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一帥哥妒殺,死後卻無人主持公道(下)

潁考叔第二個廣為人知的事就是他和當時的偶像帥哥公孫子都之間的恩怨,這件事最終導致了考叔的死亡。

為了選拔攻打許國的元帥人選,鄭莊公安排了一場比試。大帥哥子都和潁考叔爭車,結果潁考叔先跳上戰車,駕轅馳去。失利的子都勃然大怒,抄起一把戟,緊緊追去,一場比試,活脫脫成了角鬥!於眾目睽睽之下,子都的行為何止是失態!但最終也沒有追上,比試由潁考叔勝出。

潁考叔如願成了兵馬大元帥,得到了多少英雄豪傑都夢寐以求的施展才華抱負的機會。而鄭莊公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就是將子都任命為大軍的副帥!也許他盼望著兩人能在朝夕相處中生出戰友友誼,消彌嫌隙,以後可以同心協力,為他賣命吧。

被第一帥哥妒殺,死後卻無人主持公道(下)

攻許的戰事,在潁考叔的得力指揮下,進展得很順利。勇敢的潁考叔手持鄭國的旗幟,率先登上許國的城頭,敵國的城防即將攻下,勝利已唾手可得。此時此刻,子都在城下仰望,卻如骾在喉。眼前這個品德可以感化他的君主、武藝略勝他一籌,又即將立不世功勳,卻唯獨沒他帥的男人,即將以破國殺將的大功臣身份,回到鄭國,騎著高頭大馬,意氣洋洋,接受國民的夾道歡呼,接受國君出城迎迓,而他自己,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活像是一片襯托紅花的綠葉。

被第一帥哥妒殺,死後卻無人主持公道(下)

這些對於這個從小受過無數誇讚、被嬌寵壞了的子都,何異於一場徹頭徹尾的挫折!他生來就比別人身份高貴,長得比別人好看,文韜武略比別人高超,君主的恩寵器重比別人更甚。無比的失落感驅使他從弢中抽出一支箭,瞄準了已經爬上敵國城頭的潁考叔。

潁考叔慘叫一聲,從離地數丈的城牆上摔落,血流滿地,死了。

他的一個戰友接過旗幟,率領鄭軍繼續攻城。鄭軍最終攻克許國都城,凱旋了。這回立下頭功、走在前頭迎接歡呼的,自然成了他公孫子都。不知道這位殺人竊功的子都,看著國人讚歎的目光,欽敬的笑容,也許還夾雜著不少少女們春心蕩漾的媚眼,跨坐在高頭大馬之上,作何感想。但人們對潁考叔屈死的痛惜,對害死他的小人的憤恨,卻是真實誠摯的。

事實上子都的這一惡行確實大白於天下。其中細節已無從知曉,但左丘明言之鑿鑿,寫進《左傳》,相信不會只憑臆測。最終,鄭莊公也沒有主持正義,而縱放了子都。他的理由是潁考叔、子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左膀已失,他不能再失去右臂。我想他應該還有一個不能明說的理由是,子都是他堂弟。

子都逃過懲罰,而這懲罰,很可能是他無法承受的。但是後來史書中再也沒了有關他的任何記載。也許原本有的,只是在秦始皇那把狂妄的大火中,化作了一縷青煙而已。但是也很可能經此一事,他再無顏面在鄭國政壇立足,說到底他是心胸狹隘,但不是厚臉皮。鄭莊公也無法再給予他足夠的信任,於是他不得不韜光隱晦,消沉度日。

可憐的潁考叔屈死戰場,然後在一個盛大而虛偽的葬禮之後,永久沉睡在河南省許昌市襄城縣潁陽鎮。

關於這一點,我必須做個解釋。據說登封境內也有個潁考叔墓。歷史的滾滾洪流使得人們早已淡忘了穎考叔,相關資料甚是難找。兩個墓孰真孰假,無文可查。我自己以為,可能兩個墓都是真的。潁考叔攻許而亡,當時戰事未了,應該不可能立即將他的屍身啟運回鄭。鄭人又找不到租恆溫棺的地方,就地埋葬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他遠在鄭國都城內的衣冠,順理成章地就近埋進衣冠冢內。如此解釋,似無不妥。

睡在墓中的潁考叔,也無法安享兩千年的清靜。除了少量文人墨客前來憑弔,一些盜墓賊也屢次光顧,當地一些無知村民有時會到墓上起土。當然,政府的保護力度,也許應該再加大一些。

據說此墓現在已殘破不堪。我一直想安排一次小旅行,親自去看看,但尚未成行。也許就在近期吧,回來後一定給大家寫篇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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