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玩笑：
《青春有你》沒你也行
15 年前《超級女聲》沒你可不行
那是全民都為夢想發燒的盛宴
上週末《青春有你2》終於公佈了第一次排名結果：虞書欣第一。
你也許還沒看過她唱歌跳舞，但你一定看過她的表情包：
要先有熱度，才有機會被看到被聽到。
觀眾也只當追劇看熱鬧，節目雖然叫“青年勵志綜藝”，但始終跟夢想無關。
最初的選秀不是這樣的，2005年的那場超女：草根報名，現場直播，全民投票參與造星。
什麼都不限，把所有人都點燃了。
在那個網絡還不發達，還不知道什麼是“偶像”的年代，一群青澀的女孩走進了大眾視野。
她們開啟了“民選偶像”的新時代，也帶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全民狂歡。
那一屆的女孩們再次出現，身上最大的標籤還是“超女”。
前兩週看到 06 屆超女重聚，尚雯婕和許飛因為沒加彼此微信、形同陌路，引人唏噓，同時我們也更加懷念 2005 那一年。
那是我們離純粹，離夢想最近的一年。
2005年的夏天
2005 年夏天，《超級女聲》的報名通道一開啟，就擠爆了。
5 個賽區，15 萬人報名。15 萬是什麼概念呢？
後來所有的綜藝節目裡，報名人數能超過當年的，只有《非誠勿擾》。而且是攢了半年的。
給你們看一下現場：
這是杭州，5000 人的長龍，12 個小時的等候，就為了填一張報名表。
更誇張的是成都，報名第一天就來了 15000 人，還有從內蒙古趕來的。
年齡最大的 89 歲，最小的 4 歲。
360 度全死角直播：不修音，不加濾鏡，光也是亂打。唱得東倒西歪南腔北調，但每個人都很自信。
特別像親戚朋友同學聚會的大型卡拉 OK 現場。
上場就嗨，抄起掃帚當話筒。
雖然不在調上，但五官表情肆意放飛，十分陶醉和享受。
唱到一半客戶來電話了。
吐字不清的 6 歲小姑娘唱蔡依林的《愛情 36 計》：“是誰說漂亮女生賣大腦，只懂得曖昧和蝦餃。”
讓《超級女聲》真正閃耀的，就是這種簡樸又純粹的自信。
她們很坦然，不怕跑調，不怕破音，也不擔心跳不好。
但都很自信。
即便是後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那時也是又青澀又輕狂的普通少年。
21 歲的李宇春，頂著刺蝟頭，不愛穿裙子，是班裡的酷女孩。
何潔是李宇春的師妹，整天戴著 walkman 聽李玟的歌。打扮氣場也像她，笑起來整個教室都能聽到。
張靚穎那會兒在酒吧駐唱給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也不太化妝，但唱歌很洋氣，不是英文歌就是西班牙語歌。
“只要你喜歡唱歌，不論年齡、不論容貌、不論地域、不論你是否受過專業訓練都可以報名參加超級女聲，實現唱歌夢想！”
從來沒有哪個唱歌比賽，門檻這麼低。
舞臺給你，話筒給你，鏡頭給你，人人都有做夢的機會和勇氣。
想唱就唱，要唱得響亮
這麼多年來，我們不停地懷念當年的超女，其實是想找回自己做夢的勇氣。
05 屆超女在綜藝《嚮往的生活》裡重聚。
一下子把大家拉回到 2005 年初次見到她們的樣子。
黃磊說：“那些女孩子在那兒唱歌，然後有夢想，真的很美好。”
“大家看到了一種很平等的東西，在你身上沒來得及發生，或者你想發生但沒發生的事情，在那個人身上投射出來了。”
這種能量，跟長相和唱功沒有絕對關係。
關鍵在於你身上的那股勁，讓人看到了不一樣的力量。
