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甲方研究社
中美貿易摩擦，你以為只有中興、華為這類大型科技企業飽受煎熬？
正當中美兩國高手過招時，臭名昭著的 做空機構“渾水公司”又開始渾水摸魚了，這一次的獵物盯上了國內數一數二的教育類上市公司——好未來。
6月13日，渾水針對好未來發布首份做空報告，稱好未來雖有實際業務，但從2016財年起就欺詐性地誇大其利潤。報告一出，好未來股價即大跌9.95%！
有意思的是，好未來股價3日不降反升，上漲了2.42%！
事情最終的走向，會是“百發百中”的渾水終於踢到了鐵板，還是好未來被“狙殺前”的迴光返照？
從渾水以往 “光輝”的劣跡中，或許能找到答案！
1.好未來遭遇“死神的鹹豬手”！
“雖然教師、學生和學校都真實存在，但是好未來並無法像其描述得那樣飛速增長。”這是渾水公司6月中做空好未來時，其創始人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發表的論調。
他還說，如果一家公司有欺詐行為，就根本不值得相信，“我心中好未來的價值應該為零，別的投資人也許有其它的心理價位，但至少應該遠低於目前的股價。”
目的直接，就是要做空你！這是卡森一直以來的秉性。
即使好未來股價依舊堅挺，卡森依然自（嘴）信（硬）： “我做空中國高速傳媒時，第二份做空報告發布當天，該公司股價上漲做收，但這家公司最終摘牌，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做空當天股價走勢，不能說明問題。”
他甚至還煞有其事地分析了好未來股價沒有大跌的原因：“好未來目前股價只是隨著美股、中概股板塊浮動，我們只想告訴長線投資人，應該重新考慮這家公司的價值。”
當然，表面功夫誰都會做，但好未來高層也難免會“被禿鷲覬覦”噁心到，甚至引發危機感，畢竟渾水公司在圈子裡素有“中概股死神”的名聲，被它的鹹豬手染指不死也得脫層皮。
雖然好未來於2010年登陸紐交所後，股價曾暴漲154%，讓大量中國教育類公司都希望成為下一個“好未來”，但面對渾水公司的精心準備，好未來或許背地裡已經在瑟瑟發抖。
據渾水介紹，2017年底，渾水團隊在廣州做有關某中概股教育類企業的調查，某天突發奇想：不如順手看看其它同板塊的公司。好死不死的，剛剛在廣州完成數項投資的好未來，就這樣被渾水盯上了。
“我們對好未來的業務進行了幾項測試，馬上發現了問題”，卡森·布洛克說，“團隊一致同意，好未來項目上馬。”如你所見，渾水公司的立項標準，就是如此隨緣、佛系。
但在調研時，渾水卻格外賣力，不見兔子不撒鷹！他們用其它機構實體的名字多次直接接觸好未來，在中國各地的好未來學習中心與該公司銷售交談，從工商局、教育部等機構調取信息、財務分析等，這種實地調查形成了巨大的工作量，用卡森布洛克的話說便是“這是一項累活苦活”。
而這種最笨的長期調查方式，充實了渾水做空的底氣。好未來目前的低調從容，在卡森·布洛克眼裡只是一種策略：“好未來可能看過以前被做空公司的表現，認為說得越多，越容易被攻擊，因為一個謊要一百個謊去圓”。
2.渾水與中概股，有什麼仇什麼怨？
想必，遠離股市和金融的國人還一臉懵逼：渾水公司到底什麼來頭，真有傳得那麼邪乎嗎?
