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岪與木心》讀書筆記 待人宜寬厚,待藝術必須勢利


《張岪與木心》讀書筆記  待人宜寬厚,待藝術必須勢利

可能很多人都讀過木心先生的《文學回憶錄》《哥倫比亞的倒影》,也知道是陳丹青將木心帶到大眾面前,好像即使讀遍了他的作品,關於他的文字總還是想多讀一讀。

《張弗與木心》這本書是陳丹青每年為木心寫的紀念文章合集,剛看到書名的時候不知張岪是誰,翻開才知道是木心早年為陳丹青取的筆名,“岪”,指山路崎嶇。


《張岪與木心》讀書筆記  待人宜寬厚,待藝術必須勢利

有幾篇收錄《草草集》的之前讀過,但當時讀來並沒有這麼深的感受,尤其是《守護與送別》,陳丹青事無鉅細地寫病榻前的木心,到先生葬禮的點滴細節,好像是第一次看這種細緻描述真實葬禮的,許多細節都感觸頗深。“第一次知道骨灰盒原來這麼沉”、“聽聞一個人死了與親眼見他死在那裡,是兩種感覺,兩種感覺都無法描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傷節奏”、“葬禮過後的第二天,窗外喧囂,人世如常”…… 那些陪伴在父親病床前的點滴記憶,感受他死去瞬間體溫的消失,抱著沉重的骨灰盒走長長的階梯……每一幕都湧上心頭,在陽光明亮的午後泣不成聲。


《張岪與木心》讀書筆記  待人宜寬厚,待藝術必須勢利

其中最喜歡《繪畫的異端》一篇,第一次感覺在探索文學之外的木心,也是陳丹青第一次嘗試去聊那個“畫家”木心。讀《文學回憶錄》的時候,深知先生是個對文學/藝術很刻薄的人,這裡面陳丹青也寫到”他常說,待人宜寬厚,待藝術,必須勢利。“ 這一點,他對庫爾貝、王原祁、徐悲鴻如此,對自己也不例外。

相較於文學作品,木心的畫作在國內更少為人所知,我也不知他的作品在美術界的價值或地位,甚至連風格都不甚瞭解。從作品本身來講,木心師從林風眠,作品與老師的“既不是現代繪畫,也不是中國畫”一脈相承,但後期的“轉印畫”又完全擺脫了老師的痕跡。這與他本人的際遇變化也有關,所以複雜的是作品之外的,他對繪畫的態度。


《張岪與木心》讀書筆記  待人宜寬厚,待藝術必須勢利

陳丹青多次將木心對待文學與繪畫相比較,“在他,繪畫與文學顯然是兩件事。他坐下寫作,極度警策。’一杯茶、一支菸,頭腦光清!’他畫畫,缺失感覺的、直截的:想什麼想,畫畫不要想!

當木心說”還是寫作爽氣“的時候,陳丹青覺得他是在指繪畫令他犯難。“他的文學世界觀相對一貫,即寫作立場的“世界性”,但他的繪畫世界觀則相對曖昧,藏著他自己未予深究的隱衷與變數。”

這些並不是說木心更偏愛文學,相反自我看來他更偏愛繪畫,或者說他將繪畫看得很重。陳丹青說“木心愛繪畫,似乎並不因繪畫的視覺性,而是:繪畫絕對沉默。”提醒老師何不將繪畫完全抽象,而遭遇牢獄之災;離開故國,不得不賣畫求生,回到彩墨畫卻難以賣出,長達十餘年不作畫而轉向寫作。繪畫之於木心,伴隨著人生軌跡的複雜。木心說藝術一定要純粹,終止作畫時或許是他對自己繪畫藝術的一次“勢利”,繪畫時他是在沉默的表達。


《張岪與木心》讀書筆記  待人宜寬厚,待藝術必須勢利

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一次木心。一個看似矛盾的木心,一個在繪畫藝術上無法界定的木心,他彷彿是一個獨立體,自成一派,也孤立無援。

另一篇《魏瑪之行》是寫陳丹青想將尼采的文獻作品帶到木心美術館,作為開館展出,只因木心一輩子唸叨尼采,輾轉想了很多辦法終於成行。這一篇讀來也十分感動,師生情也罷,友情也罷,人生有這樣的一個至交,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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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有《文學回憶錄》的兩篇後記,回想起七八年前讀這套書和木心文集時,還是那個熱愛文學,不諳世事的理想主義少年。近年有些遺忘了當初那個自己,希望熱愛不止,理想不熄,不要輕易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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