升為首輔,張居正為次輔。

在隆慶內閣中,高拱與張居正的關係最好。

他們都出身裕邸,侍穆宗講讀長達九年,與高拱傲物凌人的性格不同,張居正為人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而且非常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在裕邸時,邸中宦官沒有不和張居正交好的,尤其是太監李芳,經常與他討論書義,討論天下之事。

張居正具有長遠的政治眼光,他知道,裕王一旦即位,自己必然入閣,李芳也會進入司禮監,將來內外輔政的人事基礎,正當在今日築牢。所以他們執經在手,討論的卻是手運天下的大事。

(明穆宗朱載垕御容/皇帝不稱朕)

穆宗即位後,李芳積極謀取在司禮監柄政,跟過去在裕邸時一樣,他和張居正秘密聯絡,往來十分密切。

王世貞《嘉靖以來首輔傳》記了一件事,說一次有言官忤旨,穆宗下旨到閣,要求對言官施以嚴懲。首輔李春芳接旨後,問閣中同僚:“此事當如何處分?”處分言官向來是件敏感的事。別人還沒說話,張居正遽然道:“此事簡單,不過外示責罰而內實寬貸可也。”就是做出要嚴懲的樣子,實際上將其輕輕放過,俗話說“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嘛。李春芳覺得有理,便照此擬旨。

張居正當著首輔這麼說,可是轉過身來,卻寫張條子,派小吏送給李芳,提出新的建議:“此人狂妄,如果皇上寬貸了他,恐怕將來還有人來說,謫也好罰也好,必須要給他一些懲罰。”

這就是張居正當面為人,背後為鬼了。李芳按張居正的建議奏請後,穆宗自然沒有聽從首輔票擬的意見,下令給那言官罰俸3個月,同時形成了這樣的印象:李春芳一味姑息縱容,相比之下,張居正更有擔當。李春芳後來得知真相,十分氣憤,然而他在朝孤立,內廷沒有奧援,閣中又迫於高、張,縱是心恨,也無如之何,更不敢向皇上揭發。

張居正敢於欺凌首輔,與他在司禮監有內援有關。當李芳因強諫失寵下獄後,張居正失去內援,其勢“小屈”。然而他很快又與東廠太監馮保款款往來,勢乃“復振”。

張居正與高拱的敵人結盟,必然要挑戰高拱的地位。

可是,高、張的關係明明十分親密要好的嘛!

張居正與高拱,是明末政治舞臺上的雙子星,他們學術根柢相同,政治理念一致,才情氣魄相埒,仕途也是亦步亦趨;他們曾一同在裕邸歷練,同在國子監供事,又同在隆慶朝進入權力核心,從青年時代初識起,即惺惺相惜,並相期約,“他日苟得用,當為君父共成化理”。

然而多年以後,二人深厚的交誼早已只剩下錶殼。

(高拱官服像/皇帝不稱朕)

高拱為人強悍,性情張揚外露,自入閣以來,他就像一隻好鬥的獵狗,一直都在樹敵,從徐階到趙貞吉、殷士儋,再到李春芳,內鬥不已。張居正站在旁觀者的地位,不動聲色,也不加勸阻與告誡,有時還裝好人,兩邊勸解,實際上暗含挑激,希望兩邊越鬥越兇,最後兩敗俱傷,他好漁翁得利

對於張居正外和內奸的為人,只有陳以勤看得最清楚。他眼見高拱不能容人,張居正在背後攛掇,心懷叵測,曉得閣中兇險,形勢已不允許他中立,於是選擇了急流勇退。李春芳被張居正所賣後,也看清了他的為人,自知無能為力,堅持求去。唯獨高拱盛氣凌人,連戰連勝,得意忘形,眼睛長到額角上去了,竟沒有察覺,他真正的敵人,正是與他比肩而立,他十分信賴的好友“張太嶽”(張居正號太嶽)。

高拱只能容忍一個拱默聽命的助手,偏偏張居正不是那樣的人。過去幾年裡,張居正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野心,而隨著他的地位逼近高拱,二人之間不可避免地爆發衝突。

(張居正畫像/皇帝不稱朕)

一年多後,高拱出其不意地為張居正、馮保聯手所敗,他鎩羽而歸後,痛定思痛,寫了一本書,名叫《病榻遺言》。伏在病榻上寫遺言,光看書名,就讓人同情。失意者高拱對張居正恨之入骨,他甚至不屑提張居正的名號,多蔑稱之為“荊人”(張是湖廣荊州府人,荊為楚的別稱),在這本回憶錄裡記下許多證明張居正是“奸險小人”的事例。

比如:高拱每進用一人,張居正必對外人說:“此人是我向高老推薦的。”每退斥一人,又必說:“我曾經勸過,可高老不聽,我也沒有辦法。”——則是指高拱斂怨,張居正市恩。

又說張居正“賣眾”,“別走路徑,專交通內臣,陰行事於內”,尤其是與馮保“傾身交結,拜為兄弟,諂事無所不至”。張居正每有意指,即捏旨交付馮保,從中批出,偽稱上意,而張居正袖手旁觀,佯為不知——是指張居正為權勢賣友,揹著首輔,暗中與內監勾結。

總之,對張居正的“小人”之態、他與馮保的勾結,高拱表示自己早就知情,只是“莫可如何”,不知該怎麼辦。

書中的高拱,正直而無辜。

(本小節所記據《病榻遺言》,該書的內容,有可信的,也有不可信的/皇帝不稱朕)

實際上,在事變之前,高拱並沒意識到張居正是善於用“詐術馭人”的“妖精”(高拱稱“妖精”是趙貞吉對張居正的評價,不可信),更沒覺察張居正與馮保早已秘密交結,他是在膨脹的自信中陡然垮臺的。

高拱倒臺的根本原因,是穆宗的突然去世。

隆慶六年初,穆宗身體開始不好,經常臥病不起,高拱立刻承受到政治上的巨大壓力。

三月,他突然遭到尚寶卿劉奮庸和戶科給事中曹大埜的彈擊。

劉奮庸不是外人,他也是高拱在裕邸的老同事,眼見高拱做了首輔,他才混到一個“小九卿”,十分失意,又見高拱得道專恣,內心愈發不平,於是上疏攻擊高拱。

如果說劉奮庸的動機出自忌妒,那麼曹大埜對首輔的攻彈,則有更深的政治背景。

曹大埜是張居正的幕賓曾省吾的門生,高拱稱,曹大埜彈劾自己,是受了曾省吾的指使。曾對曹說,皇上病重,凡事都由馮太監(馮保)主行,而馮公公與張相公(居正)實為一人,你若上疏攻去高拱,使張相公秉政,君可永享富貴。

