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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不壞的豐田”，這次遇上了麻煩！
前不久，車質網上上百位車主反映一汽豐田生產的2019款亞洲龍和2020款RAV4榮放出現機油增高和機油乳化，且出現問題的這兩款車都是混合動力版。
《商學院》記者看到一位車主在網上投訴說，3月初逛論壇看到大家談論豐田機油增多、機油乳化就自己測了下，發現增多後去4S店抽了1.2升機油，結果開了500公里又增多了，被商家告知這是正常現象，他表示不解：“機油都多了怎麼還能正常？買了豐田車還能自產機油嗎？最起碼也要像本田那樣延長質保啊，不然開著也不放心。”
微博上一位購買了2019款2.5L雙擎版亞洲龍的杭州車主也是如此，他告訴《商學院》記者，三月初他給車做了保養，接近中旬時看到了網上的評論，隨即自己測了一下發現確實增高。4S店也承認確實存在增高，但說不清為什麼，“他們說不知是保養時機油放多了，還是什麼原因，就告知我不影響使用，是正常現象。”
“雖然到目前為止，開車沒受到影響，但是增多肯定有問題，應該給個明確的原因解釋，還有，如果車輛超出質保期依然存在機油增高，廠商該有什麼措施給我們呢？”微博網友對記者說。
《商學院》記者就消費者反映問題聯繫一汽豐田公關部詢問機油增多原因、相應解決措施及是否啟動召回，相關負責人回覆記者：“對此，一汽豐田高度重視，立即連同母公司技術部門進行緊急調查。針對用戶和媒體反饋的機油增高現象，結合調查結果，我們認為這屬於已知的在發動機工作過程中發生的正常現象。”
上述公關部相關負責人解釋說：“低速短距離行駛時，在不能充分暖機的狀態下，汽油發動機都有可能發生機油液麵上升和機油加註蓋內側乳化的現象，該現象對發動機性能不會產生影響，請大家安心使用。對於仍然心存不安的顧客，可以聯繫一汽豐田經銷商進店檢查。”
緣何機油增高？
在北京從事汽車維修的楊濤曾形容豐田“開不壞”，他主要修德系車，“不愛修豐田，它也不愛壞，沒毛病。”正如楊濤和記者接觸到的很多網約車司機所說，“質量好”“扛造”是豐田的標籤。
一汽豐田公關部相關負責人在回覆《商學院》記者採訪時也表示，“用戶第一”是一汽豐田矢志不渝的經營理念，為用戶打造安心、安全的汽車生活也是一汽豐田責無旁貸的責任。“今後，一汽豐田將遵循這一理念，繼續為客戶提供優質的產品和服務。”
而這次機油增高和乳化問題究竟是否算作質量問題？根本原因又是什麼？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著人們對於豐田“質量好”“扛造”的固有認知。
天津大學教授、內燃機燃燒學國家重點實驗室副主任姚春德認為，機油增高通常有三方面原因，一是機油加多了，或機油測量條件不一致；二是汽油混進機油裡，將機油稀釋；三是未被蒸發的水進入機油，日積月累還會造成機油乳化。
如果是第一種原因，姚春德認為機油增高是正常的，但若是後兩種，原因就需要進一步剖析。一般燃油混合氣形成有兩種方式，氣口噴射和直接噴射，由於省油，現在大多數發動機都採用缸內直噴。而該噴射方式和天氣、行駛距離都是機油增高及乳化的“嫌疑人”。
“缸內直噴就是將汽油直接噴在氣缸裡，讓空氣和汽油形成混合氣爆發做功，通常，機油達到一定溫度後，汽油容易揮發成蒸汽，可通過曲軸箱強制通風閥被送到進氣管，燒掉後從排氣管排掉。但由於冬天溫度低，氣缸較冷，又遇到疫情，行駛距離短，運行轉速低，機油溫度不夠，導致汽油噴進去後沒有得到很好的霧化，缸內直噴後，部分汽油可能會噴到氣缸壁面上，將壁面上的潤滑油溶掉，淋到機油池內，出現機油增高。”姚春德說。
那麼水又是如何進去的呢？或跟混合動力系統有一定關係。姚春德闡釋道：“混動車型低轉速時是電機工作，但冬天電池儲能能力較弱，沒電後由發動機啟動充電，低負荷狀態運行加缸內直噴狀態下，活塞和缸套間間隙較大，當汽油中的碳氫物質經燃燒產生水後，沒蒸發的水就會通過活塞和缸套的間隙進入機油池。日久天長，水越積越多，不僅機油液麵會增高，還會發生乳化。而車今年至少有兩個月都處在該狀態下。”
姚春德以及多位從事汽車銷售及修理的人員都向《商學院》記者表明，機油增高過多，會增加曲軸在曲軸箱的運動阻力，導致油耗增加；機油乳化則降低機油潤滑性能，如不更換，長時間在高速路上行駛時可能會造成發動機拉缸的故障。
通常，機油值只要處在機油標尺的高位線（上限）和低位線（下限）間就是正常的，“液位不超過正常值的10%都是被允許的。”姚春德告訴《商學院》記者。可一旦機油液麵超過高位線20mm左右後，就可能造成發動機拉缸。
