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是“主子”还是“戏子”?从《孔乙己》来窥探其中的缘由

《孔乙己》是鲁迅先生收录在

《呐喊》中的一篇。在《呐喊》的自序中,鲁迅先生提到在日本学医时,教师放映画片的中围观同胞被杀脸上的中国人,脸上麻木不仁的表情是鲁迅先生弃医从文的原因。

而《呐喊》自然是鲁迅先生希望借以惊醒国人精神的利器,虽然鲁迅先生自述为他的寂寞悲哀呐喊:“本以为现在是已经并非一个切迫而不能已于言的人了,但或者也还未能忘怀于当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罢。”其实是他为了唤醒国人内心底的声音。

读书人是“主子”还是“戏子”?从《孔乙己》来窥探其中的缘由

孔乙己的经历或许是鲁迅先生的思想中尴尬的中国读书的命运,故事线索缜密而完整,看似缓慢的故事线条经过了细密的思考,留给人开放式的故事回味。孔乙己的遭遇可怜、可气、可悲、可叹,也或许同样是读书人的鲁迅先生希望通过这则故事惊醒国人,尤其是读书人认清楚自身的角色。

一、《孔乙己》中人们的身份观念

鲁镇似乎不单单是鲁迅先生母亲的故乡,孔乙己的故事敲定发生在鲁镇应该是经过了思考。鲁迅先生也谈过他的笔名——愚鲁而迅行。故事中的人或者麻木,或者迂腐,可能正适合其中意义。我们难说孔乙己是不是确有其人,但是他的处境确是当时中国读书人所面临的真实处境。《孔乙己》篇幅很短,描写的人物不少却几乎没有名字,所以说这些人物不过是在故事中扮演好了各自的角色,写的不是批判哪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社会现象

(一)《孔乙己》中的主子与戏子

故事中,孔乙己来到咸亨酒店一场戏就开场了,而其中唯一的戏子就是孔乙己本人。而戏中偶尔出现的主人角色,分别是何家和丁举人。无论“主子”或“戏子”参与演出的都是读书人。

读书人是“主子”还是“戏子”?从《孔乙己》来窥探其中的缘由

在故事“我”的口中孔乙己满嘴的“知乎者也”,叫人听不明白。在孔乙己自顾自说着自认为的道理的时候,周围的人只当他是一个笑话。孔乙己好吃懒做,选择偷窃被抓现行被主人们吊起来打,这些作为酒店食客们的谈资用来取笑。被指出偷书之后孔乙己说:“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可见其自我认知角色始终是一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读书人。孔乙己也是酒馆里唯一站着喝酒穿长衫的人,他站在柜台外与短衣帮一起喝酒,他是这酒馆中的孤独者。孔乙己会为自己的行为及身份辩解,一方面是对自己偷盗行为的不耻,另一方面是他清醒的认识到他的行为与他的身份不相符合。

故事对“主人”的描写并不多,但是从何家与丁举人将偷东西的孔乙己吊起来打这一事件中可以看出,他们在镇里专横威权已久。对于处境艰难的孔乙己并无半分怜悯之心,而将偷窃者吊起来打成为了

理所当然

很多写同样题目的作者《儒林外史》中的范进做比喻,而范进的处境明显要好得多。对于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们中举前后的世界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中举之后就可以跳出原来的阶级一举成为社会管理者。可以说,读书人中举前是戏子,中举后是主子。范进中举前后就可以明显感受到这其中的区别。

与孔乙己相比,范进是却有其材,他的的幸运是有人赏识,而孔乙己的学识水平是难以推测的。孔乙己一生皓首穷经却没有实用技能去糊口,落得去偷盗的下场,孔乙己有着内心角色的同时却做着有违身份的事,者显示出的是当时读书人身份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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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孔乙己》中的看客

包括酒店的食客们、文中的我、酒店掌柜以及看到孔乙己到来围过来的人们,都是这场戏的看客,看客们与戏子的互动构成了故事的主要情节。看客们的身份不过是形形色色的中国百姓,无论老人青年小孩,对待孔乙己的态度是一致的——即来看这个读书人的笑话。孔乙己的“知乎者也”教他们听不懂也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以及受教育程度不在一个水平里。然而孔乙己做的是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在看客们的眼里并没有注意孔乙己的学问有多高,只是觉得他是穿了长衫充上流社会。