那個平等的舞臺早就沒有了，但當年抵達過的夢想，推動女孩們去了更遠的遠方。
但當年種下的希望，會在失意時一次次彈出來，提醒自己往哪繼續走——
黃雅莉參加節目時 16 歲，18 歲唱了首《蝴蝶泉邊》銷聲匿跡，唱歌的機會越來越少。
2013 年，有人答應給她開演唱會卻又突然撤資。
好幾次上《快樂大本營》都會問何炅：哥哥有沒有什麼機會讓我唱歌？最後都沒安排上。
但唱歌是她最想做，也非做不可的事。沒人再給她舞臺，她就自己做一個。
用了 6 年時間，花光出道以來的所有積蓄，做一個改裝車舞臺。
而當年獲得的勇氣，依然是現在也可以汲取的力量——
李宇春說：“當年我們不知道選秀會改變生活，甚至不知道有‘選秀’這個詞，現在大家都明白了。”
05 年的選秀影響的不僅是她們，也是陪她們一路成長過來的我們。
那首《想唱就唱》，一直源源不斷地有人去下面留言——
有人已經從少年變成了為生活奔波的中年人，卻時不時來這裡夢迴青春：
還有人說，以前沒聽懂的歌詞現在懂了：
15 年前，只覺得“想唱就唱”又酷又燃。
15 年後才聽懂，“就算這舞臺多空曠，就算沒有人為我鼓掌”有多勇敢。
尤其對普通女孩來說。
集體為夢想發燒
臺上的女孩為夢想努力，臺下的觀眾看得也很投入。
當時每 5 箇中國人裡就有一個看超女的。全民關注，集體為夢想發燒。
有小姑娘為了看張靚穎，捨棄了動畫片：
那年夏天可能也是我們第一次追星。
一開始的喜歡很單純，維護她的夢想，努力送她出道——
賣輪椅的大哥拉著廣告板滿大街轉，一邊宣傳輪椅店，一邊宣傳李宇春。
當時的賽制是觀眾短信投票決定選手去留，票數多的才能晉級。
但一個手機只能投 15 票，所以一到週末，粉絲們就上街拉票。
不同的粉絲隊伍常常狹路相逢——
“筆暢筆暢，實力唱將”；
“我們死都要為李宇春紮起！”
各喊各的口號，聲音小的就輸了。
現在看來有點好笑，但又挺感動。
有些人維護的不只是偶像們的夢想，也是自己從前不敢實踐的心願——
有位 50 多歲的音樂老師，在網上洋洋灑灑寫了 6000 字帖子為李宇春拉票，其中有一句：
“我年輕時就想做李宇春這樣的女孩，但不敢做，現在我從她身上看到了我過去的夢。”
而在陪著她們慢慢變成了不起的人後，女孩們開始相信，自己也有靠近夢想的可能。
“偶像”究竟代表著什麼？
有媒體犀利地評論：“現在的選秀節目，只有流量和產品，沒有‘人’。”
在“流量崇拜”的今天，選秀節目多了話題性和套路，缺少了“真實感”。
李宇春曾在《十三邀》中提出一個問題：偶像到底是什麼？
她和許知遠一起做了一個填詞遊戲：
“偶像是質疑，偶像也是信念。”
“偶像是生意，偶像也是價值。”
“偶像是忍辱負重，偶像也是大放異彩。”
許知遠說：“在現代語境裡面，偶像被廉價化了。”
李宇春表示認同：“感覺‘偶像’這個詞，越來越薄了。”
她舉了一個例子：
他們讓我看一個選手的表演，選手總是在比心，可是你的心不應該給你愛的人嗎？
如果你每首歌都比心，那心不就廉價了嗎？
距離05年《超女》，已經過去15年了。
我們告別了熱血的青春，逐漸變成一個有點佛系的大人。
也許回顧這些歲月，我們才明白：
偶像背後隱藏的意義，不只是一票又一票的激烈競爭。
而是在她們身上，我們看到了對自己未來的期許。
這種期許，不是《創造101》所唱的“你越喜愛，我越可愛”。
而是《想唱就唱》中所寫的：
“就算沒有人為我鼓掌，至少我還能夠，勇敢地自我欣賞。”
（內容綜合：新世相、魯豫有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