對此，姚春德給出的建議是，用戶可等能自由外出後開車多跑一跑，“讓機油達到100多度”，汽油也就能得到揮發，但若長距離行駛仍然存在機油增高，就需到4S店尋求幫助；如發現乳化，機油顏色變黃白色，需立即更換機油。
與一汽豐田遭遇同種境遇的還有豐田旗下豪華品牌雷克薩斯。一方面是溫度低使然，一方面是行駛距離過短甚至長期閒置導致，使得近期大量豐田用戶反饋機油增高。只是，為何問題多發於新款而非老款？姚春德認為主要由於“老款豐田採用氣口噴射，現在是缸內直噴或氣口+缸內直噴，改變行駛習慣通常就會好轉。”
令人不解的還有，為何機油增高與乳化集中爆發於豐田，而非其他運用混動系統的品牌？為何身在低溫地區且較少用車的車主未發現機油增高？這是否意味著涉事車型的發動機確實存在問題？
姚春德認為：“用戶可從現在開始觀察，如果隨著天氣變暖，疫情逐漸好轉，機油增高和乳化仍然存在，就需要慎重考慮是否車輛製造質量存在瑕疵。”也就是說，當排除掉天氣、行駛距離和缸內直噴這幾項變量後，才能判斷是否與核心部件質量有關。
高銷量與“麻煩”齊飛
在中國，豐田是與大眾一樣耳熟能詳的汽車品牌。2019年，豐田集團（包括豐田、大發、日野）全球銷量達到1074.21萬輛，同比增長1.4%，僅次於大眾集團的1097.46萬輛，拿下2019年全球銷量亞軍。其中，豐田和雷克薩斯品牌共銷售971.43萬輛，同比增長1.8%。
相比中國市場為大眾集團銷量貢獻近四成的重量級地位，豐田2019年在中國市場共售出162萬輛，同比增長9%，為豐田貢獻銷量15.08%。該年，一汽豐田和廣汽豐田兩大合資廠商各貢獻72.47萬輛和66.57萬輛。
一汽豐田的轎車車型卡羅拉是最大“功臣”。2017年到2019年三年間，卡羅拉全年銷量始終位列轎車排行榜前五，其銷量在一汽豐田中均佔比五成左右。
豐田也是汽車廠商中保值率數一數二的品牌。J.D.Power、58汽車和優信聯合制作的《中國汽車保值率研究報告》（統計基礎為58汽車和優信在2019年3月至2020年2月的二手車交易數據）顯示，雷克薩斯和豐田品牌保值率均在60%以上，分別位列第一和第三；國內合資廠商中，一汽豐田和廣汽豐田保值率並列第二。
（圖源自《中國汽車保值率研究報告》（2020年3月更新））
保持出色銷量和保值率的同時，豐田需更重視車輛品質與質量控制。其與斯巴魯曾因氣門彈簧設計不當可能造成發動機熄火引發安全隱患在全球發起41.1萬輛召回，並因召回維修後仍未解決問題，甚至導致汽車著火而在2019年11月迎來集體訴訟。
2019年3月，美國消費者監督組織汽車安全中心（CAS）要求豐田和斯巴魯停止維修，直到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汽車行業分析師賈新光曾對《商學院》記者表示：“豐田必須快速解決訴訟中提到的問題，否則會影響豐田本身。”
讓前述微博網友不滿的是，他已經看到2月初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對豐田旗下車型的召回聲明。包括2020款豐田亞洲龍混合動力、凱美瑞、凱美瑞混合動力、雷克薩斯 ES300h 、2019-2020款 RAV4及RAV4混合動力在內的車型因冷卻劑洩露將於4月召回。
聲明解釋稱，冷卻劑洩露會導致發動機過熱，造成汽油車失速，增加撞車風險。且所有涉及車輛的發動機鑄件存在氣孔，可能導致裂紋，使冷卻劑在內部和外部洩漏，增加起火風險。
“為什麼美國都召回了，中國還不召回？”微博網友疑惑地問。他問4S店，對方說官方沒有具體的召回通知；問豐田總部，得到的答覆是“兩件事情況不一樣，國內的機油增高是正常現象。”
對此，豐田在此前接受媒體採訪時解釋稱，發生在北美的召回是因發動機燃油泵存在製造缺陷，與中國出現的機油增高並無關係，同時，兩地市場採用不同的發動機供應商，因此在美召回不會發生在中國。
姚春德也同意兩者情況不一樣：“雖然同是增加機油量，造成機油升高的結果相同，但那是加工缺陷，需要召回。以雷克薩斯為例，豐田在美髮動機都是美國生產，我國銷售的雷克薩斯混動發動機則產自日本。”
《商學院》記者在豐田中國官網看到，一汽豐田分別在天津與長春擁有發動機公司，前者從事發動機、鑄件和其他零部件及其組件的設計、開發、製造和在國內外市場的銷售、售後服務，後者從事發動機及其零部件的生產和售後服務。
關於一汽豐田機油增高的後續進展，《商學院》將持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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