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人類活得久的祕密,藏在「庖丁解牛」里

王蒙:人類活得久的秘密,藏在“庖丁解牛”裡

來源丨喜馬拉雅昱楓格文化傳媒中心的精品課《王蒙講孔孟老莊》

在《莊子》一書當中,有一章叫做《養生篇》,體量不大,篇幅不長,但是這一篇很有名,而且比起別的來說,這是最好懂的一篇。

人生不必著急

養生,現在許多電視臺都專門開闢了養生節目,但是這個詞是從莊子那開始的。他講養生,可是他一上來先講的是“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就是我們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知識、智慧是無窮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無窮的智慧和知識這個目標太大了,很難實現。

王蒙:人類活得久的秘密,藏在“庖丁解牛”裡

緊接著他說的還不是養生,他說的是“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意思是你做好事,不是馬上就能出現好的名稱就被誇獎,你做壞事也不是馬上就會受到懲罰,受到制裁。還不如捋著自己大的血管,讓這個血管裡的血正常的,平平常常的在那裡頭流動,這樣的你還可以活的時間很長。

這兩段一個是講不必急著追求知識,另一段講不必急著追求正義的兌現,好人好報,惡人惡報,這方面您彆著急。因為人生並不是說,你所有的追求都要達到目的,所以要追求。你的追求本身就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內容,就是最大的浪漫。

勞動的藝術化

然後下邊是最有名的話“庖丁解牛、遊刃有餘”。文惠君正在思考關於養生的問題,這時候他看到他那的一個最有名的廚子,給他表演屠宰牛,把皮肉骨卸掉。

這個庖丁,他手那麼一甕,肩膀往那一靠,腳往那一踩,膝蓋單腿一跪,嘩啦一響,刀一進去嚯嚯的響,所有的他的這些解牛的動作“莫不中音”,那個聲音都很好聽,就完全和奏音樂一樣。

這樣的解牛,就像一個藝術活動一樣,也就是勞動藝術化了。這是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思想的一個理念,就是人類發展到高級的階段以後,勞動成為藝術,勞動成為歌舞,勞動成為人生的第一要求是人生的第一快樂。

王蒙:人類活得久的秘密,藏在“庖丁解牛”裡

然後梁惠王一看說你這個技術可太棒了。這個廚子馬上就說了,這已經不只是技術了,我所追求的是道。說我現在解牛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它是一個完整的牛。什麼意思?說三年以前,我認為這個是一個完整的牛,沒地下刀子,太難了,骨頭擋著,毛擋著,皮擋著,什麼東西都擋著,沒法辦。

以無有入無間

可是幹了三年以後,我眼睛裡頭目無全牛,我看見的是一個已經分解開了的。到處都有縫,到處都可以分離。而我這個刀非常的薄,這個刃非常的細,這個細的就可以進入一切的無間的地方,它就成了一個以無有入無間。就是我這個刀的刃他薄到了像沒有刃一樣,薄到了像零一樣的,它的厚度是零。

這非常像老子的一個理論,叫“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那個刀在裡頭,你划過來划過去,這都可以,叫無有入無間。你用不存在的厚度的那個刃兒,就可以進入並不存在的那個縫隙之中。

王蒙:人類活得久的秘密,藏在“庖丁解牛”裡

所以庖丁把分離這個牛解釋成是一種無間之道,是以無有入無間。而梁惠王聽了這個以後,啪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說我明白了,我得到了養生之道了,從這裡頭得到養生之道了。

悟得養生之道

庖丁他還解釋說,一個好的廚子,一個月得換一回刀,因為他不斷的切打進牛肉塊什麼各種食品,要費這個刀刃,一個了不起的高級廚師一年換一回刀。但是我幹這個活已經19年了,這刀還跟剛磨出來一樣,它的鋼不受損失,它的刃不受損失,它的鋒利不受損失。

所以梁惠王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就叫養生。就是不要讓你的神智、體魄,精神在人生當中受到磨難,受到損失。別人看的過不去的坎兒,你從這毫不費力地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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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個刀,別人有的是一個月就得換一回,一個月它就老了,有的一年它就老了,但是到了講大道的廚師,它19年還和原來一樣,它不老,它不弱,它不殘,它不壞,它不需要更換,這就是養生之道。

最後請大家思考一下,人生當中能不能有一種辦法,像庖丁解牛一樣,歌著唱著舞著,靠大道的力量永遠不受挫折,永遠不受磨難,永遠無往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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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講孔孟老莊》王蒙先生音頻平臺首次發聲,喜馬拉雅全網獨家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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