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林徽因

林徽因出生時,手上攥的並不是一把好牌。

1904年,林徽因生於杭州,父親林長民留過洋、參加過革命,後出任司法部長,聲望極高。母親何雪媛卻是續絃,一個小作坊主的女兒,沒什麼文化。

婚後,何雪媛生下一男兩女,只有林徽因活了下來。她性格急躁,不善女工,很快便被林長民冷落。不久後,林長民娶了上海程姓女子。程乖巧伶俐,很討林長民歡心,一連生下幾個兒子,林家更是看重。

這時,林徽因只能隨母親搬到後院。在前院的熱鬧聲中,母親整日鬱鬱寡歡,在孤苦中度日如年。出於嫉恨,她常跟人吵嘴。可悲的是,林長民對她不聞不問,任其腐爛。這都被林徽因看在眼裡。她說:“我愛父親,卻恨他對母親的無情。”

大家族的是是非非,逼得林徽因早熟。她同情母親,又可憐她不爭氣。所以,很小的年紀她就明白:要是不做一個獨立、自由的人,長大之後,必然像母親一樣受氣、怨恨、遭受嘲弄。

跟母親搬到逼仄的後院,林徽因並未怨恨命運給自己的不公。相反,她從小個性開朗,什麼都願意嘗試。7歲能幫父親通信,8歲能教弟弟唸詩,待到青春期時,又出落得清秀美麗,對生活和藝術充滿熱望,徹底將林覺民的注意力給奪了過去

於是,1921年初夏,林覺民遠赴歐洲時,帶上了林徽因。他帶著這位“天才少女”遊歷數國,一路看文化古蹟,看工廠、報館、博物館,讓她充分吸收新世界的養分。回到倫敦後,林覺民交遊不斷,常常顧不上女兒。林徽因就成了父親客廳的女主人,若有人前來拜訪,她總能得體招待。

就在這時,一個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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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正在留學的徐志摩去拜見林覺民。沒想到兩人一見如故,徐志摩從此成了林家常客。

隨著拜訪次數增多,徐志摩對林徽因也越發喜愛。那一年,林徽因16歲,徐志摩24歲。他發現她不僅相貌出眾,且聰穎可愛,對藝術有極高的領悟。她追求獨立的內在,更是滿足了他對新女性的所有幻想。

當時,受父母之命,徐志摩已經和張幼儀結婚六年。他嫌棄她是個守舊的婦人。林徽因的出現,自然使他對愛情有了更加迅疾強烈的渴望。

徐志摩有廣博的見識和奔放的性情,正處在浪漫年紀的林徽因,心中也是有過幻想的。不過,徐志摩向她表達愛意時,她卻感到一陣惶惑。首先,自己才16歲,兩人年紀相差懸殊;其次,徐志摩已有家室,女人在婚姻裡吃的苦,她看得還少嗎?母親就是受害者,自己又怎能去傷害別人?

不可否認,林徽因欣賞徐志摩的才情,但年僅16歲的她,又迅速讀懂了徐志摩大膽表白背後的動因。時隔多年後,她對女兒說:“志摩當初愛的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象出來的林徽因。”

在感情面前,林徽因是不願盲目的。她希望能掌握情感,而不是反過來被情感操控。情火雖撩人,但也容易燒身。最終,她選擇婉拒了徐志摩。

這樣清醒的人,可謂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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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在沒通知徐志摩的情況下,林徽因毅然回國。不久後,她見到了梁啟超的兒子,梁思成。

梁思成自幼受到嚴格教導,無論從家世、人格、精神上,都遠勝於同輩。他14歲進清華讀書,不但成績優異,還做過《清華年報》美術編輯,成立過清華管樂隊,甚至將《世界史綱》譯成了中文。待林徽因回國,梁思成每天都去看她,帶她出遊,與她交心。

