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制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2018年,中國,福建,武夷山。

一場名為“傳承者”的活動正在朝前推進著,這也許是迄今為止,武夷巖茶技藝傳承史中最為考究的活動。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師父,弟子,技藝,傳承,這是這個活動中最為核心的四個關鍵詞。

本期的黃聖亮、鮑忠飛和吳宗燕、陳德平師徒,兩對師徒、四位正當年的漢子,他們尊重傳統技藝,兢兢業業做茶,待人做事耿直爽朗,尤其是他們身上的那種“大事臨前有靜氣”的特質,很圈粉。和他們聊武夷巖茶傳統制作技藝和傳承,有一種雙腳踏在土地上的安定和穩妥感。

黃聖亮+鮑忠飛:用恭敬心對待傳統技藝,把尊重落在實處

黃聖亮:41歲,從事武夷巖茶製作24年,首批武夷巖茶(大紅袍)傳統制作技藝傳承人。

鮑忠飛:37歲,從事武夷巖茶製作16年。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我們是在瑞泉號博物館裡探訪了黃聖亮和鮑忠飛師徒。“瑞泉”是黃聖亮的家族企業品牌,“瑞泉號博物館”是一處將武夷巖茶傳統制作技藝及製作器具真實呈現的地方。

這裡的巖茶製作展示間,從做青間、殺青揉捻和烘焙間,具象地呈現了武夷巖茶傳統的手工製作技藝及製作器具,讓你對巖茶複雜的製作過程在短短几分鐘內有一個直觀的認識,直到衣袖浸透茶香。

還有收集來的以宋代武夷巖茶興盛時期的器皿為主的老茶器,存放了上萬罐各種年份的茶窖,所有這些一起,述說一個家族對“傳承”的理解和踐行。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 黃聖亮與父親黃賢義、哥哥黃聖輝手工做茶

“傳是建立在承的基礎上,具體到我們家族,這就是一個精神的支撐。無論何時,對傳統手藝都要有恭敬心、要尊重。讀古通今,對傳統手工製茶工藝的透徹理解更容易進入到一種良好的做茶,甚至是喝茶的狀態裡。”帶我們參觀完博物館時,黃聖亮說著自己對傳承的理解。

當具體談到對傳統制茶工藝的理解時,黃聖亮的看法更具體和細緻。

“從某種方面說,一種好的製茶狀態的尋找其實是度的把握。比如採摘的成熟度、搖青時的輕重度、炒茶時的溫度、揉捻時的力度等等,能把‘度’縮在更小的範圍裡,做出好茶的幾率就更大。俗話說,膽大心細。做茶這一行的男人們,不缺膽大,缺的是心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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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忠飛是黃聖亮這次製茶大會推薦的徒弟,同時也是黃聖亮弟弟的同學。雖然只相差四歲,但是鮑忠飛對師父的態度恭恭敬敬。在師父黃聖亮看來,徒弟鮑忠飛身上具備了一名優秀武夷製茶人應有的特質,勤勞、踏實、心思細且善於總結。

”剛開始和我學做茶那會兒,最長的一次他5天6夜沒上床睡過覺。我知道做茶熬夜沒覺睡那個味兒,能這麼久不上床睡覺,得有非常強的幹勁兒和精神撐著,很不容易。”黃聖亮說。

2002年到2009年,鮑忠飛跟著黃聖亮學了7年,後自己獨立,獨立後的鮑忠飛在各個茶賽中也屢次獲獎。即便如此,每年他還都跟師父一起做手工。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單從形象來看,鮑忠飛就屬於那種踏實肯幹但不善言辭的硬漢角色。整個探訪過程中,鮑忠飛的話都不多,但是師父黃聖亮的話他都記得,會把師父曾經和他講過的許多話拿出來和我們分享。

“師父一直和我說,不要把比賽看得太重,每次比賽更多的都是當作交流,得獎也只是多了一個更好的展示機會。”鮑忠飛說師父的教導他一直記得。

當詢問鮑忠飛平時的愛好時,得到的答案出人意料。“我平時愛釣魚,覺得特別安靜,人舒服。師父說,做茶人能找到一種靜的狀態很重要。”真的很難把釣魚和眼前這位挺拔健碩的漢子聯繫到一起,在鮑忠飛身上的這種反差,讓人印象很深。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對於這次活動,師徒兩位都從自己的角度提出了看法。

