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炒肉與豆腐乾
周忠應
“來我家飯不？我今晚給你燒芹菜炒肉與豆腐乾。”與老婆戀愛的時候，老婆這樣約我。以前我是不吃芹菜的，主要是受不了芹菜的那一股藥味兒，吃菜如吃藥，沒有什麼美味可言。不過戀愛中的男女，可以為之瘋狂，何況是芹菜。“這分明是誘惑嘛？芹菜即情菜矣，肯定對我有情有意啦”，我心裡一陣竊喜。
我與老婆戀愛之前，我的一個同學非常喜歡我的老婆，常常託我給她送情書，而我與同學的老表在進行兩地書信戀。我同學常約她去看電影什麼的，她總是說我去她就去，這樣，我們成了三個人的約會。我能感覺到，老婆對我喜歡多一點，對我的同學有些不理不睬。這讓有我有些尷尬，心裡也有一些隱隱不安，卻又有一些莫名的渴望。
與老婆正式宣佈戀愛就是從吃這次芹菜開始的，吃飯之前，老婆跟我說：“其實我知道你是不吃芹菜的，今天我只做了一個菜，看你吃還是不吃。”剛開始，我在菜裡找肉與豆腐乾吃，不過肉與豆腐乾卻不多，很快就吃完了。老婆見此，用筷子給我夾了幾片芹菜，我用眼睛偷偷地斜了她幾下，然後硬著頭皮試著咬一口芹菜。咬的時候，我再偷看了老婆一眼，只見她滿臉微笑地望著我。
“呃，這味道不錯”，當我慢慢吃下一根芹菜的時候，竟然感到這芹菜清香、脆嫩又有些麼與眾不同。當我嘗第二根芹菜的時候，我發覺芹菜也是一種美味，並不像以前印象中的藥味太濃而下不了口。
“你知道嗎？在所有的蔬菜中，芹菜最具有美人相。我在擇菜的時候，感覺芹菜有一種窈窕淑女狀。”這是我第一次聽說芹菜像美女的。仔細一瞧，果真有幾分美女的姿態。它肉厚而纖細，水嫩水嫩的，確實是水做的骨肉。
老婆個兒不高挑，不過那時候特別水嫩水嫩。飯後，我跟她開玩笑說：“你就如芹菜，做只能屬於我品嚐的情菜吧？”然後，她便水嫩水嫩地偎依著我，一起暢想起我們愛情的未來。
結婚之後，我們好像有太長的時候沒有吃過芹菜了。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也許是我們有意收藏了芹菜的戀愛細節吧。直到前幾年在長沙工作的時候，公司搞體檢，一查老婆有了高血壓。醫生說，高壓血除了吃藥，還要進行食療，而芹菜是最好的降壓菜。我這才知道，芹菜還是真是一種藥啊！
於是，芹菜又走上我們的餐桌。不過我覺得芹菜得跟豆腐乾和豬肉兩樣東西一起炒才最入味。做法也非常簡單，芹菜去葉洗淨，切成顆粒，用少許鹽拌勻，瀝乾水；蒜苗洗淨後切成短節，豆瓣剁細；豬肉洗淨剁成細片；豆腐乾切成片，不要太薄備用；炒鍋置旺火上，放入豬油菜油各半，燒至七成熱，下豬肉，加幾粒花椒炒幹水汽，加豆瓣、姜米、蒜米、泡椒、泡菜使牛肉上色上味，豬肉燒至幹酥時，下芹菜、蒜苗翻炒；隨後，加入豆腐乾與少許清水翻炒，用最後醬油少許、料酒、醋幾滴、白糖勾兌成汁淋入鍋內，旋即起鍋而成為美味的下飯降血壓菜。炒芹菜注意兩點，一是芹菜不能炒老，否則就不脆了；同時，必須放味精，我認為放了可以讓味道更鮮美。
品嚐的時候，要分三個層次，這是我的吃法，不知道大家認可不認可？首先咬一口芹菜，然後咀嚼一口肉味，最後是品嚐豆腐乾；嘗過芹菜香脆之後，再品肉的綿長，最後吃豆腐乾的軟嫩，這便人生中最美的味道搭配。如果把這道菜比成情菜的話，那麼吃芹是一種嗔，吃肉是一種戀，吃豆腐便是心心相印了。
現在人已過半百，戀愛的時光已經遙不可及了。還好，在家與老婆一起享受美食，回味愛情，品嚐親情，這日子還過得不錯。只要有心，再平常的家常菜也能炒出奇妙，人生不可多得啊……（2020年3月26日寫於陶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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