梁思成沒有那麼熱烈奔放,卻有足夠的寬厚包容,有他的智趣、幽默。他待人謙和,溫潤如玉,跟林徽因在一起時,總能仔細理解她所思所想。無論文化出身,還是個人興趣,兩人都有聊不完的話題。

1923年國恥日,梁思成騎摩托和弟弟上街遊行,行至長安街,不幸被汽車撞倒。弟弟傷輕,很快出院,思成卻大傷筋骨,從此落下殘疾。梁思成住院,林徽因每天都去探病。當時正值初夏,梁思成行動不便,躺久了一身熱汗,林徽因一點也不避諱,幫他揩面擦身,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此時,徐志摩仍未放棄對林徽因的追逐。林徽因回國後,徐志摩異常痛苦,迅速結束了他和張幼儀的婚姻,而且公佈了離婚訊息。1922年,他回到國內,寫下了那個著名的句子:“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面對徐志摩的強大攻勢,林徽因必須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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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感情還是事業,林徽因從來清楚自己的方向。

當初在英國遊學,經女房東介紹,她對建築產生了興趣。認識梁思成後,梁思成打算去美國留學。林徽因便告訴他說:“以後我準備學習建築。”

梁思成根本不懂:“你是說house(房子),還是building(建築物)?”林徽因笑道:“更準確地說,應該是architecture(建築學)!”

就這樣,梁思成決定了一生事業的方向。

兩人到美國後,才知道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系不收女學生。可林徽因並沒有因此放棄,她先跑去美術系註冊,然後同時選修了建築系的全部課程。短短一年時間,林徽因就當上了建築系設計課助理,下半學期,又成為建築設計課的輔導員。

想想都不可思議,1927年,林徽因不但拿到美術系學士學位,還如願以償地學完了建築系的課。

次年3月,林徽因穿著自己設計的婚紗,跟梁思成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從此廝守一生。

當時,林徽因身邊的追求者大有人在。結婚當晚,梁思成忍不住問:“你為什麼選了我?”聰明如林徽因答到:“你準備好了嗎?我要用一生去回答你。”

早在1924年泰戈爾訪華之際,為了追求林徽因,徐志摩特意請她作陪,還讓詩人巨擘泰戈爾求情,力圖挽回林徽因的心。可最終,林徽因還是服從於理性。對於徐志摩有詩意的個性,她欣賞多過愛戀。她深知,和一個多情的人在一起,未來太不可測。

梁思成沒有那麼浪漫,沒有那麼多風花雪月,但她看得很清楚,自己要嫁的這個男人,性情寬厚、胸懷坦蕩,願意跟自己選擇同一份事業。這樣的人,才值得把一生的愛,都交付給他。

不得不說,林徽因愛得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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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經無數亂七八糟的風月之筆一寫,三人間的這段情感糾葛,最後竟成了林徽因“綠茶”的佐證。這裡面被渲染最多的,便是“電報門”事件。

“電報門”的說法,出自陳巨來的《安持人物瑣憶》,書中說:突然有一天,徐志摩接到林徽因來自美國的電報,林說自己“心情寂寞,希望你能回一封電報安慰我,讓我略得溫暖”。徐志摩拿到電報,興沖沖地寫了段長文去電報局發,不料發電報的人一看說:“先生,今天已經是第五個人給這位小姐發電報了!”徐志摩不信,拿過前4份一看,居然都是自己留美的同學,回去氣了個半死。

先不說《安持人物瑣憶》這本書錯漏百出,據知乎網友馬前卒考證,這個故事根本站不住腳。

首先,1930年,上海才有直通美國的電報,那時林徽因早已回國。其次,就算當時林徽因發電報,也只能轉從香港。這個電報成本,一個字高達4元。當時林覺民中流彈而死,林徽因和梁思成全靠梁家給生活費,她若是給5個國內男友發電報,少說都是上百元。而徐志摩呢,因與陸小曼糾纏,家中斷了接濟,還要兼職賺外快,哪有閒錢去發一篇長文安慰?

