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2月1號晚上,春節值班的第二個晚上,燕妮開始感覺雙下肢關節痠痛、全身發冷,她是武漢亞洲心臟病醫院(簡稱“亞心醫院”)的醫生。第二天,她開始出現鼻塞、流涕、頭昏、頭痛、乏力等一系列症狀,在這個非常時期出現這些“類感冒”的症狀,

醫生的敏感,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感染了。


來不及回憶自己是如何“中招的”,即便做好了防護,病毒也防不勝防。


燕妮先開始服用早就備好的抗病毒藥物,接下來的幾天,症狀一直持續著:白細胞降低,淋巴細胞絕對值下降,肺部CT顯示多發磨玻璃樣小結節……她心裡原本還存在的一絲僥倖心理蕩然無存。


燕妮馬上做出立即自我隔離的決定。2月4號上午,完成手頭工作交接之後,帶著一些生活用品和藥品,預約了一輛志願者專車,全副武裝的燕妮帶著大包小包,回到了空置許久的老房子。


因長時間生活在漢口,燕妮很久沒有走長江二橋了。車子悄無聲息地駛過橋面,全然沒有往日的車水馬龍。


當天的天空也是灰濛濛的,透過車窗,燕妮只能隱約看見遠處的高樓突兀聳立,身旁倒退的路燈也顯得那麼孤獨和無助。


她戴好口罩,全程不敢和志願者交流,縱使心存感激,卻也不敢說一句話,生怕影響到好心的司機師傅。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疫情期間,燕妮和同事們一直堅守崗位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燕妮所在的武漢亞洲心臟病醫院並非此次新冠肺炎定點醫院,但自疫情爆發以來,燕妮的很多同事都前往一線支援。2月17日,亞心醫院和武漢亞心總醫院還正式接管沌口方艙醫院,與來自全國各地的醫療團隊攜手救治新冠肺炎患者。


“沒有誰能不害怕、不擔心,但我們是醫生,在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必須衝在最前面才行。”無論是17年前的非典,還是這次新冠肺炎,燕妮都做到了衝在最前面。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奮戰在抗疫一線的亞心醫院醫務工作者們

燕妮所在的病區一共有2名醫生被確診,“剛開始症狀不算太嚴重,我們甚至還想過去方艙醫院,跟那裡的病人住在一起,這樣既不用穿厚厚的防護服,還能幫醫務人員分擔一些工作。”


確診的醫生們在隔離期間,雖然不能在最前線,但一直都在支援一線的事情,參與工作討論、協助前線出治療方案……“大家精神好一點,都想多幹點活,一線的同事太辛苦了,我們著急。”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燕妮的同事們帶著滿腔熱情奔赴“戰場”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對於平時不怎麼會做飯的燕妮來講,生計問題成了居家隔離的首要大事。在求助小區管理員之後,燕妮得到了鄰居的熱心幫助,把她拉進了小區的買菜團、團肉肉、雞蛋群……每個微信群裡都有數百號家庭,看著這些特殊時期建立起來的臨時線上組織,燕妮心裡一下好像找到了依靠,“群裡充滿了煙火氣,有煙火氣的地方就一定有希望。”


除了鄰居們的互幫互助,還有雪花一樣的問候紛至沓來。電話、微信、視頻是燕妮隔離期間的精神食糧,領導、同事、朋友、同學、家人無微不至的關懷使她的免疫力暴增——“怎麼樣啊?姐”“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有事一定要呼我!”“今天有沒有好一點?”“你吃的喝的夠不夠?冷不冷啊?”“彆著急!我給你想辦法買東西”……


這些樸實的話語和文字飽含深情,每一次都能撞擊到她內心深處最敏感最柔軟的地方,常常是電話那頭還沒掛,電話這頭的她已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燕妮沒有告訴兒子自己生病的事情,怕影響孩子備考

現在燕妮最最牽掛的還是兒子,高考已經進入倒計時,但她卻不能照顧孩子也不能陪在孩子身邊,心裡的愧疚始終揮之不去。


“非典那會,他還在喝奶我就上一線發熱門診了,沒想到這次又是這樣。這一陣他懂事了很多,雖然沒有那麼直接的情感表達,但每次給我打電話,我都能聽出來他對媽媽的那份愛和牽掛。”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2月12號晚上,已經沒有很明顯咳嗽和發燒症狀的燕妮,突然開始很明顯的呼吸困難,隨之而來的還有心慌和大出汗。意識到情況不對的她,很快被送到醫院,核酸檢測顯示強陽性後,開始住院治療。


反覆的病情一度讓燕妮非常擔心,但每每看到身邊忙碌的醫護人員,她就踏實了很多。燕妮所在病房裡有一個護士,剛好是她的同事,也是主動要求來一線支援的,“有一天,她在朋友圈發了她跟孩子一起清唱的‘武漢加油’,我聽完就忍不住眼淚了。”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負責燕妮所在病房的護士同事給大家唱歌鼓勁

燕妮住院的這段時間,她的同事們開始了方艙醫院的接管工作,有時候打電話,同事們忙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每當這種時候,燕妮都特別揪心,“我自己現在已經有抗體了,快點讓我好起來吧,好了之後我就去一線幫他們。”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2月17日開始,燕妮的同事們就奮戰在沌口方艙醫院

隔離的時候,有個朋友問燕妮:“如果還有下一次,你會不會挺身而出?”其實這段時間有很多人都會想到拿這個問題來詢問逆行者。


燕妮告訴朋友,“我是一個普通人,面對危險,我會害怕!勇敢更加談不上。但是,我也是一名醫務工作者,可能只有我們自己,才能真正明白作為醫生的職業使命感,大疫面前,沒有退縮,只有迎難而上!這就是一個普通醫生的真實。”


燕妮不僅僅是此次騰訊公益基金會與愛佑慈善基金會共同執行的“戰疫人物基金”致敬對象,也是愛佑兒童醫療項目的合作醫生,“以前一直在給需要幫助的人治病,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倒下了,也會得到幫助和支持,心裡挺暖的。”


“對了,可以給我用化名嗎?”燕妮問筆者。


兒子要高考了,怕影響他的複習狀態,燕妮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感染了,只是說自己工作忙不能回家。


“我已經有抗體了,我馬上可以回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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