而故事一开始就交代了,只有那些穿长衫的才会买些菜坐下来吃,孔乙己夹在坐下来吃菜和站着喝酒的短衣帮中间是一个异类。而这个异类在他们看来或许以后会成为一个像丁举人一样的人,所以在他落魄的时候百般欺辱。

可以推测这些人平日里也是受到丁举人的专横跋扈。所以看客与孔乙己直接有着一层隔阂——普通人与读书人的隔阂。

可以说一个举人是一个戏子与主子的差别,而看客的态度是造成这个差别的原因,看客笑看孔乙己的遭遇,与鲁迅先生所描述那些画片里围观同胞被杀的中国人别无二致。封建教育的“仁义道德”吃的人也许是读书人本身,而看客们这是吃人者的帮凶。

读书人是“主子”还是“戏子”?从《孔乙己》来窥探其中的缘由

看客中有一部分要特别强调,无论是文中的我、还是来想孔乙己索要茴香豆吃的孩子们,他们的态度并不是自然有之,而是经过大人们的耳濡目染学到的。孔乙己想着教“我”识字,始终认为他自己所学是受用的,他还存有善良之心,而善良的心对于看客们确是无用的。

二、中国读书人的身份观念

在封建礼教的指导下,古代中国人的身份等级观念及其强烈——朝廷官员即是主子。读书人介于主仆之间,中了举人就能成为社会治理者的一员。而处于奴仆阶级的百姓,对读书人的情感十分微妙。无论在封建年代或鲁迅先生所处的时代,读书人始终是多重身份的集合

(一)当时中国知识分子的主子身份

正如“人民当家做主”这个概念是知识分子提出来的,封建礼教也是由知识分子提出来的。虽然主仆的概念可以上溯到非常远古的年代,但等级观念是由知识分子渗透到普通群众之中的。在人均教育程度不足的封建社会,

对于百姓来说知识分子的话具有权威力量。知识分子利用其在普通群众之中的权威帮助封建统治者建立统治地位,久而久之,知识分子这个身份与统治者关联在一起,成为主人角色的一部分。

施行科举制度之后,越来越多的百姓希望借助科举的途径成为凤凰飞向梧桐树,然而可悲的是这条途径并不是一条坦途,无数人在这条路上挤破头。孔乙己如此,范进也如此。中举之前读书人都仅仅是普通人,或者说那些中举之后的人都曾经是普通人。这让一直是普通人的人们又恨又怕,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酒馆的食客们对待孔乙己是那样的态度。平民百姓痛恨权势又不得不趋炎附势。因为在封建社会知识分子一直是普通人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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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时中国知识分子的戏子身份

中国的知识分子的主人身份本身就有其戏剧性,成为官僚后依然受制于更大的主人。而那些没能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就会沦为百姓的谈资。读书人始终出身于普通人之间,仍然存在着奴隶本性,顺从和善变的本质不会改变。历史上的叛乱多有知识分子搅乱其中,这些人懦弱而善变的本性使得叛乱者和侵略者有机可乘。巴金先生回忆文革时期,他也曾写作出不合本心的文章,回忆起来也是后悔莫及。巴金老先生尚且如此,何况在思想闭塞没有信仰的封建年代,没有信仰的读书人只能随波逐流。

鲁迅先生在《故乡》中回忆与儿时玩伴闰土的再次相见,闰土对他的称呼已经成了“老爷”,距离感突然拉开。随着年龄增长,普通人会自然拉开与知识分子之间的距离,无论这个人曾与自己有多么亲密,这是知识分子所不能左右的。

这也是在哪个时代读书人的戏剧性之一。至亲至近的人会渐渐疏离,陌生人会笑看这一切,读书人在封建年代和旧社会既是参与社会管理的主子更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盯住不幸而嘲笑的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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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语:

或许鲁迅先生的呐喊,正是他想对当代知识分子重新确定身份角色所说的话。借用文艺方式来表达。科举是那个时代读书人的龙门,

跨过去就是重生,跨不过去就只能沉浮在波涛之中。孔乙己就是那个被淹没在波涛中不幸的读书人,他想成为主人却沦为了一个戏子,不愿脱去长衫,成为真正的短衣帮。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笑话是一个戏子,他在自己的心中坚守自己的信念是自己的英雄是自己的主人。孔乙己的结局是悲哀的作为一个戏子而终结,但他留给人们的思考却是读书人一定要做自己的主人,做自己民族的主人。


参考文献:

[1]张全之.中国读书人的两种角色:“主子”与“戏子”——重读《孔乙己》

[2] 王宏甲.重读孔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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