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到底有沒有永恆不變，永遠也不會被辜負的真愛？
張愛玲說沒有。
你看胡蘭成不就辜負了我！
林徽因說有。
你看梁思成就沒有辜負我！
1
說這話的林徽因，或許從來不會想到。
那個視她如珍寶的男人梁思成會在她死後。
娶了她年輕漂亮的女學生林洙。
那麼林洙是何許人也？
林洙福建人，中學時經老師介紹認識了清華才子程應銓。
在程應銓幫助下進了清華。
認識了時任清華教授的林徽因與梁思成。
梁思成初次見到林洙時，林洙扎著兩個辮子還是個清秀的女學生。
因為林洙同林徽因是福建老鄉，所以林徽因對林洙格外照顧。
還叫她到家中親自給她補習英語。
其實那時候林徽因的肺結核已到晚期了，喘氣都很費勁。
可見林徽因對林洙真的很用心。
而且在林洙與程應銓結婚時，林徽因還資助過她們。
說來也奇怪，當年給林洙當證婚人的正是程應銓的恩師梁思成。
沒成想若干年後，這個61歲的老人梁思成。
竟然老樹開花第二春，娶了學生的妻子。
2
這話說來也就話長了。
62年4月底，林洙主動要求到梁家整理資料，而且是夜晚上門。
每每呆到9，10點鐘。
林洙有時整理完資料。
還順便幫梁思成先生，收拾收拾屋子，陪他聊聊家常。
獨居多年的梁先生，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
多年來久違了的來自女性的溫暖與體貼。
（梁思成與林洙）
中間有幾日林洙家中有事，沒能如約來整理資料。
梁先生心中竟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惆悵。
說不清，道不名，只覺得似乎缺少點什麼。
他獨坐窗前，眼前卻浮現出林洙在面前走來走去的樣子。
這個垂垂老者的心像棵乾癟的老枯樹。
經過連日雨露的滋養竟然長出了罕見的嫩芽。
他給林洙寫了一封自嘲而大膽的告白信：
真是做夢沒有想到，你在這時候會突然光臨，打破了這多年的孤寂，給了我莫大的幸福。
你可千萬千萬不要突然又把它“收”回去呀！假使我正式向你送上一紙“申請書”。
不知你怎麼“批”法？
我已經完全被你“俘虜”了。
署名是“心神不定的成”。
他怕他的信會嚇到她，緊張地說，以後再也不寫這樣的東西了。
她聽著傷感，撲到梁思成懷抱哭泣，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浪漫情懷。
他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2個月後，62年6月17日，兩人登記再婚。
當年他們的關係一公開，就鬧得沸沸揚揚，親友，同事，子女沒有一個贊成的。
大家不是反對梁再婚，只是反對林洙這個人。
3
那麼，為什麼反對林洙這個人呢？
這就不得不提到林洙的前夫程應銓。
程應銓是清華才子，有著一般文人的清高與耿直。
文革前單純的程應銓，因支持老師梁思成的《梁陳方案》，而被劃為右派。
（程應銓）
當時還是程應銓妻子的林洙，由於經受不住政治上的壓力，用她自己的話說：
是為了保護一雙年幼的兒女不受牽連，所以果斷與程應銓離婚劃清界限。
這個滿腹才華的建築師程應銓，經受不住來自組織那無休止的批鬥會。
以及自己最親密的愛人林洙，無情的背叛，與絕情的離去。
更要命的是，他曾經無比尊敬的恩師梁思成先生。
居然娶了自己的老婆林洙。
他們同在一個系裡教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這對心高氣傲的程應銓來說。
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1968年冬，程應銓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面對這紛繁雜亂的人生。
一聲嘆息後。
他絕望的跳入了清華園的游泳池。
將自己永遠地冰封在池底。
一代才子，就此香消玉損。
事後，很多人站出來指責林洙的涼薄。
說是她的絕情逼死了心氣高的清華才子程應銓。
孰是孰非，今人又如何說得清？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林洙也正因為有這一段不太“光彩”的過去。
而不被梁先生的家人與朋友認可。
有人說林洙就是愛錢，主動接近梁先生就是為了貪圖他的家世背景錢財。
有人說她心狠，狠心與右派丈夫離婚劃清界線。
林洙對前夫絕情嗎？
的確絕情。
在那種大時代背景下，林洙處於自我保護而產生了本能決擇。
與丈夫劃清界限，以求自保。
文革，在那個時代儼然成了檢驗愛情的試金石。
然而真正能通過檢驗的卻寥寥無幾。
多少夫妻分裂，相互揭發，以求自保。
人性的醜陋在那裡表現得淋漓盡致。
4
為此梁先生被鬧得眾叛親離，得了個晚節不保的名聲。
結婚後，林洙取下了掛在客廳中央的林徽因畫像。
為此，梁先生的女兒梁再冰，為死去的母親抱不平。
惡狠狠地衝回家，打了林洙一巴掌。
只比林洙小一歲的女兒梁再冰指著林洙罵：
自從你來了，我爸的魂就被你勾走了，如今連我媽唯一的照片也要取走嗎？
梁再冰轉頭拿鋼針一樣的眼神刺向林洙。
梁再冰的話尖酸刻薄，句句似針，扎得梁思成心驚血濺。
這個垂垂老者的心一陣緊縮，婉如一葉孤舟，獨自飄零，暗自傷神。
更加讓人難過的是，他的好友劉敦楨先生得知他與林洙結婚時。
寄給梁先生一封信，既沒有開頭，也沒有落款，只寫了四個字‘多此一舉’。
劉先生是一位不苟言笑、非常嚴肅的學者。
誰也不會料到他竟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幽默。
弄得梁先生啼笑皆非，百口莫辯。
梁先生盯著林徽因畫像看了半天。
想要找尋一個答案，如今他跟別的女人結了婚。
“新歡”與“舊愛”，死死的糾纏著，禮法與情愛相互衝擊。
5
當然，最後梁先生還是下定決心要娶林洙的。
他頂著眾叛親離的壓力，娶了林洙。
兩人結婚後倒也溫馨甜蜜，林洙的脈脈溫情像涓涓細流。
慢慢的滋潤著梁思成那顆乾涸的心田。
如果說林徽因的愛像一束火辣辣的玖瑰，耀眼刺激。
他常常會被林徽因刺得痛並快樂。
梁思成不止一次說起：
“林徽因是個很特別的人，她的才華是多方面的……”
所以當她的丈夫很不容易。
有時很快樂但有時也很累。
因為她的思想太活躍，和她在一起必須和她同樣反應敏捷才行，不然就跟不上她。”
在林徽因面前他的愛是卑微的。
而林洙的愛則像山間的雛菊。
不濃不膩，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安心。
這種感覺，或許在林徽因身上，永遠也體會不到！
對林徽因，他始終保持著，仰視的態度。
是啊！
林徽因她太優秀，太扎眼。
走到哪？
都是人們追棒的對象。
於梁思成而言，林徽因就像是他掌心中小心意意捧著的紅玖瑰，光彩奪目。
生怕她枯了，萎了，或是被別人搶了。
而林洙則，更像一個溫暖的熱水袋。
給他那漸漸枯萎的心房注入絲絲暖意。
“舊愛”與“新歡”，其實只不過是不同時期。
體現出的不同情感。
年輕時喜歡充滿活力，魅力無窮的林徽因。
年老後喜歡溫暖細膩，體貼入微的林洙。
那麼，到底誰才是誰的真愛？
……
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
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
作者：子夜，深耕人物領域的不知名文字人，男性思維，女性視角，解讀人物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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