曹大埜得到了“富貴”的許諾,遂奮然上疏,力攻高拱“大不忠”十事(又稱十大奸惡疏)。

病中的穆宗,下旨懲處曹大埜。司禮監擬旨:“曹大埜這廝,排陷輔臣,著降調外任。”也是據高拱講,馮保派人找張居正商量,張居正認為,既不能庇護曹大埜,當儘量做淡化處理,於是將旨意中“這廝排陷輔臣”及“降”等字抹去,改為“曹大埜妄言,調外任”。

高拱遭到嚴劾,兩疏求去不準,就照常出來辦事。他是這麼解釋的,皇上病重,此時我若求去,不太合適。如果我屢言不止,徒苦聖懷,讓皇上扶病憂心,就更不對了——高把自己寫得很大度,不懼一己安危,一心只為皇上著想。

高拱在《病榻遺言》裡,自稱早已掌握張居正與馮保勾結賣己的證據,他只是隱忍不發。恐怕並非如此

高拱一直將馮保視作最大的對手,所以兩次推薦司禮監掌印,他都刻意壓制馮保,而穆宗三次按住馮保不用,也確實說明穆宗對馮保並非十分信賴。

當遺詔明確規定內閣與司禮監“協心輔佐”嗣君,馮保在穆宗去世的當日,又出其不意地奪取司禮監掌印之位,高拱頓時緊張起來。

馮保掌印之後,首璫與首輔不和,已經擺在桌面上,面臨著攤牌。

高拱決定趁馮保立足未穩,發動輿論,率先向馮保發起進攻。

他很快以“主少國疑”為由,以首輔和首席顧命大臣的身份,草擬了一份名為《特陳緊切事宜以仰裨新政事》的奏疏。列舉了當下特別緊切的五件大事:“假借之弊、內臣之嫌、外廷之惑,情無壅蔽、權不下移”,無不為黜司禮之權。王世貞《嘉靖以來首輔傳》將其概括為“大指使政歸內閣而不旁落”。高拱則說是:“明正事體,使君父做主,政有所歸。”

高拱很清楚:這是他與馮保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也將是最後一次,成敗在此一舉。皇帝才十歲,既無政治經驗與能力,也無自己的班底(這與穆宗居潛邸多年,擁有一班舊臣不同),誰在這場決戰中取勝,誰將在未來獲得總攬朝綱的大權。

這一戰,不僅關係到去留,更關係到個人的歷史地位。

高拱既興奮又緊張,希望一舉將馮保擊敗,那麼至少在未來十年,他將在毫無羈絆和約束的環境下,達到人臣所能達到的光榮頂峰,建樹更加偉大的勳業。

可高拱萬沒想到,他的“光榮”,一不小心,被張居正搶走了。

(影視劇裡的高拱與張居正/皇帝不稱朕)

高拱將奏疏寫好,決定以閣臣聯署的方式奏進,於皇帝登極之日奏進,是為萬曆新政第一疏。

他特派心腹韓楫通報了次相張居正,並且志意滿滿地表示:

“行且建不世功,與先生共之!”

張居正笑應道:“去此閹(馮保),若腐鼠耳!”

內閣聯手,再聯絡朝臣,大家一起動手,去除馮保,真如丟棄一隻死老鼠那樣容易。

高拱“五事疏”在登極當天奏進後,不出所料,被留中了——馮保將此本扣住,不發內閣擬票,只從中票出4個字:“朕知道了”。按照本章批處的慣例,“知道了”就是“不納”的意思。

這本在高拱意料之中,內閣要限制司禮監的權力,對馮保來說正是與虎謀皮,他豈能甘心受縛?高拱在疏中要“明正”的,正是馮保這樣隔絕君臣、假內批以行私的“奸欺情弊”。“朕知道了”,哪裡是小皇帝的話,根本就是太監馮保口含天憲,自說自話!

高拱馬上上了第二疏,要求朝廷依照舊規,將前疏(包括所有本章)發下內閣擬票,不得隨意留中。

迫於壓力,馮保只好將第二疏發下擬票,但仍將前一本留住不發。高拱於是在第二疏上擬票道:“覽卿等所奏,甚於時政有裨,具見忠藎,俱依議行。”

閣臣擬票是“代(天子之)言”,實際上就是擬旨,所以票旨摹擬的是皇帝的語氣。按照定製,司禮監應該依照內閣票來字樣批紅,不得任意更動。硃筆所批,就應該是內閣的票擬意見。高拱擬“俱依議行”,等於代表皇帝同意了他自己在疏中提出的意見。

馮保敢篡改閣票嗎?

待“文章”做成,高拱認為時機成熟,便按下發射按鈕,於是以工科都給事中程文為首,科道官員一齊上疏,嚴彈馮保,讓馮保陷入“言官戰爭”的海洋。

馮保做掌印沒幾天,他的“大罪”已十分駭人,什麼“三大奸”“四逆六罪”,條條都要人命。

馮保升掌司禮監,也被指為矯詔。

言官們要求皇帝“敕下三法司,亟將馮保拿問,明正典刑”。一時間彈雨如飛,齊射馮保,馮保自然知道這都是高拱在幕後指使,要命的是,這些彈章都要送內閣擬旨,屆時高拱必將擬嚴旨接應。

馮保縱是老謀深算,也按捺不住地緊張了。

他急忙派心腹徐爵找到張居正求救。

(電視劇裡的大太監馮保/皇帝不稱朕)

張居正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有兩個選擇:要麼幫助首輔高拱剪除大太監馮保,要麼替馮保劃策,反制高拱的圖謀。幫助高拱,是他作為次輔的分內之事,可是,高拱一旦成功,將來操持大權,輔佐少君,建功立業,一切功名與榮耀,都將歸諸高拱,而他將始終被高拱的陰影所遮蔽。如果幫助馮保,雖然有違政治道德與朋友之義,但高拱一敗,他出人頭地的機會就來了,那麼未來的事業,就是他張某人的了。

何去何從,張居正思量久之,主意已定。

此刻他略一思忖,便道:“勿懼,便好將計就計為之。”他讓馮保不要怕,自有計破之。他和馮保通過親信姚曠、徐爵,反覆往來商議,最終想出一條驅逐首輔的妙計。

高拱對馮、張二人的密謀毫無察覺。

六月十六日早上,是朱翊鈞登極的第六天,高拱獨自一人在閣,忽然內中傳旨,召見內閣與五府六部大臣。不一會,眾官到了,唯獨張居正稱病後至,他來時還被人扶掖著,顯是病得不輕(這一情節出自《病榻遺言》,意在突出張居正之偽)。