一切，還是得從卡森·布洛克這小子說起。
這個美國人，從12歲起就夢想著到中國淘金，因此在南加州大學主修金融時，還輔修了漢語，後來又在芝加哥大學獲得法學學位。
這樣一位既懂法又懂金融的人才，在2005年來到了一心向往的中國，入職了一家外資律師事務所，並經營一份倉儲生意和一家網站，甚至與人合著過一本書Doing Business in China for Dummies（《在中國經商——無師自通》），教外國人在中國做生意。
在中國期間，卡森·布洛克成為一名地道的中國通。然而他的生意沒多久就失敗了，還虧了一大筆錢。他曾在一次訪問中稱，在中國做生意任人宰割，不僅賠了錢，還得到很多慘痛的教訓。
咽不下這口氣的布洛克開始“墮落”與“黑化”，終於在2010年迎來了他的人生轉折點。
當年，布洛克的父親請他幫忙調查在美國上市的一家中國公司，他在通過一個半小時的參觀後發現，該公司的實際運營情況和財報所體現的有很大差距。
於是，他快速成立了渾水公司，專門撰寫報告，描述上述中國公司的實際情況，慫恿投資者賣掉這家公司的股票，病進行做空。
這就是渾水公司的第一個項目和第一個獵物，即東方紙業。東方紙業股價一週內狂跌50%，首戰告捷的布洛克，以近似於0的成本，玩了一次漂亮的“空手套白狼”，來錢速度可比苦苦經營倉庫快多了。
之所以命名為“渾水”，取的便是中國諺語“渾水摸魚”之意。也就是說，先把水攪渾，然後再摸魚。從此，布洛克帶領的渾水公司專門盯著中概股“死磕”。
這家明明是美國人創辦的公司，名氣卻遠沒有在中國那麼大，其 “百發百中、彈無虛發”的戰績更是證明，渾水是為中國而生。
從2010年6月做空東方紙業至今，渾水從捕獲的獵物身上，總計獲利高達數十億美金，而中概股們累計損失了數百億美元。
僅僅在2010年、2011兩年時間內，渾水的做空報告先後導致了綠諾科技、中國高速頻道、多元環球水務、嘉漢林業等上市企業摘牌退市或破產。
2012年7月，渾水更是發佈長達90多頁的研究報告，目標直指俞敏洪，造成新東方股價大跌8.48%！
江南春的分眾傳媒也沒逃脫渾水的魔爪，2011年底渾水研究公司發佈公告，稱分眾傳媒存在虛報LCD屏數量、內幕交易等問題，導致分眾當日股價跌幅一度高達39.49%。
更知名的案例，當屬2017年渾水公司狙擊港股企業輝山乳業，渾水直指輝山乳業資產虛高、盈利造假，讓輝山乳業慘遭洗倉，盤中一度跳水91%，創港股當日最大跌幅，市值蒸發280億元。
就如開始所說的——只要被渾水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而當惡人名氣足夠大時，那麼哪怕你只是與惡人的名字沾邊，也要跟著遭殃。
2011年6月，港股上市企業雨潤食品，便因市場傳言渾水發佈了該公司的負面報告，股價便聯繫暴跌33%，蒸發了150億港元。
3.渾水彈無虛發的“三板斧”！
有人或許要問：渾水如此做法，不是四處樹敵麼，在中國一定會被封殺吧？
答案是必須的！
中國自古有句老話，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渾水搞垮、搞虧了這麼多家上市企業，必然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明面上，渾水已經成為中國商業界的“過街老鼠”，即便無法光明正大的人人喊打，但像瘟神一樣遭人唾棄。誰要是被爆出跟渾水打交道，外界絕對會將這家公司與渾水一起隔離。
私底下，誰知道有多少老闆想找人去報復呢？起碼卡森·布洛克就表示過，他收到了不少的死亡威脅。所以，渾水公司網站主頁上沒有披露任何註冊和聯繫信息，整個公司除卡森·布洛克外，沒有一個全職員工，對他本人的常駐地、公司運作的任何細節等，布洛克也小心謹慎地保持神秘。
你可能又會想，既然名聲不好、還得時刻擔心人身安全，布洛克為何還要堅持呢？
還不是為了賺錢，賺快錢、大錢！
而渾水做空中國概念股，就是“空手套白狼”的簡單生意，方法不外乎三板斧。
