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一個帝國的衰落之路

落日餘暉——一個帝國的衰落之路

嘉慶皇帝

清政府的衰敗於乾隆晚年的時候已頗現端倪了。

公元1799年極盡富貴的乾隆皇帝終於走完了他“元氣滿滿”的一生,只留下了他的兒子嘉慶皇帝在無盡的悵惘中。

嘉慶皇帝這個人雖算不得明君倒也不算是個昏君,只是一個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皇帝了。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守祖制”,說白了就是遇到各種問題喜歡去翻先祖留下的“典籍”,彷彿一切問題都能從這“故紙堆中”尋出解決之道來,假若真能這樣,那這個皇帝簡直不要太好做了,他這種刻板的做法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這自然是毋庸多說的。

民間常流言:和珅跌倒嘉慶吃飽,嘉慶吃沒吃飽我們不知道,也許在看到和珅抄沒家產的數額時,嘉慶皇帝有過一絲竊喜,但相信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早在他登基的那年就爆發了聲勢浩大曆時長達九年的“白蓮教起義”,波及到了湖北、四川、陝西三個省,為此清政府不得不疲於應付,派重兵圍剿,可誰都知道,打仗打的是什麼,打的是錢糧。當時的清政府歲入白銀不過五千萬兩左右,而只此一役就花費白銀達兩億多兩,還不計其它方面的損失。加之乾隆執政末期吏治敗壞貪墨成風造成的國庫空虛、民生凋敝,清政府可謂元氣大傷,至此江河日下已成必然之勢。

嘉慶以後的清朝帝王更是一代不如一代,不說挽狂瀾於既倒竟連“守成”也是做不到了。

就這樣七倒八倒終於倒到了咸豐皇帝的手裡。作為帝國最高統治者的咸豐皇帝不可能不對自家天下的“狀況”有所耳聞與瞭解,他不求什麼傳之百世萬世的,只求在自己任內不斷送了“基業”就好,可偏偏天不遂他心願,在他即位的第二年就發生了名為“太平天國的起義”,而這次起義之勢更為浩大,幾乎斷送了其先祖基業。而早在這沒幾年,清政府才剛剛賠完了中英第一次鴉片戰爭的賠款2100萬銀元。

有“其父必有其子”,咸豐皇帝比起他的老爹道光皇帝也不遑多讓,他老爹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中賠人家2100萬銀元,他就在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賠人家1600萬兩白銀,還不包括因此割去的土地等。

以此為背景我們不妨從清朝的軍隊方面,來感受一下這個“老大帝國”的榮辱興衰。

清朝的正規軍分別有八旗兵和綠營兵。八旗制度起於公元1601年的黃、白、紅、藍的四旗制度,後來在1614年的時候又增編了鑲黃、鑲白、鑲紅、鑲藍四旗,遂有了後來的八旗,這是滿八旗。後來戰爭需要又擴展了蒙古八旗與漢八旗,構成了清政府最初的統治基礎,也由此奠定了滿清的天下。

問鼎天下之後,畢竟承平日久,將士久不習兵事,八旗軍隊的戰鬥力日趨下降,漸趨到了不可用的地步,加之統治地域廣大,於是又在清順治初年組建了綠營制度,與八旗分滿、蒙、漢不同的是,綠營所屬兵士皆為漢人,雖比八旗士兵待遇稍遜,但統歸清政府管轄與發餉,如果說是八旗兵讓滿清得了天下的話,那麼讓其穩坐天下的則是綠營兵。

康熙朝時八旗兵已到了腐化不可用的地步,康熙平三藩、平準噶爾叛亂、乾隆平定大小金川叛亂都是以綠營兵為主力而非八旗兵,可以說那時的綠營兵可謂清政府軍隊中的中堅力量。

可是無獨有偶,清中期以後,綠營兵也走了以往八旗兵的老路,日趨腐敗墮落,自嘉慶初年鎮壓“白蓮教起義”時的顯露“頹勢”到了咸豐年間鎮壓“太平軍起義”之時的不可用。這才有了後來的曾國藩的“湘軍”的崛起。