高拱很興奮,他想一定是為了昨天科道參劾馮保的事,今日必要有個結果了。他對張居正表示:“上有所問,我當據正理正法而對。”

大臣到齊後,太監王蓁捧著聖旨出來,眾臣下跪接旨。只聽王蓁道:“張老先生接旨!”將聖旨交予張居正。高拱當時便覺不好。

(那時的萬曆皇帝才是個九歲的兒童,只好做一傀儡任人擺佈,但他對馮保、張居正也積累了很大的怨氣/皇帝不稱朕)

再看聖旨題頭寫的是:

“皇后懿旨、皇貴妃令旨、皇帝聖旨”。兩宮母后和皇帝共同發旨,形式隆重,內稱:

說與內閣、五府、六部等衙門官員:大行皇帝賓天先一日,召內閣三臣在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親受遺囑,說:“東宮年小,要你們輔佐。”今有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管,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高拱便著回籍閒住,不許停留。你每大臣,受國家厚恩,當思竭忠報主,如何只阿附權臣,蔑視幼主,姑且不究。今後俱要洗心滌慮,用心辦事。如再有這等的,處以典刑。

高拱聽完宣讀,“面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伏地不能起”。這道旨意,彷彿在他的政治理想狂飆突進的大路上暗掘的一道深溝,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倒栽了進去,頭破血流。

眾官駭愕而散,高拱腦中一片空白,他獨自一人望北叩了個頭,愴然而出。

皇帝不稱朕,專注史評與時評


皇帝不稱朕


高拱和徐階和張居正從性格為人各方面都不一樣。高拱翰林出身,本來就是進入內閣的後備。但是他的性格操切、剛直,簡直一箇中老年“憤青”並不是非常適合嘉靖時期的官場。

但是一個意外,讓高拱最終走向了權力巔峰。

這個意外就是嘉靖31年(1552年),裕王朱載垕開邸受經,高拱被選中,進府給裕王當老師。其實給一個藩王當老師,一看就是沒路子的那種。

皇太子朱載壡死了2年,嘉靖沒有重新立儲,原因就是想立景王朱載圳。所以裕王朱載垕的處境就微妙了,高拱用了9年的時間,培養了與裕王朱載垕深厚的感情,朱載垕非常依賴高拱。


人要是走運,誰都擋不住。本來一個不受待見的藩王,誰也不曾想命運選擇了他,景王朱載圳也死了。那就剩下裕王朱載垕了,大明的儲君不是他也是他了。而陪著這個苦命的藩王熬出來的老師高拱,很快也迎來了自己的好運,高拱升禮部尚書,嘉靖將高拱詔入自己修道的地方直廬,並誇獎高拱青詞寫得好,還賜了飛魚服。嘉靖45年(1566年)3月,徐階拋出橄欖枝,買高拱人情,舉薦高拱以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

從此開始,高拱跟徐階的矛盾開始爆發。高拱仗著自己背後有朱載垕,他並沒有買徐階的人情,因為入閣此時對他來說,只是遲早的事情,並不需要給徐階賣人情。

徐階還有另一手棋,那就是在嘉靖43年(1564年)舉薦張居正為裕王朱載垕的侍講侍讀。

這其實就不一樣了,張居正雖然也是朱載垕的老師,但是再給朱載垕當老師的同時,還兼任了國子監司業,這就意味著張居正即抓住上層背景,有抓住了即將進入官場的人脈資源。於是隆慶元年,張居正也順理成章入閣了。



從徐階對張居正的這個安排,可以看出:

第一,他已經意識到高拱將是他強大的對手;

第二,他害怕高拱會像自己清算嚴嵩一樣清算自己;

第三,張居正能力不在高拱之下,而且是自己的學生,自己致仕以後,就得靠張居正周全了。

果然高拱一到內閣,就成了霸道總裁了,他的憤青勁上來,連徐階都懟。

內閣就在嘉靖修煉的隔壁設了值班室,目的你懂的,第一時間聆聽聖訓,所以內閣的人削尖腦袋也要開值班。但是誰敢跟徐階搶啊,那可是鬥倒嚴嵩的主。所以高拱開懟了,“您是老資格了,當然要留下來。我這種小新人和李春芳,郭樸就只能去內閣處理事務了。”

結果很自然徐階出離憤怒了,把高拱趕回家種地去了。但是趕任的徐階最終還是離休回家當大地主去了。

因為太監陳洪的提醒,朱載垕就很快想起了自己的高老師。


內閣按進閣的時間來排段位的,出去了再回來的,只能往後排。但這對高拱無效,他的辦法就是懟人,把人懟光,我就是老大。首輔陳以勤被迫退休;直接動手打了殷士儋,把他打回家種地去了;嚇跑新首輔李春芳;同鄉郭樸立刻跪地喊老大;而張居正也是乖得不要不要的,表示首輔的位置天經地義留應該屬於高拱高閣老的,是不容爭辯的!

收拾完內閣,高拱開始清算“大貪汙犯”徐階,高拱的手段毒辣,讓人意想不到。他動用了海瑞去清算徐階。海瑞的耿直,令人跪喊“海閻王”,差點沒要了徐階的老命,結果硬是讓徐階的兒子去充軍了。

徐階送了三萬兩銀子,向張居正求救。高拱得到了消息,張居正被懟得魂不附體。但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高拱竟然沒有追究張居正,但是他犯了一個錯,他把這個當做把柄動不動就去威脅張居正。張居正之後就更裝孫子了。

但是很快朱載垕不行了,其實高拱的最大危機來了,但是高拱對此並沒有清晰的認識,他覺得我還是首輔,萬曆年幼,朱載垕這麼信任自己,自己必然是顧命大臣。

還是張居正很快還是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如果沒有了朱載垕,權力就轉移到了十歲的萬曆身上,其實就是萬曆的母親李皇后身上。朱載垕喜歡高拱,萬曆和李皇后則未必。

所以必須要找盟友,很快張居正找到了自己最可靠的盟友馮保。馮保對高拱是恨之入骨的,因為第一次自己隆慶元年提督東廠兼管御馬監。當時司禮監缺一名掌印太監,按資歷應由馮保升任,但高拱推薦御用監的陳洪掌印司禮監。等到陳洪罷職,高拱又推薦掌管尚膳監的孟衝補缺。陳洪對你有恩,也就罷了。後來你又弄個廚子是幾個意思?

