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6 《赵氏孤儿》发生地在河津

《赵氏孤儿》全名《冤报冤赵氏孤儿》，又名《赵氏孤儿大报仇》，与《窦娥冤》《长生殿》《桃花扇》并称中国古典四大悲剧。元杂剧《赵氏孤儿》是一部历史剧，相关历史事件的记载最早见于《左传》，到司马迁《史记·赵世家》、刘向《新序》《说苑》才有详细记载。

据《史记·赵世家》记载，春秋晋灵公时期，赵盾一家三百多口尽被武将屠岸贾诛杀，仅漏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即赵氏孤儿。为保存赵家唯一血脉，赵氏孤儿的母亲晋国公主托付草泽医生程婴将孤儿带走，自己自缢身死。程婴将赵氏孤儿藏在药箱中，欲带出宫门时遇到屠岸贾的部将韩厥。韩厥深知孤儿乃忠良之后，便放走程婴和赵氏孤儿，后自刎身亡。屠岸贾搜不到赵氏孤儿，遂下令将全城满月到半岁间的婴孩都囚禁起来，威胁窝藏赵氏孤儿者再不交出孩子，就将这些婴孩全部杀死。程婴走投无路之下，找到晋国退隐老臣公孙杵臼，商定用自己的孩子替代赵氏孤儿。随后，程婴假意告发公孙杵臼，引屠岸贾到公孙杵臼家中搜出假孤儿并杀死，公孙杵臼撞阶自杀，程婴忍辱负重抚养大赵氏孤儿。20年后，得知真相的赵氏孤儿杀死屠岸贾，报了血海深仇。

据说，这出戏始于宋代，到了明代已在民间普遍流传。由于这出戏矛盾突出，情节动人，不仅成为一出历史名剧，而且历代以来成为国内各剧种首选剧目，还被移植成意大利、法国等国的剧种表演。一直以来，《赵氏孤儿》故事发生地点多有其说。有说在襄汾县三公村，有说在盂县藏山。两地既有传说，又有藏匿孤儿的遗迹可考，各执一词，真伪难辨。本文试图就赵氏家族与河津的关系作一考略，可为商榷。

《赵氏孤儿》的剧情由多种情节构成，策划阴谋的场所毋庸置疑，是在当时的晋国都城绛邑（一说是今侯马新田，一说是今襄汾赵康）。而惨案发生的地域究竟在何处？首要是弄清楚赵氏宗族居住在什么地方。笔者认为，当时除了在晋都任职的少数人外，绝大多数赵氏成员均居住在他们的采邑耿城，即现在河津市山王村一带。其依据如下：

一是据《左传》和《史记》记载：晋献公十六年（前661）由赵夙御公车,毕万为右乘，献公亲自出征，一举灭掉霍、魏、耿三国。班师回朝后，将魏（芮城县北半部）赐给毕万，耿（今河津市南半部，其治在今山王村）赐给赵夙为采邑（封地），并将他们官封大夫。晋文公四年（前633），赵夙之孙赵衰被拜为卿，掌管国政统领三军。文公仍命赵衰继承原封（见《史记·晋世家》）。直到赵献侯（赵氏第十代）元年，即公元前423年，随着赵氏势力的不断北扩，便将府治由耿迁至中牟（见《史记·赵世家》《辞海》）。赵氏在耿共统治了238年，这一点与《前汉书·地理志·河东郡》、清光绪版《河津县志》记载：“赵氏在耿共传十代”是一致的。而惨案事件发生在赵氏第五代赵朔时期，即公元前597年。即说此时，赵氏的采邑非耿莫属。

二是晋国当时属于奴隶社会，赵氏家族就是耿地的奴隶主。这里除少数自由民外，绝大多数都是赵家的奴隶。奴隶社会是父死子袭，代代相传。他们除占有土地、奴隶之外，还有一套以族人为主的多层次管理机构，占有大片的土地收入。也就是说赵氏在这里形成一个权力中心，常年统治着这块地方。这些士大夫（奴隶主）权力很大，可以在采邑建筑宫殿、豢养军队等。平时除少数任职官员外，多数人都是有事时来朝，无事时就在采邑经营自己的事务。若遇到战争，就接受诸侯的命令带上自己的军队参战。对于晋国来说这种权力分配更为突出，这也是酿成后来晋国被肢解的原因之一。

三是中国古代奴隶社会分公、侯、伯、子、男多个等级，下一级奴隶主要向上一级奴隶主纳贡交税。晋君属于公一级，赵氏属于侯一级。也就是说晋国国君不仅不会给赵氏发放薪水，赵氏反而要向晋君纳贡，这和后来的中央集权制不同。中央集权制是由郡县上交税收，再由中央政府向大臣们发放薪水。而奴隶社会除过纳贡外则是自收自养，即用采邑的土地收入养活自己。据此分析，赵氏的族人和眷属根本不可能住在晋都，即使有也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居住在赵氏的采邑耿地。

四是对于庞大的赵氏族群来说，就当时的交通工具而言，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把赵氏家族成员从一百多公里外的耿城押送到晋都绛邑，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再处斩，只能是就地处决。《史记·赵世家》载：屠岸贾带人到“下宫”把赵氏家族杀尽斩绝。《礼记·文王世子》载：“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郑玄注：“下宫，亲庙也。”这儿的下宫指的就是宗庙，赵氏的宗庙当然在其采邑了。本文认为这个“下宫”就是赵氏在耿地所建的宗庙。因为历史上无论哪个朝代，除过国君帝王外，所有大臣都不能在都城建筑宫殿，即使宫邸建筑得再豪华，再气派也只能成为府，不能称为宫。当时晋国大夫一级的文武大臣至少也有二三十人，试想，晋君能让他们在晋都建立宫殿吗？这就像诸侯不能再周朝都城洛邑建立宫殿一样，各家大夫也不能在晋都绛邑建立宫殿。要建宫殿，只能建在自己的采邑。所以说这个“下宫”应在耿都一带。山王村一带早年还有“柏泉、城前、城后、南社、金库、中宫、鳌背、园上、陈庄地、梨园、岸地”等古地名，城池占地约500亩，从中可以看出唯一没有下宫。下宫在哪里？历史也给出了答案，据记载，距离山王村仅三华里的北张村玉泉寺其前身为商周时期耿国宗庙，后为春秋时期赵氏族群的家庙，惨案发生后，赵氏家族被灭门。为此，原来的赵张村易名为张村，后因地理位置居北，再易名为现在的北张村，惨杀赵氏家族的地方更为确切的地点应是现在的

如此，《赵氏孤儿》故事发生地就可基本确定。策划阴谋是在绛邑，藏匿孤儿是在襄汾县三公村，或是在盂县藏山，而惨杀赵氏家族的地方，无论何种说法都离不开当时赵氏家族的采邑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