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主宰喜樂?關於中國家長式焦慮

昨天,同事發了我一篇微博推文,標題叫做《班主任,主宰著我的喜怒哀樂》。裡面說的就是,從孩子上了小學開始,班主任和自己的每一次聯繫,都能夠讓自己如臨大敵,瑟瑟發抖,緊張異常。班主任,成為了家長的一根最緊繃的弦。

這,很常見。

正如我同事也感嘆到,這推文寫得實在太生動了。

中國式家長的焦慮,已經成為了一個司空見慣的話題。

回到我自己,為了孩子的學位,把原來舒舒服服的房子賣了,換了一個我並不太喜歡的戶型。也是很典型的中國式家長的做法——在有限的資源裡,儘量給予孩子,我們認為好的資源。

一、家長的焦慮,本質上是中產的焦慮

中產是什麼?撇開那些數據化,模式化的定義,我覺得中產就是這個社會的夾心層。不上不下,不好不壞。不是沒工作,只是工作賺不到大錢,不是買不起房,只是買不起好地段的好房子,不是家庭負擔很重,只是長輩都比較依靠自己。

從錢上來說,自己用足夠,但是不夠富裕。從社會地位來說,有穩定不錯的工作,不必遭人白眼,但不是什麼大領導,大企業主,只夠兢兢業業的活。從社會關係來說,上有老下有小,睜開眼睛看到的,全都是自己自己的人。

有人說,中產實在太焦慮了。

教師主宰喜樂?關於中國家長式焦慮

焦慮工作沒晉升,好死不如賴活著。焦慮自己沒關係,處處受制於人也只能低頭幹活。也焦慮自己沒能力,絕對沒有一技之長可以賺副業。

然後,這一群焦慮的人,就做了父母。

所以,成為了中國式家長的焦慮。

最焦慮的原因在於——害怕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一事無成,碌碌無為。

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在有錢人身上。比如我有個有錢的朋友,三十歲就手握上千萬房產(他自己賺錢買的),買了一輛法拉第(他覺得開出去有面子)。他事業蒸蒸日上,所以,當我問他,怎麼不買個學區房的時候,他說:我以後就給我兒子兩千萬,隨便他自己造,有一技之長就可以了。我也不用管他。

看到了吧?有錢人,有更多的選擇。

學區房?不存在。培養興趣和愛好,才是他們考慮的重點。

而也有些人,生了四五個孩子。他們會告訴你,窮有窮的養法,富有富的養法。

二、寒門再無貴子,並非危言聳聽

是的,我們一直在努力,讓教育變得公平,住房變得公平,一切都更加公平。但事實上,人們感覺到的公平,卻越來越少,感覺到的危機感,越來越多。

我不禁想到那個例子:有錢人住茅房,窮人無處可住。有錢人住瓦房,窮人住茅房。有錢人住樓房,窮人住瓦房。有錢人住別墅,窮人住樓房。

最後呢?窮人越來越不自在,越來越不舒服。那住著的樓房,在別墅的比較下來,讓他越來越抓狂。

所以,古人才會說,不患寡而患不均。

教師主宰喜樂?關於中國家長式焦慮

社會是在越來越好,人們實在越來越富裕。但,貧富差距,也越拉越大。

人們,也就越來越難受。難受什麼?難受,階層的固化。

夾心層的父母們,不想自己的孩子成為新一輪的韭菜。

韭菜,意味著,任何一個風吹草動,都全盤皆輸。任何一場饑荒,都要淪為口食。

打破固化階層,談何容易?

對於沒背景,沒途徑的中產,就只能往選擇最傳統的,最省錢的方式——教育。

讀書,通過讀書改變命運。在任何時代都不過期。從我國科舉到現在,就一路高歌: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所以,中產的孩子,還沒出生父母就開始看學位房,從幼兒園中班就開始學而思。學一門外語,學一門樂器,必不可少。

還有一些其他的愛好,反映著父母的焦慮。比如,什麼演講班,口才班,什麼編程班,什麼國外交流學習,什麼高爾夫,什麼棒球。孩子接受的東西,越來越西化,也越來越開放,希望孩子能夠適應這個國家的發展。

三、眼界,有時候是一門玄學

你問中產的父母,希望自己孩子最終成為什麼樣的人?

他們可能會回覆你,有一個不錯的工作,養活自己。他們也可能會回覆你,能夠進體制,有保障。

一般聊到這個話題,我其實都是黑人問號臉。

中產父母不是希望孩子有更多的可能嗎?而最終,他們卻希望的是,孩子和自己差不多?

是的,因為,中產父母的眼界,只能看到這麼多。

我們只能從我們看到的,感受到的地方,誕生我們的思維。

物質決定意識。

教師主宰喜樂?關於中國家長式焦慮

什麼是好與壞,在中產成為父母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中產父母羨慕的,只是比自己好那麼一丟丟的生活,於是,中產父母在努力培養,也不過希望自己孩子比自己好。

眼界,有時候真的是一門玄學。

當然,也有父母跳出了眼界的範疇,將孩子的未來,定義在改造世界,造福世界的範疇,但,很少。說鳳麟毛角,都是客氣的。

中產的眼界如此,中產孩子的眼界也是如此。

所以,現在的孩子,上學沒幾天,就弄懂了哪個是教職工的孩子,哪個孩子家裡幾套房住什麼區,哪個孩子父母是做什麼的。

眼界,也會遺傳。眼界,玄之又玄。

打破眼界的父母,只怕只能多讀點書了。

雖然我無意去評論好壞,卻又因此,著實的更加焦慮。

四、功利化還是窮開心

前段時間,那麼農村出來的女孩子,考上了北大。她填了一個北大的考古系。

我和老公聊到這個話題,他不解的說:好不容易考上了,為什麼要填這麼個專業?

我說,她自己喜歡啊。

喜歡可以當飯吃?

我一陣無語。然後說,難道考古系就一定沒飯吃啊。

老公說,你看下幾個考古的能有錢的。還不如學個經濟之類的。她爸媽那麼辛苦把她盼出來了。

我又一陣無語。

無法反駁,如果她選擇金融之類的,就業後來錢更快。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能夠找到一份自己快樂的職業,只是錦上添花。核心是,要能賺錢。

可,我還是佩服這個女孩子的選擇。當然,在她選擇背後,社會的紛紛議論,大部分人的不解,都可以看出來,這確實,是一個快消的時代。

寫到這裡,我想到了日本。

教師主宰喜樂?關於中國家長式焦慮

去過日本的人,並不會覺得日本人不高興。可他們卻一直在一個“低欲”的社會里徘徊。年輕人不結婚,不生子,甚至,連性行為都在急劇減少。

無慾無求。

養活自己,全家不餓。什麼人類的傳承,什麼基因,什麼動物繁殖行為,都統統靠後,過好自己的一生就好啦。反正沒有億萬家產要繼承。

這是年輕人的選擇,而我覺得,中國的年輕人,只怕會越來越像日本的年輕人。

教師主宰喜樂?關於中國家長式焦慮

再回到文章的開頭,教師主宰喜樂,不難理解,中國式家長焦慮。

在這全部的焦慮中,教師就是一個權威者。家長希望通過討好,讓孩子在第一個階段中過得順遂一些。

我不知道怎麼去想這樣的焦慮,我也是焦慮家長中的一員。

就好像我同事說的,我也會成為被教師主宰的家長。只恨,自己終究沒有兩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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