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坤:摔疼了,無力吶喊,只能呻吟幾下,刷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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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坤:摔疼了,無力吶喊,只能呻吟幾下,刷刷存在感

​文 | 逗叔

他剛正不阿,為政清廉,與沈鯉、郭正域被譽為明萬曆年間天下"三大賢"。

主要作品除《呻吟語》《實政錄》外,還有《去偽齋集》等十餘種,內容涉及政治、經濟、刑法、軍事、水利、教育、音韻、醫學等各個方面,代表作《呂坤全集》。

他就是明朝文學家、思想家——呂坤 (1536-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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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坤,字叔簡,號抱獨居士,歸德府寧陵(今河南商丘寧陵)呂大莊人。

呂坤的先祖是元末菜農,因嚮明軍報信立功得到朱元璋獎賞,並詔其回鄉安居。然而,朱元璋在手詔中誤將"呂"寫作"李"。

至呂坤時,方上奏將"李"姓改回"呂"姓。

1574年,呂坤殿試中三甲第50名,同賜進士出身,出任山西省襄垣知縣,從此開始了他的政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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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在寧陵城北街隅首,有一座天官坊,這是呂坤之父呂得勝於1578年所立。

當年呂坤從大同知縣升任吏部文選司主事,其父呂得勝誥贈同官,並建坊於寧陵城內。

呂坤又以俸金及升任吏部郎官所得建坊金各百兩,買常稔田五百畝,名曰“孝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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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父呂得勝,在功名上沒有值得誇耀的成就,他獲得封贈之號完全是父憑子貴,但他對呂坤的影響是巨大的。

寧陵呂氏為"匠籍",家境富庶、生活優裕,呂坤從小就有理想寬鬆的讀書環境。

呂得勝曾自述其家境雲:"吾當古八口之家者二,而有田二千畝,歲豐可入五百石。"

呂坤可以說是富二代。

呂得勝對呂坤的教育,不單在生活條件與環境上,在言行施教與示範之外,他還很注意從維繫族人生計和童蒙教育角度提點呂坤,這對呂坤日後能輔助鄉里,關心婦孺教育,憂世憂民,有著潛在影響。

1561年,26歲的呂坤舉河南鄉試第三名。次年,呂得勝借呂氏族眾會拜於宗祠的機會,向呂坤及其已經中舉的伯兄呂邦器交代宗族事務的責任。對父親的託付,呂坤"唯唯不敢忘"。

七年後,呂坤父、兄相繼歿。呂得勝所說的宗族事務,全落在了呂坤肩上。

呂得勝寫有《小兒語》和《女小兒語》,呂坤便接著父親的文章寫了《續小兒語》和《演小兒語》,四部篇幅不長的童蒙書,成為了一套較為完整的啟蒙教育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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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坤同時又是一位方正質樸、學識淵博的哲學家。

他的詩文,語言通俗而又巧發奇中,文風峻峭而不失渾厚。

他曾潛心研究音韻學,所著《交泰韻》另闢蹊徑,是一部頗有創見的音韻學專著。

他在哲學上堅持氣一元論:“天地萬物只是一氣聚散,更無別個。”(《呻吟語·天地》)

他批判理學家把道與器、理與氣分割開來和"理在氣先"等說法。

"道器非兩物,理氣非兩件,成象成形者器,所以然者道;生物成物者氣,所以然者理。"(《呻吟語·談道》)

《呻吟語》成書於1593年,是呂坤積30年心血寫就的一部語錄體著作。

這部著作談哲理,抨時弊,探求人生,思考宇宙,舉凡人之修養、處世原則,人際交往,居家過口等等,真知灼見,時時閃現,警句妙語,不一而足。

《呻吟語》凝聚著呂坤豐富的人生經驗和探幽發微的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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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幹到1597年,呂坤上《憂危疏》勸明神宗勵精圖治,隨後稱病退休。

呂坤引退後,杜門謝客,授徒講明心學,以繼往開來為己任,學者稱他為"沙隨夫子"。

1618年,呂坤病故,葬於寧陵西北呂墳村。

天啟初(1621年),追贈刑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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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坤終生不顯,當官比不上張居正,學問做不過王陽明。他蹉跎一生,老於仕途,終未得重用。

呂坤入仕時,正值神宗皇帝朱翊鈞即位不久。這位執政長達48年之久的大明天子竟然20多年不上朝,為天下之奇。

有人說呂坤難得升遷的真正原因在於其辦事過於認真,得罪了權貴,小人紛紛進讒中傷,最後導致其夙願難酬,有志不申。

其實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守護者,文人士大夫心中常有種以天下為己任的胸懷抱負。

呂坤正是由這一文化薰陶中走出之人,為了忠君,他敢犯顏上書。

明萬曆25年,呂坤上疏指陳天子過失,說萬曆皇帝拒諫飾非,言路閉塞,“一人孤立萬乘之上,舉朝無犯顏逆耳之人,快在一時,憂貽他日”。

皇帝尚且“快在一時”,他一介小官卻“憂貽他日”,怎能不討人嫌?!

幸好萬曆皇帝玩心過重,無暇顧及,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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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閱歷已久,呂坤漸漸明白官場的規則,方知一己之力,難糾天子,更難改世道。

他明白官員處理事務的準則是看對自己是否有利,一國一朝,承平日久,官場之風習相延以傳,“百世常行,天下通行”。

呂坤參與其中,想獨立寒秋,可知有多難。

既不能逢場作戲,又不肯結黨營私,結局便可想而知了。

呂坤在官場數十載,不得重用亦是好運。

總結官場命運,他得出一種體認:命運在天,但可不聽從它的擺佈,在人們自己掌握命運的過程中,就可以分出君子和小人。

君子心中有標準,合於標準的才會去佔有,故心理不會不平衡;小人就不同了,不論什麼事,都想佔有,不擇手段達到目的,但卻沒有德性和才能與之匹配,故而心神勞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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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去似是對自己一生坎坷命運的坦然面對,卻無意中流露出對形成這一體制的無盡感慨。

呂坤晚年將數十年官場之感慨著為一書,其中既有對人生不遇的無限感嘆,又有對無力改變官場積習的沉重呻吟。

“精明也要十分,只須藏在渾厚裡作用。古今得禍者,精明人十居其九,未有渾厚而得禍者。今之人惟恐精明不至,乃所以為愚也。”

這一經驗被百年之後的鄭燮(xiè)總結成四個字:難得糊塗。

國家機器幾千年運行下來,已然形成巨大慣力,被這巨大慣力裹攜其中的任何一顆螺絲釘都將被改造,不和諧者早已一顆顆地掉了出來,呂坤和鄭燮就是其中二顆。

掉下來,摔疼了,無力吶喊,只得哼哼幾下,刷刷存在感。

有病你就呻吟,不管是個人病了還是社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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