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長期獨霸兒童啟蒙詩歌排行榜的著名作品,據說是駱賓王7歲時所作,父親青州博昌縣令,死於任所,幼年流離寓居,但掩蓋不了神童的才學,“忌滿光先缺,乘昏影暫流;既能明似鏡,何用曲如鉤” 9歲的孩子就有如此的思辨能力。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長大的駱賓王,22歲進京赴試,出乎意料的是,神童+天才的駱賓王居然落榜了,原因很簡單很現實,唐初官員多沿用了隋朝舊臣,年輕氣盛口無遮攔,對伯夷叔齊的種種頌揚,就是啪啪啪打臉還無法辯駁,這樣給自己難堪的學生自然不能金榜題名。
唐代文人受高官賞識,而入府做幕僚的眾多,駱賓王也因此進入道王李元慶幕府,雖然文采四溢,但不羈的性格,情商總是不在線,“少年重英俠,弱歲賤衣冠”頗有行俠仗義的正義感,但也因此宦海沉浮,很快被踢出朝廷,歸隱再復出做官,先後隨軍十幾年,“迢迢芊路望芝田,眇眇函關恨蜀川”“弓弦抱漢月,馬足踐胡塵。不求生入塞,唯當死報君”留下了諸多軍旅痕跡的詩詞。
儀鳳三年,因上書諷刺掌權的武則天被捕入獄,寫下一首《在獄詠蟬》“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次年釋放出任臨海縣丞。
4年以後武則天廢中宗自立,徐敬業在揚州起兵,駱賓王寫了著名的《為徐敬業討武曌檄》,“偽臨朝武氏者,性非和順,地實寒微。昔充太宗下陳,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節,穢亂春宮。潛隱先帝之私,陰圖後房之嬖。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挖墳過往種種劣跡,也是自古檄文的基礎內容,“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鬥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此時已經60多歲的駱賓王依然不改本色,嫉惡如仇。
可惜兵變鬧劇一樣,世襲官三代的徐敬業和當年楊玄感一樣,根本沒搞清楚造反是怎麼回事,僅僅兩個月就被瓦解,《新唐書•駱賓王傳》“賓王亡命,不知所之”,《舊唐書》和《資治通鑑》都說和徐敬業兄弟一起被殺,且全家無一倖免,野史諸多出家為僧的說法不足信,類似的故事歷史上有上百人。
從神童開始,駱賓王駱賓王擅長七言歌行詩,富豔瑰麗的詞華,抒情敘事,但也是文人從政的悲劇人物,情商和價值觀不符,就像魯迅先生說的,“聲罪致討的明文,那力量往往遠不如交頭接耳的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