於是馮保和張居正密議,達成共識,各取所需,一個要掌印太監的位子,一個要內閣首輔的位置。


這樣一來,高拱傻眼了。因為最終的批紅蓋章的權力鬥集中到馮保手裡了。這就意味著自己什麼事情都是在請示馮保了。而且馮保和張居正結成同盟。自己相當於被排除出權力遊戲了,雖然自己仍然是內閣首輔,輔政大臣。

高拱出離憤怒了,他口無遮攔,隨心所欲。結果因為“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而被搞倒!徹底沒有機會再回到內閣。

不過高拱在任時,政績還是非常好的。雖然人緣不大好,但是功績還是深得人心的。馮保恨高拱不死,炮製了“王大臣”事件,想徹底搞死高拱,結果反而砸可自己的腳。

所以,在嘉靖45年到萬曆元年的內閣中,因為有了高拱,而變得不太平。但是大明帝國因為有了高拱,而開始變得太平。從人品而言,徐階、張居正和馮保與高拱相差甚遠。但是黨爭政治中,只有贏家和輸家,沒有好人於壞人!


炒米視角


張居正沒有趕高拱下臺,高拱是敗在了馮保手上,主要原因是因為高拱的性格有極大的缺陷。

高拱,隆慶皇帝沒有登基的時候,日子其實過得挺慘,因為嘉靖從來不說立太子的事,並且嘉靖瀆信道教,幾十年不上朝。身為兒子的裕王好多年都不能見他一面,他的地位著實尷尬,史書記載那個時候嚴世蕃還經常給裕王小鞋穿,這個時候高拱作為裕王的首席老師,對裕王投入了父親般的愛,所以高拱和隆慶皇帝的關係非常好。


隆慶皇帝登基後,徐階擔任首輔,不久便辭職回老家去了。這個時候高拱復出,沒過多久便擔任了內閣首輔,按明朝的制度,內閣和大內互不干涉的,但是高拱不,他和隆慶皇帝的關係非常好,本來這個時候作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的馮保應該接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但是高拱偏偏前後推薦了陳洪和孟衝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所以他便和馮保結下了深深的仇恨。

史書記載高拱性子急,脾氣暴,心裡藏不住話。

他的失敗就在這裡。隆慶六年五月二十五日,隆慶病危,遺旨讓馮保接任司禮監掌印太監,高拱時常懷疑馮保作了手腳,這個時候他們的鬥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五月二十六日,隆慶皇帝宮中託孤,大臣跪成一片,隆慶皇帝拖住高拱的手,對陳皇后說“以天下事累先生”意思就是把天下事託付給高拱,高拱可能激動了,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了一句“天啊,天子才十歲,國家應該怎麼治啊,要我高拱怎麼辦啊”,這話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當時的東廠特務已經把這話報告給了馮保。這就給高拱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與此同時,高拱也在籌劃著削弱馮保的權利,自認為勝券在握,但是他確忽略了小萬曆和李太后,馮保此時正在萬曆和李太后面前進讒言“高拱這哪是為難老奴,這是在為難小皇帝啊,他還說皇帝十歲,怎麼能當天子啊,他還說先帝的弟弟周王可以當皇帝”,馮保這個謠造到了小萬曆和李太后的內心了,高拱已經不可能贏了。

隆慶六年六月十六日,高拱懷著必勝的信心來朝見小天子,可是他沒有想到等待他的只是失敗。待上朝時,馮保站在小萬曆身邊,念出了小萬曆的第一個聖旨“如今有首輔高拱專制,把朝中的權力具有僅有,剝奪了皇帝的權力,不知道他這麼做是什麼用途。現在我們母子二人都感到非常害怕,責令高拱馬上還鄉,不得在京城多滯留一日。”至此,高拱的政治生涯宣告結束,至萬曆六年,以平民的身份去世,在張居正的求情下才得以正常的下葬,當然這是後話。


所以從高拱和馮保的鬥爭中,我們可以看出高拱有三個致命點:一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胡亂說話;二是沒有認清形式,隆慶皇帝已死,他已經沒有堅強的靠山,隆慶活著的時候對他是絕對的信任,他可以先後排擠走陳以勤、趙貞吉、李春芳,但是這個時候隆慶已死;三是他完全忽略了對手在做什麼,不知彼,也不完全知己。有此三點,高拱焉能不敗乎?

所以,高拱是敗在自己的性格缺陷,張居正是沒有在背後下黑手的。


震霜秋


這個問題其實要綜合的看,讓我們來看看當時的歷史背景是怎麼樣的!內閣的成員是以徐傑,高洪,張居正為首的內閣大員。當時嘉靖皇帝駕崩以後,首輔徐傑與張居正起草嘉靖遺照。而高拱被遺漏外,這也就給日後高拱離開做好基礎了!

然而,隆慶皇帝其實在位很短暫,隆慶的老師高洪因為學生的上位,而得到了重用,在首輔內閣也在一時間紅的發紫!

開始走入正題!

在歷史的記錄下,是這樣描述的: 張居正在太后前責高拱專恣,致被罷官

歷史詳情!

高拱與張居正原本的關係還算可以,但當明世宗嘉靖皇帝去世時,當時的朝廷首輔徐階與張居正共同寫就嘉靖遺詔就是單獨撇開高拱,本來高拱也是內閣成員也許這件事不告訴他是有原因的,誰都知道嘉靖去世後下任皇帝是高拱的學生隆慶皇帝做所以才並未通知高拱,但是高拱開始對張居正頓生誤會。此外,在隆慶五年時高拱得到手下密報說張居正接受徐階三萬金賄賂,二人心中誤解日益加深,從這兩件事上我推斷高拱有嚴重的處事缺陷,所以隆慶六年正月,以高拱為柱國,專橫更甚,日漸驕橫,在這期間高拱也到達了自己的權力的頂峰,後來給事中曹大野上書言及高拱不忠十事。是年五月,穆宗病危,召高拱、張居正及高儀三人為顧命大臣,穆宗握著高拱的手說:“以天下累先生”。張居正將他扶起。

其實這明穆宗隆慶皇帝駕崩,其實說明隆慶時代的落幕,隨之而來的是隆慶的老師也將走完他的歷史使命!

