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林徽因樑思成的民國三角戀:能遇見愛,已是人生一場奇蹟

看一個遙遠時代裡的清風傲骨,就得先把視線落在孕育過他們的土壤。

在山西滿目山川蕭然挺立的平定縣城,缺水,而在雨季則陰霾一片,默然無聲。

一如石評梅那脆弱多愁的心性。

堪比林徽因梁思成的民國三角戀:能遇見愛,已是人生一場奇蹟

· 遇見對的人之前,總會繞彎

1902年,被後來人譽為民國四才女之一的石評梅,出生于山西平定縣。

父親是有著“山嶽髯生一石”之稱的石鼎丞,老年來,常讚自己那三位得意門生——鄉紳子弟高君宇、故交之子高長虹、風流才子吳天放。

這三人都曾糾纏過石評梅人生的感情線,而她那顆真誠之心,最終放在了高君宇身上。

石評梅第一次見高長虹時,高君宇已在為自己心中的聖潔事業奔波。

也許那次擦肩而過,只是為了讓彼此在各自的人生轉了一圈,在相遇一刻便能從今認定彼此。但這種無奈的錯過,卻讓歷過情劫的石評梅在對待自己與高君宇的感情時踟躕猶豫,終究還是餘生遺憾。

在博物館寡淡清長的工作間隙,石鼎丞時常向高長虹提起愛女往昔的趣事。漸漸地,那個聰慧靈動的小師妹,在高長虹心裡滑過水底暗花般的朦朧春意。

但彼時在女師大就讀的石評梅,卻開始迎來一個女子情感的驚濤駭浪。

那天遊園賞菊,石評梅與吳天放偶遇的那一剎那,便再也無法忽視那雙凝視著自己的雙眼。

其實,她大約是位五官周正而行動敏銳的女子,只是她的美,從來就不在於外表的千嬌百媚,而是藏於內在聰慧無邪的女兒香。所以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吳天放縱使風流,卻有一顆深沉多思的心。

這位調情高手,從一開始便從容不迫地攫取石評梅的芳心。匿名為她的文章寫下溢美之詞,恰在她內心猜疑不安時寄去一箋書信——惟有梅花知此恨,相逢月底恰無言

熟悉的字,署名竟是吳天放。這種細水長流的浪漫,在疏針密縫般的陽光中,讓石評梅悄然妙心花發。

深諳石評梅喜好的吳天放領著她參加山西同鄉會,當一走進烏煙瘴氣的屋子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那位剛才還在叉腰站在一張八仙桌旁做演講的男青年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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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這裡,不禁一笑,想著若他們回憶第一次相遇之境,石姑娘那清秀的臉一定會漾起好笑的神情,而那位叫高君宇的青年,炯炯的雙眼也就變得愈發窘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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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愛,更要志同道合

追溯高君宇的家世,他有著讓人欽慕不已的實業,父親是縣商會會長,辛亥革命時被推選為縣城團總。

開明的父親對下一輩的教育給予極大支持,與一般鄉紳子弟不同的家庭讓高有夠大的舞臺展現自己的才華和理想。而高君宇那震撼人心的革命思想落在吳天放眼裡竟成了引起血流成河的暴力理論。

那一刻,石評梅恍惚覺得吳天放的人生底子不過是一種苟且偷安的自私。

而之後,吳天放便一直忙於工作,石評梅的生活反而更忙碌充盈,因為北師大在校長許壽裳的努力下,邀請了當時北大的一批如李大釗、魯迅、周作人等風雲人物來執教兼課。

而正在積極研究共產主義理論的高君宇與這批大師交往甚密,便特意到北師大與石評梅見面,聊未來,談革命。那氣若揮虹的高君宇,讓石評梅在回憶時寫下“那時我是碧茵草地上活潑跳躍的白兔,天真嬌憨的面靨上,泛著幸福的微笑。”

正是這種志同道合,隱示著他們將來真正的相慕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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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日程讓石評梅決定提前一天去看望已在報社工作但已久未見面的吳天放,卻在進門之際撞見一位二十三四歲的少婦,攜著眉宇極似某人的小男孩,緊接著,吳天放從門內走出。

那一刻,心底已悲哀地猜出七八分,但仍存一絲希冀,希望內心的恐懼得到否定,於是便強壓著內心的波濤,淡然有禮地與那面色溫和的少婦交談,原來真相,不過是出千里尋夫的舊戲。