落日餘暉——一個帝國的衰落之路

曾國藩

如火如荼的“太平天國起義”大有“燎原”之勢,慌不擇路的咸豐皇帝那時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命令手下官員無分滿漢統一回家辦“團練”,更許出了無分滿漢甄滅太平天國者可以封“王”的承諾,至於後來曾氏兄弟剿滅了“太平天國,清政府“不接這茬兒”了,那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與綠營兵不同的是,湘軍戰鬥力雖然可觀(當然是與八旗、綠營相比了),但是由於當時清政府已是“強弩之末”,根本拿不出“閒錢”來給這些“不在編”的軍隊,八旗、綠營那群爺們雖然幹不了什麼“活兒”了,可畢竟是“親兒子”,以前也立過“不世之功”到底還是得“養著”,至於湘軍麼,只好“自謀生路”了。真是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湘軍最初的境況是難堪的,作為創始人之一的曾國藩也是一個尷尬的存在,可以說最開始的湘軍是“不倫不類的”。最後實在沒轍了,“曾國藩們”想起了給清政府要了一張“空頭支票”,允許他們可以在地方自籌餉銀“養活兒”自個兒。鑑於時勢的緊迫,又要仰仗這支隊伍跟“太平軍”死磕,朝廷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儘管要來了“這張空頭支票”,剛開始的湘軍還是過得並不如意,因為地方官並不十分“買賬兒”,在這亂世年月花錢是要買“平安”的,你湘軍自“練成”之日,連個“屁”都不放一下,誰知道到關鍵時刻“你”能不能保護我們。萬一不能,銀子豈不是白花了。

直到後來湘軍有了“小勝”,大家見識了“湘軍”的“威力”之後,湘軍才成了人人“待見”的“香餑餑兒”自然“餉銀”的事也就有了著落兒。

後來隨著局勢的進一步緊張,“曾國藩們”又從清廷手中要來了“人事權”,這時候可真的做到了“兵為將有了”。說句“僭越”的話那時的湘軍可真可謂只知道有將帥不知道有朝廷了。兄弟們把頭兒別在褲腰帶上是為了啥,為的是“升官發財”,如今跟了“大帥們”就能混個“千總兒”“總兵兒”“將軍兒”還有“白花花”的銀子拿,誰還管什麼朝廷不朝廷的,這也為後來近代中國的軍閥制度種下了種子。

當然那時候的“主帥”可能沒有想那麼多,要來這“財權”“人事權”只是怕關鍵時刻受朝廷掣肘,畢竟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遙控指揮”是“弊大於利的”。

可清廷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只是如今“大廈將傾”能挽狂瀾於既倒的怕也只有“湘軍了”,確實“湘軍”為清政府的統治續了命,後來的清政府雖然沒有能兌現滅“太平天國者”封“王”的承諾,倒也沒有虧待曾氏兄弟,分別給他們封了個“侯”“伯”,其他湘軍將領也都以“顯爵”榮身。

刀子用久了就會鈍,人也是如此,“太平天國”甄滅後,曾國藩自請裁撤“湘軍”不惟為了“自保”,他說“湘軍”“銳氣”已盡也是實言,“湘軍”中大多數人跟他曾國藩賣命是為了什麼,“升官發財”而已,如今都“心滿意足”的達到了目的,再也沒有什麼可求得了,再者“湘軍”中大多數都是窮苦百姓出身,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當初賣命真可謂是無所顧忌的,當然了“曾國藩們”當初招兵時也正是看中了他們這一點,可現在呢?現在他們都有了屬於自己的“家產”不會再像當初那樣無所顧忌了,反而更多的是瞻前顧後了。

事實上,後來曾國藩率餘下的湘軍負責去“剿捻軍”屢戰屢敗就證明了這一點。

下面,又該另一支隊伍“粉墨登場”了,他就是李鴻章的“淮軍”。在“兵為將有”這點上他和“湘軍”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它的“現代化”程度更高,如果說曾國藩的“湘軍”更多的是扛著“大刀片子”拿著“長矛”的“土包子”的話,那麼“扛槍”的淮勇們更像是一支軍隊,何況他們後來還有了“北洋水師”這支現代化的海軍隊伍。

可惜的是與“湘軍”們比淮軍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是與同樣有著“現代化”的日本軍隊比,到底是差了好幾步,1895年的中日甲午海戰中李鴻章的北洋水師一敗塗地,漸漸地隨之而來的就是淮軍的衰落。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袁世凱的“北洋新軍”橫空出世了。與“淮軍”相比它的“現代化”程度確實又更高了,只是他的“私人性質”也更強了,強到了可以“顛覆”的地步,可以說它已經完完全全脫離了清政府的掌控。成為了後來袁世凱逐鹿中原的“砝碼”,演繹出了一場“袁皇帝登基的鬧劇”。

至此,清政府的統治真可謂是下午五六點的太陽,怎麼說呢?落日餘暉,其光不久也。

當然這主要是從軍隊的“變遷”方面“一窺”清政府的衰亡,難免有不足之處,畢竟任何一個事物的消亡都不會只是“單方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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