當明神宗朱翊鈞即位後,張居正與神宗“大伴”太監馮保勾結,在太后前攻訐高拱,馮保在皇貴妃和陳皇后面前將高拱曾在內閣說過的一句話“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改為“十歲的孩子,如何做天子!”,皇貴妃和陳皇后大驚。其實這件事很好懂,本來隆慶皇帝在時高拱好壞還有個保護傘,可現在的情況變了,高拱是隆慶皇帝的老師這沒錯,但是隆慶帝已經不在了,所以也就沒人給他做後盾,做支撐。後來在六月十六日早朝,“召內閣、五府、六部眾至。”這時開始對高拱動手了,切責高拱擅權無君,到會極門,太監王榛捧旨宣讀:“今有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專。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這種情況下說明內閣的成員都把問題推到高拱一人身上,事實就是牆倒眾人推的地步!可以說失去隆慶的保護下,高拱沒有和眾人處理好關係,所以才被大家發難,也說明高拱的關係網已經失去意義了!

高拱著回籍閒住,不許停留。”致被罷官,高拱聽旨後,“面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伏不能起”。馮保又造王大臣事件,欲置高拱於死地。幸賴吏部尚書楊博、御史葛守禮等力救,張居正“貽書相慰安,乃止。”高拱得免於難。

其實,說到底一個好漢三個幫,確實有道理人在一個地方必須有個或則兩個好朋友,關鍵時刻也許會幫助你度過難關,其實高拱不是被張居正趕下臺的,這個原因有3點,

第一高拱是隆慶帝的老師,其實這以說明學生在,老師就在,學生不在了,老師也不可能在,皮之不存,毛質顏復的道里!

第二點隆慶皇帝不在了,但是高拱的缺陷暴露無遺,引起有些人的不滿,比如馮保就是其中分量級人物,高拱沒有把馮保關係搞好,致使馮寶完搞起他,這也看出高拱走缺陷,也是致命的缺陷。所以高拱是遲早的下臺!

第三也是最後一點,高拱其實如果把張居正和馮保的關係處理好,也不至於落個這樣的下場,幸好關鍵時刻張居正沒有落井下石,反而幫助了高拱,這是難得的!可見高拱錯壞了張居正!

所以高拱並不是張居正攆走的,而是高拱自身的缺陷把自己打倒了,張居正,馮保只起到了輔助性的幫助,高拱自己挖下一個坑,自己跳入坑中,張居正,馮保幫了他實現願望!





北風之神529


嘉靖皇帝駕崩後,當年在裕王府裡做過講官的張居正終於得到了重用,進入了內閣。而高拱則早他兩年,在嘉慶後期就進入了內閣。明穆宗登基後,隆慶朝的第一屆內閣成立,當時的內閣成員有六個人,分別是首輔徐階、次輔李春芳、郭樸、高拱、陳以勤、張居正。高拱當時只排第四,說話不是很有分量,張居正排倒數第一,屬於放屁都不夠響的角色。

但是高拱的個性就是不甘於屈居人下,誰要是在他前面,他就要處心積慮的搞下臺。於是不久後,高拱就與徐階反目成仇了,雙方相互攻訐,如同死敵一般。最後還是徐階更老謀深算一點,他授意當時有“罵神”之稱的歐陽一敬出面彈劾高拱。事實證明,罵神就是罵神,他一出手,高拱立馬就被搞下臺了。



然而徐階和隆慶皇帝搞不來,隆慶很煩他整天對自己說三道四的。到了隆慶二年,徐階自己就辭官歸鄉了。高拱和徐階的雙雙出局,郭樸退休,張居正莫名其妙的排到了內閣第三的位置,但他還是倒數第一的閣員,因為當時內閣只有三個人:首輔李春芳、次輔陳以勤、閣員張居正。

隆慶三年,囂張跋扈的趙貞吉入閣了。張居正當時在內閣過的很不爽!因為李春芳和陳以勤都是守舊派,不想搞改革。趙貞吉除了不想搞改革,他還熱衷於攬權。在權衡利弊之下,張居正向隆慶皇帝上書建議,還是把高拱請回來吧。因為高拱雖然很霸道,但他是改革派,從政治立場來說,高拱和張居正是一路人!他倆當時也沒什麼很大的矛盾。

附註:很多資料上說,奏請復起高拱,是張居正和太監李芳等人合謀的。我查過相關的一些資料,太監李芳在隆慶二年就已經倒臺了,他是不可能跟張居正一起合謀此事的。所以奏請復起高拱,就是張居正一個人的主意,與別人無關。


隆慶皇帝同意了張居正的建議,把高拱從老家給招了回來。高拱這一回來,那叫一個狠!由於他這次二進宮,是兼著吏部尚書入閣的。所以他手上就有人事大權。他以內閣重臣兼管吏部,把行政與人事權集於自己手上,可以無所顧忌的用人,培植黨羽。當時別說是張居正和陳以勤了,就連內閣首輔李春芳都怕他,不敢跟他爭。

高拱如此囂張跋扈,另一個跟他同樣德性的

趙貞吉當然不能忍了!因為他也是個囂張跋扈的人,一山豈能容兩個暴脾氣?於是趙貞吉就以內閣閣員的身份執掌都察院,一手抓政權,一手抓監察權,專門負責彈劾百官的工作!趙貞吉的這一手,彷彿就是專門為了限制高拱而出的招。你高拱若隨意任用私人,我就把你彈劾個人仰馬翻!

對於高拱來說,趙貞吉算哪根蔥?也敢跟我叫板?於是他立即唆使親信彈劾趙貞吉,說他是個既平庸、又蠻橫,不配當閣員的蠢材。趙貞吉也不甘示弱,也拉著一幫親信跟高拱鬥。一時間滿朝文武皆站隊,鬧得很沒有國體。最後還是隆慶皇帝親自裁決了這一鬧劇:高拱升官了,趙貞吉罷官滾蛋。這一局,高拱完勝!張居正也借高拱之手,搬倒了一個對手。

(嘉靖時期,高拱的任命聖旨)

隆慶皇帝對高拱的信任,讓其它的內閣成員害怕了。首先是守舊派的陳以勤,他在高拱和趙貞吉相互攻擊的時候就自己主動辭職了,惹不起這幫玩意。於是高拱就坐到了內閣次輔的位置;張居正也往上拱了一名,排到了第三,並且他還被晉封為少傅兼建極殿大學士。為了補趙貞吉的缺,一個叫殷士儋的人入閣了。(記住這個不出名的名字)

隆慶五年,內閣首輔李春芳實在是忍受不了高拱的霸道,也主動的辭職了。於是,內閣就只剩下三個人了:首輔高拱、次輔張居正、殷士儋。高拱入閣七年,通過這七年的奮鬥,終於坐上了內閣首輔的位置!而張居正則躲在高拱的後面,看著老高在前面替自己披荊斬棘,他直接摘桃子吃。什麼事都沒幹就坐到了內閣次輔的位置。緊接著就發生了殷士儋毆打高拱事件,這一事件讓張居正開始走向了高拱的對立面!