林徽因要是真的從美國往上海群發過這樣的電報,恐怕首先不是綠茶,而是智障。

第二個“綠茶”佐證,便是飛機骨骸。1931年11月19日,林徽因在北京協和禮堂講建築學,徐志摩非去不可。結果飛機失事,不幸身亡。經過與丈夫梁思成商議,夫婦二人決定拾回一片飛機殘骸,掛在室內做以紀念。卻被好事者定性為林徽因餘情未了。

其實對林徽因而言,這是非常自然的情感。16歲那年,徐志摩為她打開了文學大門,她雖然拒絕了他的表白,卻在之後的歲月裡與之探討藝術,成為知己。每次林徽因家群雄聚會,徐志摩也是座上賓之一。對於這份情感,梁思成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和包容。

對於失去這樣一位精神友伴,林徽因確實感到無比悲痛。但在給胡適的信中,她也堅決表明了態度:

“我的教育是舊的,我變不出什麼新的人來,我只要‘對得起’人——爹孃、丈夫、兒子等等……這幾天思念志摩得很。但是他如果活著,恐怕我待他仍不能改。也許那就是我不夠愛他的緣故,也就是我愛我現在的家在一切之上的確證。”

徐志摩與林徽因在倫敦的戀情,早就經多方否認,連寫文章譏諷過林徽因的冰心都說:“林徽因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跟有婦之夫談戀愛?”

後來,兒子梁從誡回憶母親時說:

1929年,母親與他重聚。這時母親早已不是倫敦那個梳小辮子的女孩,在各方面都已成熟。徐志摩此時對母親的感情,也越過了浪漫的幻想,變得沉重而深化。儘管母親後來也說過,徐志摩的情趣中有時也露出某種俗氣,她並不欣賞,但是這沒有妨礙他們彼此成為知音。而且徐志摩也一直是我父親的摯友。

第三個“綠茶”佐證,則出自林洙的書。作為梁思成的續絃妻子,她說了這樣一個故事:1932年,梁思成從外地調查回去,林徽因突然哭著說:“我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一個你一個老金,我該怎麼辦?”梁思成一聽,說:“你是自由的,你要是選擇老金,我就退出,祝你們幸福。”金嶽霖一聽,便說:“看來還是思成愛你啊,應當退出的人是我。”

然而這故事只有孤證,經後人以資料對比,又不大可信。為何?因為在《金嶽霖文集》第4卷中,金嶽霖自己都說:“1931年,我有機會到美國留學一年。”徐志摩在《小眉札記》裡更記錄下一筆:“老金他們7月20離北平,他們極抱憾,行前不能見你。”

可見1931年7月到1932年間,金嶽霖赴哈佛補習數理邏輯,時間長達一年。

而在這之前,他這位“不婚主義者”一直跟外國女友同居試婚,林徽因一直在香山養病,兩人總共也沒見上幾面,不知如何莫名其妙就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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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早便有人看不慣林徽因的做派。

1933年,冰心寫下一篇《我們太太的客廳》,文中的那位太太,自戀、虛榮,整日沉迷在男賓客的恭維之中。文章一刊發,激起讀者無限的遐想。

但林徽因看了文章,並不惱怒。她正從山西考察古建築回來,只託人給冰心帶了一瓶老陳醋。

也不怪林徽因招人恨,那時候,整日圍聚在梁家客廳裡的,都是胡適這樣大有名頭的男性。多年後,時常參與文化沙龍的費正清回憶說:“林徽因是具有創造才華的作家、詩人,交際起來又洋溢著迷人的魅力。她所在的任何場合,所有人總是圍繞著她轉。”

首先,提及林徽因的容貌、氣質,許多人都是溢美之詞。作家蕭乾的夫人說:“林徽因是我生平見過的最令人神往的東方美人。她的美在於神韻,天生麗質和超人才智與後天高深的教育相得益彰。”即便“情敵”林洙也慨嘆:“她是我見過的最有風度的女子。一舉一動、一言一談,都充滿了美感與熱情。”