對於心高氣傲的石評梅而言,那一刻心底湧起的冷,彷彿從骨骼裡滲出,連同每條經絡都浸滿在冰冷的寒水中。海誓山盟,生死同命。

其實宇宙沒有永恆,也只好求之於空寂,因為空寂是永久不變,永久可以在幻想中安慰你自己的。她對天發誓,此生絕不相信任何男子,拒絕結婚,不再要愛。

對吳天放這樣的人,不需解說。唯一能寫的,只那句“他是石評梅人生悲劇的造孽者”,與從小便在她身邊絮叨“女子命苦”的母親一起,在她內心植下悲情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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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關心,總會脫口而出

在下著如酥春雨的北京,和風吹開枝頭的紅杏,燻暖黯淡的年華。歷史的鏡頭在這一刻,捕捉到了那場矢志不渝的開始。

石評梅應慶幸有廬隱這些為她擔憂的閨蜜,扯著她去看電影,治療情傷。電影間隙,活潑的陸晶清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讓石評梅無奈地嗔罵,這個聲音卻引起了前排帶鴨舌帽的男子的注意。

在回頭那一刻,那雙沉斂的眼神立刻現出驚喜,一開口便問:“身體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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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問詢如第一次見面便開始點評她的文章一樣,這種默默的關注與憐惜,在石評梅蕭索的內心漾起一股暖意。

電影后,高君宇要請吃飯以慶祝這場難得的別來無恙。

飯後,廬隱踢了踢陸晶清的小腿示意撇人,這個小丫頭哪懂得,便生氣地喊疼,道廬隱打斷自己和高君宇與石評梅的暢談。高君宇心底瞭然她們的好意,便溫潤地對梅一笑,四目相對,梅臉色微紅,隨即赧然偏過頭去。

著實喜歡廬隱那句“生命是我們自己的,我們憑自己的高興去處置它,誰管得著。”那個時代這般打破傳統的解放思想,在梅一顆雨後陰鬱平靜之心撩開一抹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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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遇見愛,便是人生一場奇蹟

想來,大凡才子佳人相戀,必有紅葉為之傳情吧。

在北京空寂高遠的夜空,石評梅小心翼翼拆開信函,心形的紅葉似高心中璀璨而濃烈的愛。“滿山秋色關不住,一片紅葉寄相思。”

這封情信除了這句顯得情意纏綿外,其他的讀起來倒像在寫“個人情況報告”。

高君宇與吳天放唯一相似之處在於都有父母包辦的婚姻,只是過去年少的高君宇是被父親架著進了洞房,因為怒氣攻心而咯血病復發,在入院四天後便離家出走。

而在離家十年後第一次踏入家門,便是與髮妻離婚。而在他給予的這份鄭重裡,石評梅的心再次不安起來,初戀的情殤讓她無力承受人間百事故,梅花依舊而君卻去也的結局。

顯然,石評梅的拒絕讓高君宇黯然神傷,可是他又何時給過她安心、滿足?

記得她曾今說過,

有一次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裡,忽然覺得心慌,有一種身處荒野,四望喬林環翳,如在深壑的寂靜感。才記起,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一位家裡的掌上明珠,在正美的年齡裡,卻只能默默地忍受相思,忍受分離,忍受恐懼。高除了愧疚,惟有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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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石評梅突發猩紅熱危在旦夕,而已經開了一整夜會的高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直奔古廟。

這也許是老天在他們所剩無幾的生命裡給予的最後一點璀璨吧,極易致死的猩紅熱在高君宇的那句“評梅,我不要你死,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看到你的死,你一定要好起來。”的喃喃祈禱下終於褪去。

也許歷史在某一瞬間便做了個讖語,高君宇沒有看到她死,反而宛若奇蹟般救回了她的生命。可是,在他心力交瘁而患上急性闌尾炎外加咯血病而死後的數年,同一家醫院,同一個病床,同一個時刻,梅也如願與你同葬荒丘。

芳草萋萋的陶然亭裡,石評梅的墓碑上刻著春風青冢。而高君宇的則刻著石評梅為他親手謄寫的愛詩:“我是寶劍,我是火花,我願生如閃電之耀亮,我願死如彗星之迅忽。”而詩的後面加上的那句話,念來直指人心,惟剩潸然淚下。

“君宇,我無力挽住你迅忽如彗星的生命,我只有把剩下的淚流到你的墳頭,直到,我不能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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