當時的高拱有點小人得志,覺得自己是首輔了就目空一切,他看內閣的張居正和殷士儋都是俯視的,沒放在眼裡。張居正由於一直都是跟屁蟲的形象,高拱就沒有先整他;殷士儋由於跟高拱關係不好,於是高拱就開始盤算要怎麼收拾他了。起先都還只是說幾句齷齪的話,讓殷士儋難堪。後來他自己的學生張四維被人彈劾後,他就認為這是殷士儋派人指使的,於是就唆使心腹攻擊殷士儋。(張四維是後來的內閣首輔)

殷士儋知道內幕消息後大怒,但想了一下還是忍了。結果高拱還故意帶著心腹殷士儋面前顯擺,這一下,山東大漢殷士儋頓時就不能再忍了,上去就要抽高拱的耳刮子!旁邊的小官員看見副宰相要揍正宰相,哪敢勸架呀。紛紛朝常務副宰相張居正使眼色,畢竟也只有張居正這個級別的官員才有資格攔架。

張居正也真不愧是高拱的第一馬仔,衝上去就抱住了殷士儋,高拱的這一頓揍算是免了。殷士儋被張居正抱住後,朝張居正身上吐了一口唾沫。諷刺道:你給高拱當小弟,他遲早也會收拾你!醒醒吧,傻子!張居正愣在旁邊,久久沒有出聲。



此事之後,殷士儋主動辭職,內閣就只剩下高拱和張居正了。五年前的內閣還有六個人,現在就只剩下兩個人,高拱排擠同僚的水平著實了不起。為了繼續攬權,高拱推薦了高儀和呂調陽入閣。這兩個人,一個是高拱的心腹,打醬油的。內閣還是高拱說了算

隆慶六年,隆慶皇帝病危。當時太子朱翊鈞還只有十歲,老皇上放心不下,便急召高拱、張居正和高儀三人進宮(把呂調陽這個打醬油的給忽略了),委任他們三人為顧命大臣,輔佐太子登基。明穆宗當時還拉著高拱的手說:以天下累先生。高拱哭的是稀里嘩啦的,還表示自己必將不辱君命。結果隆慶的年號還沒有改成萬曆呢,高拱這個託孤重臣就被人抓到了把柄


當時穆宗剛剛駕崩,高拱找到了張居正,希望內閣的首輔和次輔聯合,一起搞掉司禮監秉筆太監馮保。高拱他是太自大了,聰明人辦起了糊塗事,竟把暗中覬覦首輔之位的老虎張居正當病貓、當小弟。他哪裡知道張居正早就跟馮保搞到了一起。於是在朱翊鈞登基後不久,皇后、太子生母李貴妃、張居正、馮保四人聯手拿出了一份遺詔:著令司禮監掌印太監與內閣大學士共同輔政!也就是說,這一紙不知道哪來的遺詔,斷絕了高拱獨攬大權的合法性。隨後,四人又發佈了第二條遺旨: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退休,由秉筆太監馮保接任。高拱不僅不能獨攬大權了,反倒被馮保壓在了下面。

明朝的公務制度是這樣的,內閣的票擬要交到司禮監披紅,披紅這個事由秉筆太監負責。而披紅後的票擬最後還要送交到掌印太監手上蓋章,所以司禮監掌印太監的權力最大。馮保和高拱的關係一向不好,如果讓馮保負責了蓋大印這個事,那高拱的這個首輔就不好當了。於是自負多年的高拱在內閣講了一句特別要命的話:

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

當時他講完這句話還覺得沒什麼,畢竟他是有感而發,有一點追憶明穆宗、對現實很彷徨的感情抒發。畢竟明穆宗在位的時候,什麼都聽他的,而且他又是託孤重臣,壓力很大。而現在他卻要跟別人平分權力了,也就是說辦起事來會束手束腳被這種失落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內閣次輔張居正聽來,他老高說這種話就很有意思了。



只不過當時張居正還沒有藉此事發難,他還要等更好的機會,要等高拱犯更大的錯的時候再出手。沒過多久這個機會就來了,馮保要架空高拱,他自然是要反擊的。於是高拱發動了百官彈劾馮保。這樣一來,內閣首輔跟宮裡權力最大的太監正式鬧掰了。而且以張居正對高拱的瞭解,他出手整馮保,必然是不留情面的想整死他。馮保沒有退路了,只能迎戰。這對於身為內閣次輔的張居正來說,時機已到!於是他便將高拱當日說的狂悖之言告訴了馮保。

馮保聽過張居正的表述之後覺得,這話分量還不夠。便將“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改成了“十歲孩子,如何做人主”,這一個小改動幾乎就要了高拱的老命了。皇貴妃李氏和陳皇后聽到馮保添油加醋的一番汙衊之詞後,先是大驚,後是大怒!好你個高拱,先帝給你面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竟然欺負到我們孤兒寡母的頭上來了!馮保見主子娘娘怒了,便又添油加醋的說:高拱想擁立藩王為帝,廢掉現在的小皇帝朱翊鈞

李皇貴妃和陳皇后徹底不能忍了,當即宣佈第二天起大早,把內閣、五府、六部官員全部叫來。當眾斥責高拱擅權無君,罷了他的官,趕回了老家,永遠不準回來。

今有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專。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高拱著回籍閒住,不許停留!——《明史》



高拱聽旨後,面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趴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站在他身後的張居正這個時候要裝老好人了,便從身後將他扶起,勸他趕緊走吧,你走了我就是首輔了。

馮保見高拱倒臺了,怕他東山再起,又製造了王大臣事件,想把高拱置於死地。但是吏部尚書楊博、御史葛守禮等人覺得不至於吧?竭力上書給高拱求情。張居正也覺得馮保鬧得有點太過火了,便也出面調停,馮保這才罷休。高拱撿回了一條命,回到了老家。

