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被“電”得連江豚也吃不飽了

在2012年到2014年間,中國科學院水生生物研究所(水生所)做了大量死亡江豚解剖,發現胃裡幾乎是空的,最多也就剩點骨頭渣。每年都會有很多非正常死亡的江豚,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被船隻的螺旋槳擊中而死,而這其中又以年輕的江豚為主,它們往往沒有足夠的生存經驗,而試錯的代價又太大了。

長江被“電”得連江豚也吃不飽了

躍出水面的江豚

自然水域非正常死亡的江豚(被螺旋槳打死)一般胃裡都會留有食物殘渣,可解剖的情況很不正常。而且解剖的個體跟保護區的江豚比起來明顯瘦了一圈。難道是因為青少年期的江豚捕食能力不強才會導致餓肚子?可隨著科研人員深入調查研究時卻發現了讓人頗為意外的結果。

科研人員在野外考察時發現了一個異常的現象。一般來說,雖然江豚不像白鰭豚性格孤僻,會遠離人群,它們更像是鄰家小妹,充滿好奇心,有時也會接近人類活動區域。可有經驗的江豚都會有意識避開有螺旋槳的船隻,特別是繁忙的碼頭,它們更會離得遠遠的。可是近幾年的調查結果卻出乎人們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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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擱淺的江豚

科研人員通過聲吶探測發現,碼頭周圍經常有江豚活動。它們的活動非常有規律:在有船隻出入的時候遠離,等船靠岸或者離開又回來。這個現象並不是個案,而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因為經常出入這些“高危”場所,江豚的非正常傷亡也就在所難免。再加上個別漁民有仇視江豚心理,認為它們搶了自己的口糧,至今仍有個別極端的漁民會做出傷害江豚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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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邊發現的死亡江豚

之後的研究證實,江豚是為了食物才會涉險接近碼頭區域。食物短缺居然會是自然環境中的江豚面臨的嚴重問題,我們很多人都忽略了。因為碼頭經常有人傾倒飯菜,成了魚類聚集之地,而江豚因為食物難找,只能冒險靠近碼頭來覓食。長江中漁業資源的匱乏其實很多年前就已經顯現,而江豚的營養不良反而成了指標。

並不是所有的江豚都能有好運生活在保護區內。野蠻的非法捕撈讓這些頂級的掠食者吃盡了苦頭。特別是讓人深惡痛絕的電魚。2012年在洞庭湖,曾有非法漁民瘋狂電魚,一晚上能打幾萬斤,大小通吃,用水泥船來裝,大的賣肉,小的當飼料。而這僅僅還只是個案。再強大的長江流域,也擋不住這樣的瘋狂捕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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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收繳的電魚設備

在各個保護區,巡護人員查獲的各類電魚設備,每過一段時間就又會堆積起來。各種尺寸的電瓶,就是這些不起眼的小設備卻是魚類的終極殺器。有些電壓特別高,掛在船底,能橫掃一大片水域,後面再跟著一隻船摟浮起來的魚,一個晚上的收穫從幾百斤到幾千斤不等。不但江豚的食物被這樣的非法捕撈消耗殆盡,很多江豚也經常被這些電魚的給誤傷和誤殺。

而這樣的狀況,特別是十年禁漁推行之後,正在慢慢地改變過來。很多官方和非官方的生態保護NGO不斷成立,並開始吸納當地退捕的漁民加入到當地的水域巡查當中去。雖然我國各類淡水水域面積大,很難做到全覆蓋,但隨著禁令的持續推行,各個組織的加入,監管不到位的現象勢必會得到極大的緩解,而這對於自然水域漁業資源的恢復至關重要。

長江被“電”得連江豚也吃不飽了

水上巡查隊在執法

作為長江流域僅存的哺乳動物,江豚比白鰭豚幸運得多,雖然在2012年,僅剩下1045頭,但因為保護措施得當,在2017年的普查中,基本維持住了這一水平,並沒有繼續斷崖式下跌。沒東西吃還僅僅只是一個威脅,環境汙染、航運、挖沙、大壩等等,都時刻威脅著這些生靈們。剛剛開始的十年禁漁,不知能否為江豚和其它的水生生物的命運帶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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