再者,林徽因的才情,亦是眾人稱羨的焦點。無論文學、繪畫、設計還是建築,任一話題,她都信手拈來。在香山養病時,林徽因曾發表大量小說、詩歌、散文,還撰寫過話劇,猶如一股清新的風掃過文壇。泰戈爾訪華,她被上流社會驚歎為“人豔如花”。她去燕京大學演講,整個學校都為之瘋迷。

馮唐假裝給梁思成寫信時都說:“如果現在街面上這些才女叫才女,那麼李清照、張愛玲或者你老婆轉世,你我需要為她們再造一個漢語名詞。”

但詩歌也好,繪畫也罷,都不過是林徽因閒時摘得的情味,並不是她一生最最重視的事情。一如金嶽霖稱讚她的美貌,說她是“林下美人”時,她當即回駁道:“真討厭,什麼美人不美人的,好像一個女人就沒有什麼事可做,只配作擺設似的!”

在她心底,愛之最深切的,是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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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建築,林徽因耗盡了半生心血。

1928年回國後,應張學良之邀,林徽因和梁思成到東北大學成立建築系。由於課業繁重,還要照顧孩子,沒多久,林徽因就病倒了。經醫生診斷,她患上了極難治的肺病。就這一年,她和梁思成發起“中國營造社”,開始大量研究中國古建築。

當時,中國古建築研究一片空白,日本學者甚至斷言中國沒有唐代建築。梁、林二人一聽,非常不快。梁思成下鄉考察古建。養好身體後,林徽因也從繁忙中掙脫出來,跟隨梁思成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在給胡適的信中,她寫道:“等我們測繪詳圖出來,一定把日本鬼子嚇一跳,省得他們以為我們好欺負!”

生活中的林徽因,確實充滿小資情調。她會抄《詩經》、看畫展,家中常有花束,生病時也要打扮。但考察建築時,就完全像變了個人。

去山西尋找佛光寺,由於公路被衝爛,車馬不能行,三百里的路,她硬撐著走了下來;去雲門石窟時,沒有旅店,沒有飯館,她和梁思成只能求助農民,在四壁透風、滿是蝨子的地方歇腳;清理古建時,往往需要爬上很高的屋簷或房梁,林徽因便像個男人一樣爬上爬下,絲毫沒有小姐脾氣。

十多年裡,林、梁二人走了15個省,200多個縣,考察測繪了200多處古建築物。河北趙州石橋、山西的應縣木塔、五臺山佛光寺,正因為他們,全世界才得以瞭解璀璨的中國古建。最終,梁思成破解了中國古建築結構的奧秘,完成了對《營造法式》這部“中國古建築天書”的解讀。

1937年,華北淪陷。為了繼續古建研究,林、梁夫婦不得不冒著炮火,顛沛流離遷往昆明。這一路,上下舟車、進出旅店,林徽因拖著肺病之身,還要洗衣、做飯、課子,身體每況愈下。然而,在給沈從文的信中,她說:“我們這種人太無用了,也許會死,會消滅,可是總有別的法子我們中國國家進步了弄得好一點,爭出一種新的局面,不再是被壓迫。”

抵達昆明不久,林徽因就病倒了,幾乎走到死亡邊緣。可當她的外國友人準備安排她去國外治病時,林徽因說:“如今祖國有難,我怎麼能走?”

1941年,林徽因和梁思成來到李莊。在貧病交加的情況下,兩人依然堅持工作。梁思成的腰再也挺不直了,林徽因的肺都穿了洞。可最終,夫婦二人完成了《中國建築史》並用英文撰寫了《圖解中國建築史》,震驚世界建築史學界。

這一切成就,都是拿命換來的。

不得不說,在民族大義和民族自尊心上,林徽因比男人還要男人。北平尚未淪陷時,她便寫信鼓勵女兒:“如果日本人要來佔領北平,我們都願意打仗,那時候,你就跟著大姑姑在那邊,我們就守在北平,等到打勝了仗再說。我覺得現在我們做中國人,應該要頂勇敢,什麼都不怕,什麼都頂有決心才好。”

日本佔領貴州時,兒子梁從誡問她:“日本人勢頭這麼猛,打到四川李莊來了怎麼辦?”