王大臣事件大概經過是這樣的。王大臣是一個人名,他原本是戚繼光手下的士兵,因犯了軍法被逐出軍營。後來有一天,他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使,穿了一件宮裡太監的衣服,潛進了萬曆皇帝寢居的乾清宮,看到萬曆皇帝后慌慌張張,隨即被東廠的人立即拿下。馮保見到王大臣後讓他誣陷高拱,是高拱和太監陳洪共謀大逆,進攻行刺皇帝。高拱到死都認為,這是馮保和張居正聯合誣陷他。至於真實的幕後指使人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實話,高拱是個人才,他的才華並不遜色於張居正。只不過他的脾氣太大了,而且心眼也小。再加上明穆宗又縱容他,於是就讓他這個本來脾氣就大的人、心眼就小的人,更加的囂張跋扈。張居正一開始並不想跟高拱翻臉,畢竟他倆有共同的政治主張。但是高拱在內閣的囂張跋扈,讓張居正也很沒有安全感。

高拱在擺平了內閣後,又去惹大太監。這是他惹得起的嗎?隆慶皇帝在位時,什麼可以都依著他,所以他才有獨攬大權的機會。但隆慶一死,庇護傘沒有了,他還這麼囂張跋扈,這就不怪張居正對他出手了。因此,高拱的垮臺完全是他自己作死。張居正在後面推了一把,但張居正的陰招並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皇權的態度!

尾記:高拱雖然下臺了,但是他的心腹張四維進了內閣。張居正後來被清算,幕後黑手是萬曆皇帝,前臺操刀的是張四維。他也算是替高拱報仇了。


Mer86


縱觀明朝歷史尤其中後期,無論嚴嵩、徐階、高拱、張居正、馮保,根本就沒有誰趕誰下臺這麼一說,一切都源於權力的最高掌控者!


活著才有可能


要搞清楚這件事,並不難。弄清楚兩件事即可:

一是高拱是個什麼樣的人?高拱是隆慶皇帝在潛邸的老師,高拱對隆慶皇帝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愛心,高拱對隆慶皇帝、對大明忠心耿耿,這個毫無疑問。隆慶皇帝是個性格溫和又內向的人,不是爭強好勝、剛愎自用的人,隆慶皇帝對高拱的信任讓本來就脾氣不好的高拱個性更加膨脹,尤其是處理不好與馮保的關係,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隆慶皇帝在的時候,隆慶皇帝可以調和內閣與司禮監的關係,所以矛盾不突出。

二是李太后是什麼樣的人?萬曆皇帝的生母李太后是大明朝少有的精明皇后,她出生于山西一個小買賣人的家庭,很小就進入裕王藩邸,見多識廣。隆慶皇帝駕崩後,萬曆皇帝才9歲,李太后才28歲,孤兒寡母,這麼大的家業,如何處置,是個大問題。在主少國疑的情況下,精明的李太后認識到,國事重要,只有司禮監和內閣配合協調好,國事才不至於推諉,才能將半死不活的大明中興。馮保是皇家太監士官學校培養的正規畢業生,水平高,辦事能力強,又很聽話,司禮監非他莫屬,這個情況李太后心知肚明。但是,內閣首輔高拱與馮保水火不容,如果這兩人一裡一外搭班子,必將誤事。李太后發現,次輔張居正是個不錯的人才,頭腦清楚,敢於擔當,而且為人較為靈活,善於和不同人打交道,據說和馮保有工作默契。馮保不能換,這樣一來,張居正自然就成了李太后內閣首輔的第一人選,所以張居正上、高拱下就成為必然。

不是張居正趕走了高拱,而是當時的形勢,加上遇上一個能認清形勢的李太后,這才促成了新君繼位、高拱回家的事情。

實踐證明,李太后這一手無比正確。





坐看東南了


隆慶皇帝駕崩時,張居正露出真實面目

張居正和高拱的關係雖然是複雜的,但表面上一直算是比較和睦的,主要是因為張居正心機重,兩面派做的比較成功。隆慶皇帝駕崩時,將太子囑託給高拱,並說道“太子年幼,天下大事,就麻煩先生你了”,得到皇帝的這句話,高拱原本就位高權重,憑皇帝駕崩時這句話本可以任重道遠,但是玩陰謀、耍心機,他離張居正有十條街的距離,一切都定奪在這條街的距離上。雖然當時高拱、張居正、第一大太監馮保在實力上是三足鼎立的關係,但是在隆慶皇帝快不行的時候,張居正採用“聯吳抗曹”的方式,聯合馮保對抗高拱。張馮二人私下擬出一份遺詔,命高拱、張居正做顧命大臣,一起輔佐小皇帝,這份假遺詔旨在架空高拱。

致命的一句話

歷史上很多有名的人物都是因為不經意的一句話而斷送了前程甚至是身家性命,高拱亦是。隆慶皇帝死後,10歲的太子朱翊鈞繼位,但是高拱並不把這個10歲的小孩子放在眼裡,他甚至公然在張居正和高儀面前說了這樣一句話,“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正是不經意的這句話,斷送了他的前程。

這時候還在做兩面派的張居正,週轉在高拱與馮保之間,他把這句話告訴了馮保,馮保找到皇帝,向他密報,他發現高拱圖謀不軌。

陰謀正式開始。“十歲孩童,如何做天子!”

高拱畫像

萬曆他媽李貴妃憤怒了!高拱也因為這句話被罷官“高拱回籍閒住,不許停留”。


青少年成長驛站


蒼茫大地分幾步回答:

一、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憑心而論,高拱是個負責任的、有所作為的政治家,他擔任首輔時搞的改革即史稱的“隆慶新政”相當成功,慧眼識珠,他用潘季馴治水,用殷正茂平叛,用王崇古任宣大總督,大明國泰民安。但高拱有個最大的弱點一專叔獨裁。

他把內閣大學士陳以勤、趙貞吉、李春芳、殷士儋紛紛逼走,逼得五十六歲的殷大學士在內閣開會時捋起袖子要狂揍六十歲的首輔高拱!

作為內閣成員的張居正一心想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現在卻朝不保夕,除非他在內閣心甘情願地長期給高拱當書僮!現實正一步步逼著他與高拱一起走上拳擊擂臺。

張居正在等待時機出招時,高拱打草驚蛇,以張居正收受老師、大明前首輔徐階三萬兩白銀相要挾!逼張居正在內閣成為真正的擺設!張居正被逼進了牆角!