師父黃聖亮說:“這次製茶大會不但是武夷巖茶的傳播,是人、事、物的整體宣傳。我們透過媒體應該表達和傳遞的是,關於武夷巖茶的真實的、有美感的傳統手工製作技藝。”

徒弟鮑忠飛說:“對傳統手藝要有恭敬心,要尊重。在這次製茶大會里,要把尊重落實到行動上,尊重茶,尊重技藝、尊重前輩。”

吳宗燕+陳德平:認真學技藝,平常心對待傳承

吳宗燕:52歲,從事武夷巖茶製作32年,首批武夷巖茶(大紅袍)傳統制作技藝傳承人。

陳德平:43歲,從事武夷巖茶製作14年,福建師範大學藝術系本科畢業。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第一次探訪吳宗燕,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耿直。

“所有手藝傳承下來都是有根據的,對待傳統手藝我們得有自己的堅持。市場變化那麼快,我們這農民怎麼應付得來。”

“一個行業做好能養活很多人,但是做好不是‘用力過猛’。太花力氣的事情都不長久,幾代人、一兩百年的摸索才有今天,見得多了,也看得淡了。”

“茶葉專家陳宗懋都說,‘我們要向農民學習’。所以,我們不能讀了書就看不起農民。”

和吳宗燕聊到這次製茶大會他推薦的徒弟陳德平時,他的第一句話是:“你和德平具體聯繫,他是大學生,能講得多。”面對面談話的時候,他對大學生徒弟陳德平的看重表現在細枝末節的交談裡。“德平是九十年代初的大學生,當時馬頭組的第一個大學生,那時候的大學生含金量很高。學做茶也快,認真,好學。”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此時的陳德平,正在福建省農林大學接受國家一級評茶師為期一週的培訓和考試。

“在茶葉方面繼續深造,是為了知其然知其所以然。這是傳承的必備條件。每一代的傳承都受知識結構的侷限,‘名師出高徒’的老話是很對的。之所以能成為‘名師’是因為他對知識的理解更透徹,且能把知識分解得更好,以更有效的方式教授徒弟。這種能力需要強大的知識結構支撐。我師父的審評和看茶樣的獨到見解,對我有很大啟發。”

福建師範大學藝術專業畢業的陳德平應該是武夷山極少的一位藝術科班出身做茶人。起初回到武夷山,陳德平在中學做了近10年的美術老師,2003年的“非典”之後茶葉市場跌到谷底,陳德平接過家裡做茶的重任,全職做茶。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學美術的人,最開始的夢想一定是藝術家,但又必須面對現實。九十年代初的武夷山,一切都還閉塞,和外界幾乎沒有藝術文化的交流。‘非典’之後,家裡的茶不好做,但也必須有人做,所以我就回來了。”在陳德平看來,做茶和畫畫某種意味上是相通的,特別是國畫。“比如它們的創造性、不可逆性。”

在陳德平的記憶裡,在以前,武夷巖茶的傳統制作技藝就是個吃飯的手藝,和高大上沒關係。

“每年做茶師父都是白白胖胖地來,面黃肌瘦地走。我考大學去外面讀書,也是父母覺得做茶這個事太辛苦,不願意我再去做。”陳德平說。

巖茶非遺傳人黃聖亮、吳宗燕:製茶和傳承當前,惟靜氣方不辜負

講到傳統制茶手藝的傳承,陳德平認為,要平常心去學去做。

“一項手藝如果覺得它神秘,那就很難學會,更難學精。”具體到他個人,陳德平說:“全家族人都在做茶,從小到大沒脫離過做茶的這個環境。用特別文藝的話說,就是做茶似乎成了本能,和生活無縫對接,潛意識的存在,精神上的寄託。大俗話就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傳,是經驗上的延續;承,是承載,歸納總結,發揚光大。關於做茶,市場好我們好好做,市場不好我們認真做。從太外公輩就吃這碗飯的人,不敢忘的是精神,丟不掉的是手藝。”陳德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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