林徽因淡淡地說:“家門口不就是揚子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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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身體透支,林徽因不會死那麼早。

1949年,因痛恨國民黨腐敗,林徽因發誓決不離開大陸,並與撤至臺灣的諸多友人斷交。北平解放時,她和梁思成立馬召集建築系師生,夜以繼日地工作,整理總彙大量考察資料,在短短一個月內拿出《全國重要文物建築目錄》,目的只有一個:希望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解放軍一定要做好古建的保護工作。

這的林徽因,身體已非常虛弱。早在1944年,她的肺就被診斷出一個大洞,每天打針、吃藥,勉強維持行動,人瘦得只剩皮包骨頭。1947年,她又摘除了受感染的腎臟。儘管如此,新中國成立後,病痛還是擋不住林徽因的工作熱情。

除了她的美貌、才情、緋聞,也許我們更應該記住她做過的這些事:

● 第一,為國徽設計做出了巨大貢獻。

● 第二,負責完成了人民紀念碑下方的浮雕設計。

● 第三,為了瀕死的景泰藍手工藝,成立清華搶救小組,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這才使得這項國寶工藝的隊伍慢慢壯大起來。

做這些工作時,林徽因已病入膏肓,體重下降到50多斤。但每一次評圖、討論、她都堅持要在家裡開會。女兒梁再冰說:“當國徽在天安門城樓上掛起後,我時常覺得,那紅色中也有媽媽的一小滴血。”

尤其是當初北京舊城改造,要拆除大量古城牆,根據國外許多歷史名城被毀的教訓,林徽因預見到古城被剷除的可怕。她支持梁思成“保留舊城,再造新城”的方案,數次與上面反應,甚至指著時任北京市副市長吳晗的鼻子大罵:

“你們把古董拆了,將來要後悔的,即使把它恢復起來,充其量也只是假古董!”

只可惜,一座座古建築被推倒,那些被視為老北京城象徵的角樓、城門,最終變成了一堆瓦礫。

而這時,林徽因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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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的秋天,林徽身體弱到已無法抵禦郊外的寒風。為了給妻子治病,梁思成特意在城區租了房子。結果剛一移居,林徽因就昏迷不醒,被送入醫院。次年3月,高燒不止,醫生也回天乏術。一天夜裡,她對護士說:“叫思成來,我有話對他說。”護士答道:“夜深了,有什麼話明天說吧。”

然而,就在第二天清晨,林徽因悄悄閉上了眼睛,走完了短暫的51年的生命旅程。她想對梁思成說的那些話,永遠消失在了時間裡。

金嶽霖聽聞噩耗,放聲慟哭。在追悼會上,眾多花圈輓聯之中,金嶽霖與鄧以蟄聯名寫下:

一生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只可惜,隨著時光流逝,隨著一次次誤讀,林徽因的一身詩意,都變成了汙衊的標籤。人們編織她的緋聞,揣測她的私情,為她勾勒心機,卻忽略了她對生命的熱忱、對美的執著和麵對苦痛的勇氣。這或許是林徽因一生最大的不幸。

穿越時間的迷霧,當我們再回看林徽因的一生,我們可以看到的,是一個崇尚獨立、盡情綻放的靈魂。

對愛情,她有清醒的智慧;對事業,她有足夠的堅忍;對生活,她有獨到的美學;對學術,她有不屈的風骨。容貌、才情,只是表象,真正令人動容的,是她為了自己所愛的一切,願意燃燒整個生命。

科特·柯本曾說過:“與其苟延殘喘,不如從容燃燒。”我想,在充滿泥濘和荊棘滿的路上,每個人都應該學會如何去點亮自己的人生。

這,才是我們需要重新認識林徽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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