二、同是天涯淪落人。

明朝太監中權利最大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負責幫皇帝批改奏章。馮保在隆慶登基後,原任司禮監秉筆太監,升東廠提督太監兼御馬監管事太監。馮保是個積極要求進步的太監,一心想上位。正巧前任掌印太監下課,如果不出意外,馮保接班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知高拱高首輔橫插一槓,把御用監管事太監(管皇帝家倉庫的)陳洪扶上位,原因很簡單,當年高拱上臺,陳洪幫過忙。

陳洪上臺不久,也下課了。這下如果不出意外,還是馮保上位。誰知高大牛人又從前臺趕到後臺來亂拱,又扶了尚膳監管事太監(皇帝的伙食管理員)孟衝上位。

馮保恨不得去問候一下高拱八代祖宗!

不把高拱拱倒,張、馮永無出頭之日,馮保和張居正很快達成共識,結成反高死黨。

三、風雨之後終見彩虹

隆慶六年五月二十六日,三十六的隆慶駕崩了。皇后、太子朱翊鈞生母李貴妃、張居正、馮保聯手,拿出遺詔:著令司禮監掌印太監與內閣大學士共同輔政!

第二天,第二條遺旨頒佈: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退休,由秉筆太監馮保接任。

到此時,張、馮的革命才取得階段性勝利。李太后也是個玩政治的高手,這時的李寡婦對張居正還缺少充分信任,只是想利用馮保制衡高拱。

高拱這個聰明人辦起了糊塗事,竟把暗中覬覦首輔之位的老虎張居正當病貓、當小弟,異想天開,想聯手內閣成員張居正、高儀,搞掉馮保。馮保被高拱逼近了懸崖。

四、再流氓一回又如何?

張居正告訴馮保:只有十歲的小皇帝和他親媽能除掉高拱。馮保去見皇帝,說發現了高拱圖謀不軌的陰謀,皇帝和李太后(皇帝如假包換的親媽)一臉緊張、憤怒,馮保和盤推出險情,高拱在內閣說過大逆不道的話:十歲孩童,如何做天子!高拱“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的一句牢騷被張居正、馮保偷樑換柱成“十歲孩童,如何做天子!”,成了高拱的謀反證據,高拱拱了別人一輩子,沒想到到頭來被張居正、馮保拱倒了!

最終,高拱早朝跪聽到的聖旨是:先帝賓天之日,曾召集內閣輔臣,說太子年幼,要你們輔政,但大學土高拱卻專權跋扈,藐視皇帝,不知你到底想幹什麼?高拱回籍閒住,不許停留!高拱這位大明政治牛人,被迫離開了他熱愛的政治舞臺。

張居正在李太后、馮保支持下,開啟了自己的攝政時代!一條鞭法盛行天下,大明由此多苟活了幾十年!

望斧正!





蒼茫大地顧煒斌


高拱(1513-1578),字肅卿,號中玄。開封新鄭人。中國明代嘉靖、隆慶時大臣。嘉靖二十年(1541)進士,後任侍講學士。嘉靖四十五年(1566)以徐階薦,拜文淵閣大學士。隆慶五年(1571)升任內閣首輔。

隆慶六年(1572)五月二十五日,萬曆他爹隆慶病危,託孤於大學士高拱、張居正、高儀,不久即逝。在短暫的慌亂期間,首輔高拱或許是感覺責任重大,或許是為了表達對君上的惋惜與感情,總之,他情緒表現得有點家常化和世俗化,嚎啕痛哭,還嚷嚷:“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

按說,這句話也沒什麼,我們鄉下男人死亡,婦人的標配哭法是:你這個挨千刀的,你怎麼這麼狠心呀,你拋下我們孤兒寡母,自己一甩手走了,可憐我們孤兒寡母還怎麼活哪,天哪,我們還怎麼活哪……這是標配哭法,而且女人這樣一哭,孩子,親友,全都陪哭得嗚哩哇啦的。沒承想高拱這樣哭,卻成了後來罷免他的罪證。

一句話,哭喪也是個技術活兒,特別是這麼高級別的。實在笨的話,應該只嚎啕痛哭,捶胸頓足,上氣不接下氣,絕對不要嘣半個單詞!是為戒。

隆慶(穆宗)去世後,小萬曆繼位。馮保在皇后、皇貴妃的支持下成為了司禮監掌印太監。當馮保的任命手諭(萬曆皇帝的中旨)送至內閣時,生性孤傲的高拱對傳旨的小太監說,“中旨是誰的旨意?皇上的年齡小得很呢!一切都是你們做的,早遲要把你們趕走。”

馮保任秉筆太監多年,早有升任掌印太監的機會,但高拱先是推薦陳洪,後又推薦孟衝,就是不讓馮保上,馮保本就對高拱很是不滿。聽了小太監的彙報,很是緊張,和張居正進行了緊急密商。為什麼和張居正商量呢?自然是雙方交好,這也很正常,混到這個份上,誰都得宮內有人不是?許你高拱交好陳洪、孟衝,也得讓張居正交好馮保不是?

張居正和馮保決定拿高拱的話做文章。馮保向皇后、皇貴妃彙報,說高拱在穆宗賓天后,高拱在內閣嚷嚷“十歲的孩子怎麼做皇帝啊”,這什麼意思嘛?反了天了還。

馮保的質問令皇后、皇貴妃很是驚悚,怎能不浮想聯翩?這分明就是心懷不軌啊!至此,高拱敗局已定,只是他還不知道而已。他還在布他的局:決不能大權旁落!決不能讓馮保擋道!

高拱向小皇帝建議擴大閣權,遏制司禮監太監之權,並把自己起草的削奪馮保權力的《陳五事疏》以內閣聯名的方式提交給小皇帝。既然是聯名,當然要徵求各位同仁的意見。張居正當時滿口答應,並笑言除掉馮保就如除掉一隻死鼠。

小皇帝沒有將高拱的奏疏當回事,只是說“知道了,承祖制”——皇帝才十歲,與其說這是皇帝的意思,還不如說是馮保的意思——這分明是皇帝的婉拒,可自信滿滿的高拱並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次上疏,皇帝不得已將奏疏轉送內閣。高拱以為皇帝同意了,除掉馮保時機成熟了,遂授意自己的門生故吏上疏彈劾馮保,說馮保給先帝“誨淫之器”、“邪燥之藥”,假傳聖旨……建議皇帝將馮保逮捕審問,明正典刑。

誰是誰非,何去何從?聽董事會的。隆慶六年六月十六日早朝,皇后、皇貴妃、小皇帝的聯名判決下來了: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管。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高拱著回籍閒住,不許停留。

高拱的政治生涯就此終結,回家抱孩子去嫋。

不過,這也算好下場了。能回家抱孩子,對明朝官員來講,也算是天賜的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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