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千年疑問:什麼導致你貧困?是父母、天地、自身,還是命運


莊子的千年疑問:什麼導致你貧困?是父母、天地、自身,還是命運

莊子這次又講了一個故事。我們注意到,莊子的寓言故事,或者說童話、神話故事也可以,很多都是發生在朋友、師徒之間的談話。為什麼呢?

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修行是一條孤獨的路,這條路上需要朋友的陪伴。古人稱修道需要四點“財侶法地”,其中的侶,是伴侶的意思,不一定是男女朋友,也可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莊子的千年疑問:什麼導致你貧困?是父母、天地、自身,還是命運


修行是孤獨的路,而人生正是一場曠日持久的修行。每個人在這個世界生活,無時無刻不在與人交流、與物交流、與天地自然宇宙交流。這個交流的過程中,智者悟出了道之所存,權勢者制定了社會法則,而那個莫名的造物者、神秘的造物主,創造了天地自然法則。人本來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然而漫長的進化讓我們迷失了本性,竟然自認為是天地宇宙的主人。

除了朋友,更有師徒。師徒關係堅不可摧、牢不可破,蓋因以先帶後,以強帶弱,是人類社會長期形成的習慣。學生固然要找到一個好老師,從他那裡學到所需知識技能;而老師又何嘗不盼望得到一個好學生?“則一英才而教之”,將自己畢生的心血傳承下去,是多少老師心中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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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道的傳遞過程中,學生與老師,朋友之間,這樣的交流,既貼近生活,又令人身臨其境、自我代入感強,是一種很好的“現場教學”方法。莊子看來也是熟知教育的大宗師。

閒話少說,言歸正傳。

子輿與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輿曰:子桑殆病矣!裹飯而往食之。

子輿和子桑,兩個人是好朋友。霖雨,相當於“淫雨霏霏,連月不開”,下了好久好久的雨,就如同這次席捲全國的冠狀病毒,讓朋友無法出門。時間久了,吃的喝的怎麼樣?充足嗎?於是子輿帶了一個盒飯去看子桑,朋友之間的友誼顯露無遺。

至子桑之門,則若歌若哭,鼓琴曰:父邪!母邪!天乎!人乎!有不任其聲而趨舉其詩焉。

到了子桑門口,聽到子桑在唱歌,因為不是專業歌唱家,所以子桑的歌聲十分難聽,“若歌若哭”,邊唱邊哭,“不任其聲”,不成調子,唱和哭分不出來。哭什麼?“爸爸啊!媽媽啊!天啊!到底是誰的罪過,為什麼要生我啊!”埋怨父母天地生了自己。

子輿入,曰:子之歌詩,何故若是?

子輿進去問,兄弟,你吵吵啥?你幹啥呢!

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極者,而弗得也。父母豈欲吾貧哉?天無私覆,地無私載,天地豈私貧我哉?求其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極者,命也夫!

子桑回答說,我太餓了,太痛苦,於是一直想一個問題:我為什麼混到這個地步?父母愛子女,是父母想讓我貧困嗎?天道至公,是天地想讓我貧困嗎?都不是。那我為啥這輩子這麼慘!貧困不說,這次又差點餓死。我的命運怎麼這麼差!

說到這兒,戛然而止。這個故事完了。莊子的小故事,從來都是這樣突兀。為什麼他這麼貧困,是天地還是父母,還是他自身原因,還是他說的命運?命運是什麼,可以改變嗎?這些也許都是這對朋友接下來討論的話題,與我們讀者大眾思考的問題。然而答案是什麼?莊子管殺不管埋,頗有後世禪宗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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