第一步，先如狗一般，嗅出並聚焦可能存在問題的上市公司；
前面有講到，好未來被盯上，就是渾水公司在廣州無聊時，發現它的業務有問題而被定為目標立項的。
第二步，再化身偵探，進行360度調查，蒐集目標公司負面證據；
在狙擊分眾傳媒時，渾水用了最笨的調研方法。針對分眾年報披露有178382塊LCD屏，渾水僱傭了12個臨時工，花了半年時間去數分眾的LCD屏，結果發現只有不到120000塊，認為分眾財務造假；
又如去年的輝山乳業，渾水公司抓住的核心漏洞就是“牧草之王”苜蓿。輝山乳業聲稱苜蓿全部自給自足，不需要從第三方購買或安排長途運輸，因此利潤巨大。
輝山乳業招股書，宣稱苜蓿自給自足
但渾水公司實地走訪、暗訪發現，輝山乳業說謊了，它的苜蓿並非自給自足，而是從海外和黑龍江的第三方採購，進而推斷出輝山乳業財務造假。
第三步，發佈報告打壓目標公司股價，與此同時通過做空牟利。
在國際資本市場上，美股交易規則允許做空，使得做空者成為一支重要力量。做空機構往往會和對沖基金、律師事務所結盟，通過做空牟取更豐厚的利益。
渾水的做法是，在做空前，先向券商借來做空對象公司的股票並賣出去，緊接著發佈報告曝光其負面，趁目標公司股價大跌之際，低價購入股票還給券商。
舉個栗子，如果以10元價格賣出股票，做空後再以5元價格買入，相當於每股賺取5元的毛利，再扣除交易手續費、交付給券商的利息及其他稅費後，剩下的就是淨利。
以輝山乳業為例，股價由2.81港元跌至0.25港元，做空利潤之大，大家自行腦補。
看完布洛克這類做空機構的賺錢手段，或許A股股民會羨慕不已，因為國內股票似乎都不用做空，自己就在跌跌不休。
儘管大部分人對布洛克及渾水公司極為不齒，但並不妨礙他被布隆伯格新聞社評為2011年50大思考者之一，其他入選者都是諸如諾貝爾獎獲得者、哈佛大學教授的名流，只有他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渾小子”。
真是諷刺。
4.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和石頭！
揪住上市公司的問題，窮追猛打，做空機構不是行俠仗義，而是謀財逐利。渾水並不是第一家專門狙擊中概股的公司，在它之前還有位“前輩”——香櫞研究。
從2006年起，香櫞研究先後對21家中國海外上市公司發動襲擊，結果16家股價跌幅超過80%，7家最終退出了美國資本市場。
香櫞研究的轟動之作，當屬2012年硬剛許家印的恆大。當年6月，香櫞投資發佈恆大負面報告，恆大一日之間市值蒸發了76.28億港元的市值，許老闆高聲疾呼香櫞投資是“侵略者”、“土匪”、“強盜”。
渾水也好，香櫞也罷，縱觀他們成功擊倒的對象，都存在“造假”、“虛報”的負面實錘。
在大量“上市就是成功”的中國企業眼裡，這些做空機構無疑是惹人嫌的蒼蠅，但他們自身更願意自比為禿鷲，隨時俯衝下來帶走資本市場上的腐肉、毒瘤。
當渾水們拿出數十頁的詳盡負面報告時，你囔囔是沒用的，也別怪投資者們恐慌式地拋售你的股票。
中國人常言，打鐵還要自身硬、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中國企業別隻盯著上市敲鐘、身價暴漲、一夜造富的美夢，也得當心沒擦乾淨的屁股，隨時有被做空機構捅爆的可能。
要知道，2014年阿里巴巴赴美IPO路演期間，卡森·布洛克都曾躍躍欲試地暗示要做空阿里。即便最後未能付諸行動，那也是渾水有自知之明——渾水名字帶渾，但他們可不傻，他們知道阿里不是蛋，而是硬邦邦的石頭、鐵板，惹不起。
如今， 小米、美團、拼多多、優信二手車等等搶著去國外上市，是真的“無縫可鑽”，還是“硬到不行”呢？
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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