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人穆炳元是上海最早買辦 也是“洋涇浜”英語教育的鼻祖

穆炳元,生卒年不詳,上海最早買辦,寧波商幫在上海的最早買辦。浙江寧波人。生於浙江省寧波府定海縣(今舟山市定海區)。本是清軍水手出身,後與英國水手學習英語。成為中英溝通的翻譯,並被英國人把持利用。在上海經商時,壟斷海上貿易,成為上海頭號外貿鉅商。穆炳元是“洋涇浜”英語教育的鼻祖人物。

寧波人穆炳元是上海最早買辦 也是“洋涇浜”英語教育的鼻祖

穆炳元是誰?在今天鮮為人知。由於年代久遠,加以早期的通事(翻譯人員)、買辦大多地位低下,不但在歷史著作中很少提到他,民間史料中的相關記載也極少。然而,就是這個被人們所忽視的人,創造了近代上海歷史上的兩個第一:上海“寧波幫”的第一個買辦,“洋涇浜英語”教育的首創者。

上海“寧波幫”的第一個買辦

清末上海,早期的大買辦都是從廣州來的。

穆炳元生於浙江省寧波府定海縣(今舟山市定海區),生卒年月不詳。他本是清軍水手出身,受過一定教育。在“定海戰役”中,穆炳元被俘,英國人沒有殺他,安排其在英艦上打雜。其間,英國人看他年輕機靈,做事勤快仔細,就教他學習一些用於日常交流的英語;頭腦靈活的穆炳元順便還學到了英國人做生意的方法和技巧。

1842年6月19日,經吳淞口之戰,英艦開進黃浦江,幾乎沒有遭遇任何抵抗,英軍攻陷上海。跟隨英軍一起進入上海城的就有穆炳元,英軍頭目看到穆炳元懂些英語,又善於與人打交道,於是經常把他帶在身邊,讓他擔任翻譯,甚至對他信任有加,派他代為處理一些事務。穆炳元藉此機會,開始了他當買辦的生涯。

1843年11月17日,首任駐滬英國領事巴富爾攜英商到上海,上海正式開放為通商口岸。就在這一年,穆炳元接受英商僱傭,成為開埠後上海的第一個新型買辦,被稱為“上海買辦始祖”。上海剛開埠對外通商時,由於中西長期隔絕,前來做生意的外國人與中國人交易時感到種種不便。於是,既熟悉國情又懂英語、善於處理瑣務又頗得外商信任的穆炳元,自然被派上更大用場,他包攬了中英在上海的一切外貿交易,特別是時常擔任大宗交易的中間人。穆炳元還收洋貨運往寧波和浙東其他地方,也曾到過漢口、九江、牛莊、煙臺等地從事商業活動。據姚公鶴的《上海閒話》載:“無論何人有大宗交易,必央穆為之居間。”成長為職業買辦的穆炳元,在華洋交易中斂財有方,積攢成鉅富,一躍成為上海的頭號聞人。

上海開埠一年內,設立了11家英美商行,23個商人常駐上海。因業務繁忙,應接不暇的穆炳元不僅自己充當買辦,還廣收青年當學徒,然後將學徒們一一引薦給外商,減輕自己負擔的同時從學徒身上提成抽利,收入不減反增。穆炳元所開辦的應該是上海開埠後最早的“買辦培訓機構”。由於他招收的學徒大多是在上海的寧波籍子弟,因此穆炳元給他們教授英語及貿易竅門,在客觀上使眾多寧波人有能力、有機會充當買辦,為寧波人同外商廣泛建立經貿聯繫提供了方便,也為寧波人拓展海外業務提供了條件。

“洋涇浜英語”教育的首創者

由於歷史的原因,上海開埠初期的買辦以廣東籍居多數,隨後,江浙籍買辦也悄然興起,而“寧波幫”買辦是江浙籍買辦的中堅。19世紀80年代以後,上海的“寧波幫”買辦已超過“廣東幫”而居於買辦集團的首位,這一優勢一直保持到買辦制度被廢除。通過這一時期的發展,“寧波幫”確立了在近代最重要經濟中心上海的霸主地位。中西商業交易和往來必須運用一定的語言媒介,特別是買辦,外語簡直是“必修課”,因此“寧波幫”買辦能獨佔鰲頭,穆炳元的“買辦培訓機構”所教習的“洋涇浜英語”顯然功不可沒。

上海租界設立後,原來在港澳、廣州以及南洋的洋行紛紛在上海開設分支機構,一些作為買辦和職員的廣東人也到了租界。他們用粗通的英語充當貿易中間人,於是在洋涇浜附近的上海灘出現了一種語法不準、帶有中國口音的英語,稱為“洋涇浜英語(Yang KingPang English)”。同時,上海其他地方籍的商人為了爭取與外商直接打交道,紛紛學習英語。所以,“洋涇浜”又特指用中文音譯的英文。一開始,洋涇浜英語多以廣東地方的發音為準,以後隨著寧波商人的大量湧現,逐步以寧波方言發音來注音。

而寧波方言版的“洋涇浜英語”就是穆炳元所創,實際上他也是“洋涇浜英語”教育的鼻祖。他開辦速成英語培訓班,培養了一批上海急需的翻譯人才。他在培訓班裡把英語編成寧波話的順口溜:“來叫克姆(come)去叫戈(go),一元洋錢混淘籮(one dollar),廿四銅板吞的福(twenty four),是叫也司(yes)勿叫拿(no)……”以便於讓學員快速掌握“洋涇浜英語”口語。

寧波人生性聰穎,特別是對新知識的吸收力較強,學英語就成了旅滬“寧波幫”中對外貿易“康白度”(英語“Comprador”,即買辦之“洋涇浜英語”音譯,也作“江擺渡”)的愛好和時髦。當然,這種速成的大多是“洋涇浜英語”,而且由於學生多是穆炳元的同鄉寧波人,因此所教“洋涇浜英語”也具有寧波方言特色。後來,據說上海“寧波幫”同人大多會說“洋涇浜英語”。清末《申報》載:“上海為通商大埠,西人之處者最多,華人類多效其所為。其製造靈學其淺近者,效其語言,而語言仍微有不同之處,俗謂之洋涇浜語……”

深具商業敏感性的寧波人,最先看到其中的市場需求,於是他們以穆炳元的“洋涇浜英語”為基礎,乘機趕印了一種以中文(寧波話)讀音注音的英文速成手冊在市場銷售。資料調查顯示,1860年,馮澤夫等6位旅滬寧波人編寫的《英話註解》,是上海出版的第一個“洋涇浜英語”讀本。該註解錄入的“洋涇浜英語”單詞大約有700個,共分銀數、洋數、五金、出口、進口、天文、地理、時令等40個門類,每類選常用單詞若干,以漢字(寧波話)注音。在某種意義上,《英話註解》的出版將日常口語用字規範化為雛形“字典”,預告了“洋涇浜英語”的正式誕生。在我國,“洋涇浜英語”已經存在了一個多世紀,在近代對外貿易、外交和文化接觸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影響極為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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